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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一一被小太监打开,箱子里除了钱外,还有菠薐(菠菜)、胡瓜(黄瓜)、胡芹(芹菜),几匹绢帛和许多珍贵的滋补药材。

另外还有几个食盒,里面放着精致的点心,还有干果蜜饯之类。

太监勾了一下手,后面的小太监捧着一个礼单过来,太监拿过来,双手递给白苏,笑道:“这些钱是娘娘赏的,另外的青菜和药材,点心之类都是皇上赏赐的,说让您尝尝鲜儿。

白先生对一下数目,如果没什么问题,咱家就回去复命去了。”

白苏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心里觉得暖乎乎的。

皇上送的这些东西,可比那些钱贴心多了,尽是白苏用的着的,一件花里胡哨的都没有。

真像是兄长疼爱师妹那种。

林澈领着几人,代白苏谢了恩,又送给太监一个分量很足的钱袋子,送走了他们。

孙媪笑呵呵的把糕点从漆器食盒里一一端出来,放到桌案上,“主子,皇上真是厚待您,赏了这么多东西。

这宫里的点心,做的就是精致。

看着都是新做的,您快尝尝吧!”

白苏摇头道:“刚吃完饭,吃不下!”

白苏面上说说笑笑,但经历了那么多事,又即将失去最好的朋友,心里怎会真的好受。

她看到皇上赏赐的点心里,有楚涵曾经带给他的人参茯苓饼,想起了往事,就更吃不下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彼此相处的轻松又自在。

他还与自己畅谈心事,说他继母如何害他,他被父亲打了耳光又罚跪一夜。

见到他说起母亲的时候,发红的眼眶。

自己才知道,楚涵整日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外表下,藏着这么多的心酸和不易。

自己跪这么一会儿,腿就疼成这样,他跪一夜,第二日还能正常上值。

到底得吃多少苦头,才能练成这样的铜皮铁骨。

他当时还邀自己去上林苑打猎,被拒后,说自己像个无趣的老夫子。

后来,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喜欢上自己这个无趣的人呢!

楚涵热情仗义,又风趣幽默,是白苏相处起来最轻松的一个人。

如果一直不告诉他自己是女子,两人也许能一直轻松地做好朋友,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吧!

白苏从头想了一下和楚涵的过往,虽然一直很愉快,但真是从来都没有动过心。

因为很多理念,两人的看法完全不同。

朋友可以接纳和包容理念不同,恋人就不可能了。

理念没有对错,只是各种认同的不一样而已。

时代不同,观念不同,自己不能站在前世的标准评价对错。

但要让自己接受一些楚涵认可的观点,是完全不可能的。

秋月走过来,继续给白苏揉腿,叹道:“您吃饭时,就没吃几口东西。”

孙媪道:“您上次不是想吃胡瓜拌凉皮吗?

一会儿,婢子就给您做凉皮去。

再给您做个鱼丸汤!”

林澈和福来他们送完宫里人,回了屋。

白苏吩咐他们把东西收拾了,把点心分了吃,又嘱咐了几句,就去了里屋休息。

明明很累,身心都很疲惫,但白苏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

她又想起了前世人性化的环境,轻松相处的朋友,疼爱自己的父母和爷爷。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魂儿,跑到了这个时代,用着别人的身体过日子吧。

还有赵昀,竟一直派人偷偷保护着自己,怪不得自己还没进宫,王展朱信就赶到了。

这俩人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吧!

当初他就让他俩给自己当护院,自己不愿意麻烦人,也不想过多依赖别人,就没同意。

没想到他们一直都在做着护院的事。

做护院还得管吃管住发月俸,更何况人家是两个都尉,谁请的起他们当护院啊!

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又沾了人家的大便宜了。

这人情太大了,这叫人怎么还。

赵昀这样做,是对自己百分百动心了,也别想什么也许了。

这人是啥时候动心的呀!明明都没有相处几次,哪来的这么深的感情啊!

自己又对他没那个意思。

还做的悄悄的,要没今儿这事,估计还不会说。

他还一直对自己很歉疚的样子。

其实他除了蟹王楼那次,对自己说了两句难听的,一直对自己很好。

他的歉疚是对原主的。

可是,原主从来都没有怪过他,甚至到最后一刻。

原主的一生很可怜,但是并不是谁可怜,谁就占尽道理的。

错就是错,她往菜里动手脚,不管是多不得已,也是不对的。

赵昀也是一样,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娶的,娶了就该好好尊重,不爱,也不要伤害。

冷待就是伤害。

这也是自己当初看不惯赵昀的原因。

相处下来,才觉得他其实是面冷心热。

他一直道歉,自己不是原主,也不该享受他由歉意生出各种照顾和保护。

就算他的喜欢完全出于自己,跟歉疚无关,自己对他也没那个想法。

还是该说清楚,表明态度为好。

可是,他什么也不说,自己怎么拒绝呢!

难道要直接说,你不要喜欢我,因为我不喜欢你吗?

可以这样说吗?

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好不好。

这几个月来,遇到的人和事,走马灯一样,来回在她的脑海里头转。

白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醒来只觉浑身酸痛,脑袋发胀,嗓子像着了火一样,遂哑着嗓子喊了秋月一声。

秋月应声走了进来,急道:“主子的声音咋这样了?是伤风了吧!”

“先给我倒点水来!”白苏吩咐。

白苏心道,这身子太弱,不但跪一跪受不住,冻一会儿也禁不住。

秋月赶紧端来热水,一杯热水顺着喉咙流淌到胃里,白苏的嗓子才稍稍好了些。

白苏清了清嗓子,问道:“没人找我吧!”

秋月面色不忿的道:“您刚回屋歇着,楚公子就来了!

林公子说您睡了,没让他进门,没想到,他赖在门外不走。

陈将军也跟着呢!

也不好让他们一直在外头冻着,让人看到以为怎么着了呢!

就让他们去了前院福来屋里了。

这会儿不知道走没走。”

“他的性子不大可能会走,让福来请他过来。”白苏哑声道。

秋月忙服侍她起来,“您这是冻着了,若不舒服,就给他说您不能见客,让他直接走得了。”

白苏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让他走了,他明日还会来,还不如早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