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算师父和未来师公真有了矛盾,咱们也得看师父的意思,再做决定,贸贸然插手,只会让师父难做!
别说咱们是晚辈,就算是再近的关系,也不该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这叫卑不谋尊,疏不间亲!”
林澈愣了愣神,嘟囔道:“师父不是别人,我觉得师父跟我们几个最亲了!”
秦慎笑道:“师兄,师父对咱们再好,咱也不能不让师父嫁人吧!”
林澈提高声音道:“我没想阻止师父嫁人,我就是觉得有点不放心!”
“那师兄是觉得将军配不上师父?
将军是做过错事,可也比大多数人强多了好吧!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我倒希望师父和将军能成,起码将军不排斥师父行医,老太太也通情理,以后师父成了亲,咱们也能去拜见。
嫁到别的人家,别说继续行医,咱们跟师父的师徒关系,估计都得悬!”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关系是一辈子的事儿,这还能变不成?”
“可毕竟男女有别啊,师父若嫁个小心眼的,因为咱们跟家里人产生了矛盾,咱们还好意思去找师父吗?”
“我没觉得将军不好,他现在是挺好,可师父当初肯定被他伤透了心,我就是想把师父受过的苦告诉他,让他知道知道!
让他心里也感受感受师父当初的艰难,以后不要犯相同的错误!”
“师父想说,自然就会说了,我们说不合适。
师兄,你想,将军若是想,师父宁可这样都不跟自己过,心灰意冷,不愿意再争取。
或是觉得师父的性子太倔强,并因此产生了隔阂,逐渐疏远。
师父嫁的人也不怎么样,师兄不会后悔吗?”
林澈皱眉道:“将军若不懂得内疚反省,甚至连自己造成后果都不能正确的对待,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求娶师父!
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我就不信师父遇不到一个良人!
你考虑的才是真多,我就认一个理儿,师父若嫁人,就得嫁视她如珍似宝,永远对她好的那个,找不到就不嫁!
宁缺毋滥,绝不将就!
有我们几个在,何必让师父委屈求全!
咱们去给师父请安吧!
跟你说不通!”林澈抬腿往屋外走去。
秦慎嘿嘿笑着,快步追了上去:“师兄,你别生气,我怎么会让师父委屈求全呢!
师父若是发话,我管他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我照样敢跟他叫板……”
两人到了白苏屋里,白苏正翻看各个医寮点递过来病历,两人上前见礼,“徒儿给师父请安!”
白苏轻轻应了一声,道:“子谦先出去吧!我跟你师兄说几句话!”
“是!”秦慎站起身,对白苏拱了下手,就退了出去。
白苏继续翻看着手里的册子,没有抬头,也没有再说话,屋里只有师父翻阅纸张时候发出的声音。
林澈跪在地上,心里的忐忑一点点加重,他对着白苏张了张嘴,惴惴不安的喊了一声:“师父,师父您别生气了,徒儿知错了!”
白苏又翻了一张,轻声道:“错哪了!”
林澈道:“多嘴!徒儿不该多嘴师父的事!”
白苏放下手里的册子,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知道哪错了!
我不止一次的说过,与人相处要多看人长处,记人好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剖尸的事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咱们是图学东西,将军冒着挨骂受罚的风险陪着我们,他图的什么?
咱不能把别人对咱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咱接受了人家的帮助,得知道感恩!
我心里本来就过意不去,你没对人道一句谢,还给我整这么一出,让人家一个劲儿给我道歉,这算什么事啊!
子由,你这不是是非不分吗?”
林澈脸一红,委屈巴巴的道:“师父,徒儿心里是很感激将军的。
可徒儿昨晚不知被将军的那句话勾起了往事,心里的话,一下就藏不住了,就多了句嘴!”
白苏沉声道:“这不是多嘴,是你的想法有问题!
将军帮过我多少次了,没有他多次在危急的时候及时出手,我这会儿不定还有没有命在。
还有这一路上,他对咱们做的种种,他连夜赶回来帮着刨坟的时候,你不是挺感激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偏对以前的小事耿耿于怀呢!
再说了,和离是我提的,我达到了目的,自己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你怎么还怪上人家了?
跟他有关系吗?
我若过不好日子,难不成还得恨人家?”
林澈小声道:“将军若开始就对您好,后头您也不会遇到那么多事,他是因,师父才承受了后头的果,怎么能说跟他没关系呢!”
“从我们和离那天起,我跟他就没关系了,他帮我是人情,不是本分,没有理所应当。”
白苏肃然道:“子由,除了父母以外,这个世上没有谁天生该对谁好,夫妻也一样。
和离在你们看来是天大的事,在我看来,两生欢喜就在一起,相看两厌就分开,仅此而已,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没感情的人,也不该被一纸婚书捆绑一生。”
林澈犹豫了一下,道:“可徒儿觉得,和离,将军几乎不受任何影响,而师父却要背负很多很多。”
白苏道:“子由,你这是打心眼里觉得女子的幸福得靠男人,所以才会怪将军,你怎么会觉得我过的日子是苦呢!
我觉得凭自己本事吃饭,凭骨气做人,一点都不苦,感觉心里头踏实!
看人之短,则无可交之人,看人之长,世间一切是吾师!
做人若只记别人的错处,不懂得宽容,可能会失去所有,一辈子都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