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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许平一行人穿堂过院来到最后面主楼时,早已行了一会儿。

林冲和鲁智深等免不了又一阵惊叹:着实,太大了!足足有五进!

只有李师师还算淡定。

倒不是因为她之前去过比这更宏伟的宅院,而是因为她之前来过这。

那时的英国公正得势,而她,还只是刚刚出道的一名不知名歌伎,是随着曲团一起来贺寿的。

只是今非昔比...

李师师念及此,心中又不免一阵感叹。

“金大哥,一应席面都已经准备妥善了吧?”许平和金万福头里走着,他一边问道。

“早就备好了。”金万福答道:“樊楼的酒食大约一个时辰前就送到,现在我吩咐后厨都在灶上热着呢,待会大家入席后直接端上来就好了。”

许平笑着点点头。

自从徐公公来传旨将这英国公府赐予许平,之后没几天,果然又从皇宫大内调来了二十多名仆婢,同时,还有两名御厨!

这可把邓元觉高兴坏了,每天都能吃上皇帝老儿吃的饭食,等哪天回去明教总舵那都是吹嘘的资本。

至于许平,对待这两名御厨尤其客气,毕竟是伺候过皇帝的人,如果自己太高调,在人家面前姿态摆的过高,不用想,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毕竟,这可是皇权社会。

当然,按照许平那一贯的吊丝习性,真让他趾高气扬的欺侮人他也做不出来。

就当大家在许平和金万福的引领下穿过一洞侧院的月亮门,隐隐看到一栋颇为典雅的屋宇时,金万福突然顿住了脚步。

许平好奇:“怎么了,金老哥?”

“掌柜的,不对啊。”金万福侧着耳朵听着:“你听,好像是有人在打斗的声音!”

“啊?”许平也瞬间提高警觉。

毕竟刚刚暴打了高衙内,难保高俅不会想出什么法子狗急跳墙。

“哈哈!”鲁智深这时在后面却爆笑一声:“你们两个也忒大惊小怪!我听着这不就是张三李四他们那些人的叫喊声嘛?”

许平闻言又仔细一听,还真是!

不由又有些疑惑,暗自寻思:“我不是要他们下午就休息了吗?难道现在还在训练?”

念及此,赶忙加快脚步穿过林木望归来堂走去。

几个辗转,当归来堂呈现在眼前时,许平不由暗叫:“果然”,同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时众人也都已随到,只见映入眼帘的,是归来堂门前宽敞的空地上,三十多人正在那儿身着短打,一对一操练的热火朝天!

此时正是暮春天气,虽然远不如严冬腊月寒冷,但到底春寒料峭,这些人却个个口中呼着寒气,搏斗的异常认真。

邓元觉则手持禅杖,煞有介事的在这群人外围不停观看走动着,时不时还亲自下场指导一下,甚至亲自动手示范,直把面前“对手”打的龇牙咧嘴。

“嘿!这家伙。”金万福不由看的呆了,叫道:“明明下午都告诉他了呀,下午与晚上休息,这怎么还又练上了呢?”

鲁智深瞧着也冷笑:“这秃驴怕不是觉得许兄弟快回来了,临时招呼起来做做样子吧?平时教导徒弟不认真,这会却想起来临时抱佛脚。”

“噗。”李师师被这胖和尚的话逗的不由一笑。

方金枝闻言则无奈的看了鲁智深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方叔叔什么样子她还不知道?

一贯不带下属则矣,可若真分派给他管领某些部属的话,那他一定会极度认真对待。

甚至不将这些下属带成“精英”,决不罢休!

“呔!那邓秃驴。”

鲁智深的一声大叫打断了方金枝的思绪。

只见这胖和尚提着水磨禅杖大剌剌径自下场,边走边高呼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半夜的你充哪门子认真?”

邓元觉见是鲁智深,又见他这般吵闹,先增了几分反感,不悦道:“你这贼秃,好没道理,贫僧正一心教授武艺呢,你来倒什么乱?”

