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我们将军在武城关打的那场战役听说过没有。”
李友一提起自家将军,浑身都兴奋起来。
其实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慕强的,而且哪个男人心里没有几分英雄情结。
林澈也来了兴致:“听说过!将军亲率五百精兵趁着夜色攀登山崖,突袭敌军,烧了敌军粮草和帐篷。
你们还没回来时,这事在京城就传遍了!
听说你们五百精兵黑夜攀爬上陡峭的悬崖,无一伤亡,是不是真的?
晚上黑灯瞎火,攀爬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万无一失的啊?”林澈好奇道。
李友笑道:“晚上贸然攀爬肯定是不行。
那个山崖叫鱼背崖,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有多陡峭,据说当地人从没有人敢攀爬,所以才没人把守。
是我们将军提前带着绳索爬了上去,把绳子绑在了悬崖的树上,我们都是拉着绳索上去的,自然不会有危险。
不然凭我们的身手,还真爬不上去。”
秦慎道:“将军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冒险的吧!
当时敌军十倍于我军,武城关又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可不是,强攻肯定会伤亡惨重,咱们就区区十万人,将军爱兵如子,舍不得轻易折损。
但武城关肯定要夺回来,咱们大周的国土,不管多难打,也不能由着他们撒野。
我们晚上从悬崖上攀爬上去,杀掉守关的敌军,一举夺取了武城关。
然后率领三千骑兵,连夜奔赴敌营,借助当天的风势,一举烧毁他们的营地和粮草。
敌军没有防备,乱做一团,死伤无数,一场仗就被打的吓破了胆。
我说打仗主要靠的是将领,这话一点都不夸大。
他们落败的原因就是将领无能,你们猜他们把营寨驻扎在哪了?”
林澈笑道:“肯定驻扎在容易着火的地方了呗!
不然只烧毁营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伤亡!”
“林公子好聪明!
把营寨驻扎在草木丛生的地方,是兵家大忌。
他们的将领犯如此大忌,岂有不败之理!
那日我们足足跑了两百多里,歼灭敌军数万人,别提多痛快了!”
福来笑道:“看李将军高兴的,只要能打胜仗,跑两百多里也不嫌累了吧!”
“那是!你们不知道,在西北两年,大多数都是等时机,天天等着。
一打仗都兴奋坏了,一个个嗷嗷叫唤着就往前冲,哪个也不嫌累。
只有彻底打败他们,我们才能回家啊!”
李友满脸洋溢着骄傲和自豪,好像那段啃硬饼子喝凉水的日子,不是苦难,而是一段有趣儿,并可以拿来炫耀一辈子的经历。
“西北那地方,冬日贼冷,夏日贼热,好多人都被晒的脱了皮,脸上跟个小花狗一样,哈哈……
还有啊!那里的草原上还有沼泽,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陷进去。
常校尉连人带马就陷进去过,他是及时跳出来了,马拉出来了的时候,费老劲儿了,把常校尉心疼的……”
李友为了不让林澈他们去找白苏,笨嘴拙舌的他超常发挥,话说了一箩筐。
“李将军,咱们去我师父马车里说话吧!
外面太冷了!”
林澈招架不住李友的热情,但他的热情温暖不了人,自己更抵挡不住寒气的威力啊!
“啊?公子冷?”
李友扭头对周平喝道:“周平!你个没眼力见儿的!
看到林公子在这说话,不知道拣点柴火点着,让公子和太医令暖和暖和!”
“公子恕罪!在下立即给您生火!”
周平和他的属下身子一闪,就蹿出几丈远,几息就没了踪影。
“不用了吧!”林澈道。
李友笑道:“刚刚先生在里面好像忙着画什么东西呢!
将军在里面也不敢说话,唯恐打扰了先生,我更是没敢往里凑。
听说文人创作的时候最忌讳打扰,思路一断就接不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澈:“……”
师父又画东西了,师父做事的时候非常专注,我们几个去了,是有可能打扰。
可是,李友真是怕打扰师父吗?骗谁呢,我们又不傻!
李友道:“公子愿意去就去,怕打扰先生就陪我聊会儿,我最仰慕你和太医令这种读书人了。
读书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言谈举止都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
秦慎心里跟明镜似的,李友一迎上来就明白他什么意思。
秦慎乐道:“将军把马车送给我师父用,我本来打算过去跟将军磕个头,表示一下谢意呢!
看李将军的意思,是不想我们过去!”
“诶~,太医令误会了!
先生身上担负着所有人的安危,大家对先生的事,都得慎之又慎,都是为了瘟疫吗!
这辆车能给先生坐,将军高兴还来不及呢,秦大人不用跟将军客气,根本不用道谢。”
周平和他的属下不知从哪弄来的火盆和柴火,用火折子点燃火盆,枯草和木柴瞬间就呼呼燃烧起来,几人围在火盆四周,身上一下就暖和了。
李友笑道:“冬日里烤火,是军营里最有趣儿的事了,跟在屋内守着暖炉不一样,烤火接地气儿。”
林澈看着一排排搭起来的帐篷,问道:“李将军,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睡,是不是得在地上铺点什么东西?”
一看到火,王展和朱信也凑了过来,李友一下子像看到了救星,冲他们招手道:“你们快过来,林公子有事要问你们!”
又对林澈笑道:“公子有马车,睡马车里面比帐篷强,帐篷四处漏风,不暖和。
我跟着将军睡中军大帐,晚上得保护将军。”
朱信和王展也围过来,跟他们聊起来。
朱信道:“在地上铺点草垫子,又软又隔地上的潮气,一人一床被子,铺一半盖一半。
一般都是两人铺一床被子,盖一床被子,这样还暖和一点。”
林澈又是一惊:“那两个大男人钻一个被窝?都这么大个儿,被窝里装的下吗?”
“装的下,两人一头一尾睡觉,互相取暖,这种睡法叫打通铺,或者叫打通腿儿!
比一个人睡暖和不少!
我跟王展在西北的时候,一直打通腿儿睡。”
林澈设想了一下,两人个头都很高,那就是互相抱着对方的脚丫子睡觉。
哎呀!怪不得两人感情这么好,相互暖脚的感情,能不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