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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臻在走到最前面的时候,才看清眼前的形势。

李承谦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就连深居简出的沈星华都跪在大殿之上。尤其所有人全部是一身麻衣,李承谦更是鼻青脸肿,胳膊上还缠着绷带。

五皇子暗道不好,但还是镇定地行礼,说:“父皇,儿臣经过三日的努力,将所需要的赈灾银两准备齐全了。请父皇过目。”

萧承淮虽然早知道萧臻嚣张又愚蠢,但是实在没有想到他会蠢到这个地步,于是将李承谦一大早奏禀的奏章扔到萧臻的身上,“你说的努力凑齐就是将人家的府邸洗劫一空,连人家夫人后院念经的佛像都一起拿走?”

萧臻立刻跪下,“父皇,这些都是恪国公自愿的呀?儿臣绝没有洗劫啊,请父皇明鉴。”

安国公想了想,正要开口,就听见李承谦说:“五皇子真是大言不惭啊,原本赈灾的事情,我恪国公府见难民受苦,已经捐了十万两给宸王妃施粥。难道五皇子说的自愿就是我将所有的东西甚至我夫人的佛像和儿媳的嫁妆全部都奉献了吗?”

李承谦的反问让萧臻不知如何回答,偷偷地看向安国公,安国公生生忍住想要说话的欲望,将头转到一边。

归灵这时说道:“圣上,我药王宫这些年也为皇室上供了不少的东西,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没有藏着掖着。可如今五皇子殿下却强行进入我家,将我的嫁妆抢走。不知道是否是圣上授意?若是圣上授意,那么臣妇无话可说,只是以后药王宫恐怕不能再依附大宣的皇室了。”

归灵的话,让萧承淮进退两难,正要规劝的时候,萧臻突然起身,“笑话,你药王宫难道不是大宣的子民吗?为大宣出一份力是正常的,不就是一点财物吗?难道你南疆有想要叛变之心吗?”

“你给朕闭嘴。”萧承淮怒吼,萧臻立刻下跪,安国公立刻走出来说道:“圣上息怒,五皇子殿下只是思虑不周……”

萧承禹冷笑,“思虑不周,安国公还真是会为五皇子找借口啊。安国公三朝元老,应该不会不知晓南疆药王宫是什么样的存在吧?这些年南疆送来的灵丹妙药保住了多少皇室子弟的性命?李世子夫人身为药王宫圣女,若是真的带着南疆自立门户,安国公是否还能以思虑不周为由,替五皇子开脱啊?”

安国公所有的话都被萧承禹堵在了喉咙里。

归灵此时则是站了起来,缓缓的行了一个南疆之礼,“圣上,如今我作为南疆药王宫圣女只想问圣上一句话,圣上是否还需要我们南疆?”

萧承淮使劲地瞪了一眼萧承禹:死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想要朕死在朝天殿上不如直说。

萧承淮站起身,“圣女言重了,南疆是大宣几十年的友邻,朕如何能背弃。况且圣女下嫁,恪国公府与药王宫已然是姻亲,南疆是大宣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更何况,朕接到受灾地区的官员奏章,药王宫在第一时间派人去了赈灾现场照顾伤员,还带了很多棉被和帐篷,朕十分感激药王宫大义。”

萧承淮走下台阶,瞪了一眼萧臻,“这个逆子搜刮的财物朕立刻命人返回恪国公府。”

萧臻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承淮。

归灵起身,“多谢圣上体恤。可是五皇子带走的粮食和棉被一些东西……”

萧臻想要说话,被萧承淮一瞪,“圣女放心,朕会让宫中送一批最好的东西过去,包括打砸损坏的东西,宫中全部包赔。”

归灵这才重新跪下,“多谢圣上。”

“多谢圣上。”恪国公府所有人磕头谢恩。

萧承淮重新走上台阶,“五皇子萧臻,行事无度,私闯臣邸,今日向恪国公府道歉,后禁足五皇子府,无诏不得出。”

萧臻一脸颓然地跪在地上,恪国公府众人再次谢恩,可是萧臻这个时候忽然起身,“父皇,恪国公府财物众多,难道不该为难民出一份力吗?”

闻言,沈星华先是低着头,然后垂着眼眸说道:“请圣上允臣妇起身。”

萧承淮心中暗喜,眼神带光的说道:“啊,那个,夫人请起。”

沈星华在归灵的搀扶下起身,转身看着五皇子。

低了一下头,然后直视着五皇子的眼睛说道:“五皇子说我恪国公府该为难民出一份力,臣妇是认同的。可是我恪国公府也是需要生活的,我恪国公府也是有很多人要养活的。殿下不管不顾强行进入我恪国公府,将所有财物洗劫一空,可有想过我恪国公府上下近千人该如何生存?”

五皇子想要反驳,沈星华却继续说道:“殿下或许是想要为难民出力,可是我们也是人,难道要将我们恪国公府变成第二个难民营吗?殿下不管不顾地将国公府的被褥炭火拿走,可有想过恪国公府的人在这寒冷的冬季该如何度过?”

萧臻反驳,“恪国公府在这京都也不是没有亲戚,为何不能相互接济一下。既然府中养不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趁早遣散?”

沈星华一笑,“殿下,我们恪国公府已经为国效力,在殿下还在与大臣们相商如何解决问题的时候,我们恪国公府已经搭了粥棚为难民施粥了。请问五皇子殿下,您搜刮了诸位大人们这么多的钱财,您自己的府上是否也出了力?”

沈星华身影柔弱,语气温婉,可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萧臻自然是没有出钱,否则就不会大肆搜刮别人家的财产了。

萧臻无言反驳,沈星华继续说道:“殿下享天下之供养,可不是在民生受苦的时候想着如何逃避的。与其想着如何搜刮大臣,不如自己真心为民付出。”

“说了那么多还不是舍不得自家的那点钱财。”萧臻语气带着鄙夷。

“殿下如此高义,不如先把自家的仆役散了,将家财奉献,再来与这个危机时刻为难民出钱出力的恪国公府相提并论吧。”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一身粗布麻衣的李伽宁站在朝天殿的门口,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