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婕妤大怒,骂道:“没良心的东西!父亲把你们三姐弟从桐陵捡回来,好吃好喝地养了这么多年,你倒好,攀上贵人了,就把他们一脚蹬开。自打入了楚王府,就一次侯府也没回过,枉费父亲母亲从前对你这么好。苏渔,你就不怕会有报应吗!”
“对我好?”苏渔不禁嗤笑了一下,“伯父伯母明知我已有婚约,却还总是想着如何利用我来取媚权贵。一年前,伯父的上峰吴大人的儿子病重,伯父便主动提出让我去为吴公子冲喜,一年后又想献上我以讨魏王欢心。若非一年前吴公子猝然病逝,如今的我,大约已是吴家的遗孀了。”
苏婕妤哼道:“父亲母亲费心费力,好心为你寻门好亲事,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倒打一耙。苏渔,你自己就那么干净吗?你还不是甩了齐孝然那个破落子弟,攀上了楚王殿下这个高枝?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处心积虑地勾引楚王殿下,不是希图他的权势地位!你自己背信弃义、贪慕荣华,哪来的脸埋怨父亲母亲?”
苏渔道:“婕妤娘娘心里想的是什么,自然看到的就是什么。即便我说我爱慕楚王殿下,不论他是何身份,娘娘大概也只会以为我虚伪。
“那我再问娘娘,炎弟在侯府三年,不读书、不习武,十来岁正当学习年纪的男孩子,就这样一日日荒怠时光,是何道理?炎弟哭着和我说,他想和同伴们一起去上学,我去求伯父,伯父却骂我一个女孩儿家懂什么,还说弟弟笨,不是读书的材料。可是弟弟自从五六岁启蒙起,门门功课都是优秀,如何到了平津侯府,就笨得连书也不配读了?
“还有小妹,她才三岁,伯父伯母就急着想为她与成都郡王府订亲。我劝伯母不要匆促订下这门婚事,伯母却打了我一耳光,骂我不识抬举,说王孙即便摔断了一条腿,妹妹配他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要说王孙断了一条腿,即便他双膝齐折,只要他品性温良,妹妹与他情投意合,我也不会反对。可我不能接受妹妹尚且如此年幼,伯父伯母就存着争荣夸耀之心,用她一生的幸福去讨好成都郡王。这些,就是婕妤娘娘口中的好吗?”
苏婕妤瞪视着她,道:“苏渔,你可真行!父亲母亲养你这么多年,不缺你吃不缺你穿,换来的却只有你的怨恨,真真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父亲母亲当年就不该把你们姐弟三个接到京城,任由你们在桐陵自生自灭才好!”
苏渔勾了勾唇角,道:“是啊,可如果伯父伯母不将我们接入府中,伯父前年让人在城北修建华园的银子又从何而来?不过是给我们姐弟三人一口饭吃,就可以将父亲母亲留下的宅邸、园林、田地、产业,还有父亲殉职后朝廷拨发的大笔抚恤银,全都名正言顺地据为己有。这等便宜买卖,换作是我,我也干!”
苏婕妤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苏渔冷笑:“怎么了,婕妤娘娘,我哪句话说错了吗?不是我轻狂,我自幼在桐陵居住的府邸,可一点儿不比平津侯府差。三年前,我也十三岁了,家中院落几进、园林几座、田地几亩、积蓄几何,我心里也是有数的。伯父伯母敢不敢与我算这笔账,当年变卖父亲母亲留下的财产折算银两多少,而如今我们姐弟三人又剩下了什么?是谁侵吞了我们的家产?”
苏婕妤怒到极处,一巴掌打在她的面上,骂:“我们苏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与此同时,身后紧闭的大门被人狠狠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