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位于西北某军事训练基地的宿舍里。
沈战野坐在椅子上发呆,一旁的秦三强正趴在硬板床上给姜采妍写情书,时不时就遇到了不会写的字。
他不耻下问,惹得沈战野焦躁不已。
“哎,有什么诗是描写爱情的吗?我这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
听到秦三强这话,沈战野咬牙说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秦三强觉得不错。
正准备抬笔写呢,又不会写“比翼鸟”的翼。
于是他再次凑过来,谄笑着问道:“哎,沈营长,翼字怎么写?”
已经处于发怒边缘的沈战野恨不得直接掐死秦三强这狗玩意儿。
他骂了声滚,说道:“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是执行任务,你写个毛线的情书!小心违反原则!”
秦三强却哼了声。
“拉倒吧,我们这只是训练,不是什么绝密任务,每个周六可以给亲属打电话,也可以正常通信,怎么到你嘴里,就搞得与世隔绝了?”
碰了碰沈战野的肩膀,秦三强笑得不怀好意。
“你和苏云舟吵架了吗?我媳妇儿在信里说,你媳妇儿一直都闷闷不乐!”
沈战野的眼神动了动。
“把你的信拿出来给我瞅瞅!”
一边说着,沈战野就要去翻秦三强的柜子,惊得秦三强直呼好家伙。
“你大爷的,这是我和我媳妇儿的隐私,我们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信里的内容都很……哎哎哎,卧槽,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秦三强还没抗议完,只见侦察兵出身的沈战野已经从枕头下面将信翻出来。
“部队里哪有秘密和隐私?你忘记咱们的传统了吗?每个人都要读家属来信的,怎么着,别人都能读,就你不能?”
沈战野冷哼一声,已经打开了信。
他没兴趣看姜采妍对秦三强的思念与爱慕,只是一目十行的,寻找与苏云舟有关的内容。
果然,在第二页信纸的最开头,就看到了苏云舟的名字。
“你问问沈战野这个王八蛋,他是不是欺负阿舟了?阿舟以前多开朗活泼?现在天天像是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说!”
“王八蛋!狗东西!你们男人就没个好东西!阿舟做错什么了?凭什么沈战野要对阿舟冷暴力?他怎么不去死呢……”
从字里行间就看得出来,姜采妍是真替苏云舟打抱不平。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里的,而且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苏云舟那点异常,根本瞒不住姜采妍的。
然而她什么都不肯对姜采妍说,以至于姜采妍格外着急,小脾气一上来,连秦三强都害怕。
“沈战野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吗?就阿舟的能力与美貌,学校里追她的男生排成长队,只要阿舟挥挥手,有得是比沈战野条件好的人娶她!”
……
统共就两页信纸。
一页是姜采妍对秦三强说的话,一页全都是骂沈战野的。
秦三强瞅着沈战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无奈摊手,说道:“你看,我就说让你别看别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吧?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写信问问你媳妇儿,阿舟最近怎么样?”
沈战野眉头紧锁,半晌才说道。
只见秦三强递给沈战野几张信纸,又递给他一支笔。
“喏,信纸给你,笔也给你,自己给你老婆写信,我可不想我的家书里都是你和你老婆的破事儿,忒烦!”
沈战野盯着信纸,他拿起笔又放下,最终还是回到办公室,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办公室里的电话不能打私人号码,因此他没办法打回到苏云舟宿舍。
唯一能联系的,就是自己的亲爹与岳父大人。
那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当听到父亲低沉的声音时,沈战野默了默。
“爸,是我,阿舟最近还好吗?”
只听沈平津怒骂道:“你还有脸问阿舟好不好?你外出训练走这么久,不知道给阿舟说一声吗?”
“沈战野,也幸亏你是我儿子,否则的话,我立刻马上让阿舟与你离婚,这种老公,要你何用?”
被亲爹一顿怒骂,沈战野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能咋说?
能说是岳父大人给他出的馊主意吗?能说岳父大人也是想不蒸馒头争口气吗?
结果现在弄巧成拙,他被赶鸭子上架,竟不知道该如何与媳妇儿解释了。
他是左右不是人啊!
如果先服软,那岳父不得骂死他才怪!
但如果死鸭子嘴硬不肯先点头,以媳妇儿的个性,只怕迟早得踹了他。
沈战野心里苦啊,沈战野没法说。
“你别指望我能在阿舟面前替你说好话,反正我告诉你,阿舟现在离开你,人家也过得很好!”
沈平津气哼哼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给阿舟认错争取原谅,否则……你别回家了!”
不等沈战野再说什么,只听沈平津已经重重挂了电话。
态度之坚定,那是全然不在乎沈战野是自己亲儿子的事实啊!
什么亲儿子?
他现在只认儿媳妇,不认儿子的!
被亲爹挂了电话,沈战野也是一脸生无可恋。
他搓了一把脸,又拨通了岳父大人的电话。
不行,他扛不住了。
他也不要什么男人尊严了,他要低头给老婆认错求饶。
只要老婆能原谅他,跪搓衣板也行,让他跪地唱征服也可以。
很快,苏晋南的电话也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沈战野就开始诉苦。
“爸,我们的计划还是暂停吧,我也不要什么家庭地位了,我实在是……我想阿舟了!”
苏晋南却坚持道:“我们已经坚持这么久了,阿舟最近明显是坐不住,好几次都侧面打听你的消息,你这样,再坚持两个星期,肯定就能打赢这场硬仗!”
沈战野犹豫说道:“可是阿舟……”
“没可是,你就听我的安排,你怕个屁啊,阿舟是我亲女儿,就算真出了问题,我这当岳父的,不还能给你兜着吗?”
苏晋南信誓旦旦保证,沈战野没办法,只能妥协。
是,男人的家庭地位固然很重要,可对于沈战野来讲,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
甚至在沈战野看来,所谓的妻管严丈夫,才是男人最好的归属。
在外面强硬就足够了。
温柔与软弱展露在妻子面前,她是他避风的港湾,是他这一生都离不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