张三李四等三十多人见到鲁智深来了,却不由个个欣喜,因为和“大师父”也已经好几日未见了。

在这过着这等整日“清汤寡水”的日子,他们就愈发想念跟着鲁智深时候的逍遥快活。

“嘿,我可不是捣乱。”鲁智深笑道,每每和邓元觉互掐斗嘴,都是他颇为开心的时候。

“更不是为了看你而来,而是咱许兄弟邀请我等众人前来吃酒的,你这和尚才是无理取闹!”他说着,已经走到邓元觉面前。

“这么说来,还是我打扰了鲁大师雅兴了?”邓元觉瞪着眼。

“那可不是吗?”鲁智深煞有介事:“本来大伙一块喝个酒图个放松,就你逞能,扫兴!”

“贼秃!再这般搅闹,贫僧就不客气了!”邓元觉终于有些发怒,瞪视鲁智深:

“须知演武场上,容不得此等胡搅蛮缠!”

“哎呦呦...”他这么一说,鲁智深反倒更乐了,开心叫道:“洒家胡搅蛮缠?来来来,洒家就是胡搅蛮缠了还能怎么地?让洒家来领略你一百招,刚好吃酒前活动活动筋骨。”

他说着,已经喜气洋洋亮好了架势。

邓元觉大怒,也一提禅杖走过去:“还怕你不成?”

被这和尚搅扰的他的确心头火大!

“咳咳咳,邓大哥、鲁大师。”许平这时走上来。

“掌柜的。”

“掌柜的。”

张三李四等人见到许平异口同声的先打起招呼。

许平冲他们摆摆手,赶忙来到邓鲁两人中间隔开:“两位师父啊,咱们今天这是一块聚会的,怎么还又掐上了呢?给小弟一个薄面,改日再比试,如何?”

他也是不得不如此,不然任由这两个人开打的话,势均力敌之下,还不打上一两个时辰都没完?

邓元觉冲鲁智深怒哼了一声,先自站直了身子,鲁智深则笑呵呵道:

“既然许兄弟发话了,今天就暂且饶了这秃驴一回。”

邓元觉不理他,实在是懒得跟这种人多废话,反而问许平道:“兄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因为自金万福来府中报信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了,就连樊楼的酒菜都是按照饭点准时送来的,可许平他们不知为何,却推迟了这么久。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许平苦笑一下道:“还是待会在席间慢慢谈吧。”

邓元觉应了一声。

“老邓啊。”金万福这时也走了过来:“下午我不是传达的很清楚吗?说是晚上也休息来着,怎么这会又带着大家操练上了?”

邓元觉一笑,道:

“老金,这你就有所不知,正所谓习武要时时刻刻心在此处,如此才能有所长进,我见你们许久未归,就召集弟兄们趁这档口多操练操练,免得把前几日学的东西再生疏了。”

金万福点点头,可一旁的鲁智深听到这里却嗤之以鼻,忍不住又道:

“你这纯粹是胡扯!怎么着?难不成睡觉和内急时也要习武吗?不这样就学不好武艺呗?天下哪有这门子道理?”

邓元觉见他又来胡搅蛮缠,不由再次火气上涌,手中禅杖“咚”的往地下一杵:

“贼和尚!少在这胡言乱语!是你教徒弟还是我教徒弟?”

“徒弟?”鲁智深见对方着恼,反而更加高兴:“你说教徒弟就教徒弟了?他们可曾拜你为师?”

邓元觉不答,因为无言以对,的确没拜师。

鲁智深又看向张三李四等人,这些人也个个低着头不敢看他。

因为眼前两尊佛爷,他们帮谁的也不是,哪个也招惹不起...

鲁智深明白了八九分,笑道:“怎么样?我就说吧?这秃驴拉大旗作虎皮,没有的事他非得说成是有,天下哪还有这种好为人师的人?”

“你...混蛋!”

邓元觉忍不住破口大骂。

“哈哈!”鲁智深心头暗喜,面上仍叫嚣道:“怎么着?不服气吗?来来来,邓秃子,快来与洒家大战三百回合,洒家手痒的很!”

他这倒是实话,毕竟眼下除了林冲,能和他五五开斗上一斗的着实不多,可也不能总拉着林教头打架。

再者说,和林冲打,林冲的怒气值不可能拉满,哪有把眼前的和尚惹恼了打起来痛快?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又要开打,许平无奈了,这刚刚调解好,怎么又要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