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沿着历城的道路,直达渝国的心脏,渝都,此刻的渝国朝堂之上。
渝国的臣子们早些时日,就因为与伊国为盟,还是为敌,闹的不可开交,就如同边境上两军较劲儿一般,相互撕扯。
如今伊国的使臣林宵抵达渝都,愿意继续和渝国为盟,善意友好的意思一经传达,渝国国君也不好直接回绝,必定伸手不打笑脸人,渝国国君只好再开此议题,而渝国的臣子们再商量了许久之后,则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案,那就是伊国想要和渝国为盟,则必须满足渝国一个条件。
渝国国君看着这条诛心的条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他深知此等计谋,无论结果如何,于渝国而言,都能获取巨大的利益,而对于伊国,则是弊大于利。
“召伊国使臣上殿吧”渝国国君收起这份写有谏言的绢布,丢在桌案上。
随着内侍官的宣召,伊国使臣林宵,大步迈入渝国朝堂,他本是世家豪门出身,虽隐居多年,但无论是名望还是一身文士的气度都绝非常人可以比拟。
他一身白色儒衫,头束纶巾,走进殿堂之中,不卑不亢的冲着渝国国君行揖礼道:“伊臣礼仪使林宵拜见渝国国君”
“伊使免礼,赐座”
“谢渝国国君”
林宵入座,扫了一眼渝国国君,这渝国国君的确如传闻所说的一般,已过甲子之年,身老神衰,虽然看着精神气还挺好,但国祚独掌三十年,这时间确是久了点。
一边想着,眼神就飘忽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青年人,此人立于渝国国君身前右侧,神情样貌颇与渝国国君相似,再加上他身上华丽的服饰与纹饰,林宵下意识就认出此人,或许就是渝国的世子,渝敬。
此人在林宵的心中,就如同空白,三十年的世子生涯,仿佛不存在一般,其人,生性懦弱,凡事举棋不定,优柔寡断,对于其父更是偏听偏信,不敢有半分忤逆之心,也正因为其至纯至孝之心,才使得渝国国君一直舍不得废了他的世子之位,改立他人。
可他不废其位,但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想法,对于国君宝位觊觎之人大有人在,其中就包括渝国国君的三子,七子,和九子。
而如今的渝国朝堂之上,更是以他们三人的势力最大,也是相互敌意,相互攻奸。
林宵心中想着,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谋算对付渝国的办法,如今他尚未开口,就听到渝国国君发问:
“伊使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林宵自然知道渝国国君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可既然知道还问,就说明他这是让自己将诉求抛出来,让满朝堂上的渝国臣子们和自己说道说道。
到时候,但凡有一句地方说错,那就是一场不可逆转的洪峰,这些人的口水加在一起就能将自己淹死。
林宵闻言,微微一笑道:“我此番前来,是来责问贵国的”
“责问?真是好大的口气,我渝国还未去问责你们伊国,你们居然有脸来我渝国!”众臣闻言便笑骂不已。
林宵不去理睬他们,继续说道:“我伊国诚心实意的与渝国结盟,两国携手共同攻伐灿国,可灿国尚存,未被攻灭,渝国就因为灿国使出的奸计,私自与我伊国断盟,此等反复无常的行径,可是大国该有的行为?”
“满嘴胡言,世人皆知,你伊国擅自收纳灿国叛将宋元,更是出兵占了历城,此等行径不是与我渝国为敌,又作何解释?”
“好笑,我伊国听闻兄弟之国有难,灿人作祟,自当出兵相助,铲除贼人,扫塌净街,静候兄弟之国接纳土地,可我伊国如此友善之行径,却被某些内心阴暗的小人说成了恶事,当真是可恶至极。”
“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颠倒黑白,诓骗我渝国圣君!”
“古人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伊国不愿自辩,孰是孰非自在人心,非你我一时争辩就能判定对错”林宵扫视殿中众臣才开口说道:
“此番伐灿,贵国斩获城池一十七座,这其中若非我伊国牵制灿国大军,贵国岂能轻易斩获如此丰硕?更何况我听闻,此番作战,我伊国军务大臣为贵军多番出谋划策,才赢得如此轻松,试问,若我伊国想取一城之地,何须如此麻烦?”
“就算伊国国君无心夺取我渝国城池,可他麾下的将军却有这种想法,不管究其原因,伊国夺我渝国城池却是事实,这一点无论你如何解释都无法改变。”
“这世上的事情很多都是偶然,若贵国执意将偶然之事当做必然来对待,那么在下自然无话可说,不过还是奉劝诸位一句,我伊国苦灿久已,向来只对灿国敌视,对于渝国,那是视为朋友,兄弟。
若是朋友,兄弟,自然以礼相待,可若是这朋友,兄弟发生了嫌隙,我伊国也断然不会生气,但愿不要因此,而伤了和气动了刀兵,那样一来,便是让仇者快而亲者痛了”
“想不到如此愚昧之言也能从伊国使臣的口中说出,真是让人笑话,世人皆知,国与国之间皆言利益,若是没有了利益,就算是至亲兄弟也能兵戈相向,更不要提国与国之间了,如今贵使居然说什么朋友,兄弟,莫非都以为我渝国朝堂上的臣子是一群毫无阅历见识的白丁嘛?”
“好一个亲兄弟尚能兵戈相向,这位大人好家教,好学识,区区白耗数十载光阴,却是学了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污浊东西,似你等不学无术,不知礼义廉耻,不知尊卑有别,不知兄友弟恭的家伙,究竟是如何忝为人子,登堂入室,成为国君的肱骨之臣?若是连自家亲兄弟,亲手足都能下的了死手,这又与禽兽何异?我看你倒是白披了一身人皮!”
“你大胆,好个狂妄小人敢在我渝国朝堂上胡言乱语,口出污秽之语!。。。”
“啪”渝国国君怒拍桌案,开口厉声呵斥:“够了,你们吵吵吵,吵什么吵,吵的我脑子都蒙了”说着,便眯着眼睛看向伊国使臣林宵道:
“贵使所言,本君已然听明白了,本君也不是小肚鸡肠之辈,渝国与伊国缔结盟约,自然是盟友,可如今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终归让人不悦,不过为了防止这类事情的发生,也好让本君放心,本君倒是有一个提议”
“国君请讲”
“本君有一个幼女,向来宠溺非常,喜爱的不得了,这伊国国君是一个英雄人物,本君乐意让自家闺女许给伊国国君,不过听闻伊国国君已然有了君后,这让本君非常为难。
我渝国之君的女儿,怎能沦为侧室?必须是正室才可,不若这样,你回去告诉伊国国君,若是他愿意和我渝国缔结牢不可破的联盟,就必须休了他那蛮人的君后,迎娶我渝国的公主,如此,我便相信了伊国的诚意”
“此事,怕是困难,我伊国君上与君后情深伉俪,只怕不会应允,还望渝国国君换一个条件吧”
“哼,伊国一个云州的弹丸小国,娶我渝国的公主已然是高攀了,怎么,伊国还不乐意?”
林宵看着有些温怒的渝国国君,深知自己此行怕是难有建树,而渝国只怕早已想着利用完伊国,便有甩开伊国的想法,既然如此,自己留在这里便已然没有必要,念及与此,冲着渝国国君说道:
“既然如此,外臣只好回去,转告渝国国君的善意”
“恩,如此最好不过!”
只是,林宵才出宫苑不久,渝国欲要与伊国联姻,逼迫伊国国君休妻另娶的消息就在云州各国传播开来,再加上很多别有用心之人的恶意歪曲和解释,使得这件事愈发的扑朔迷离。
一时间云州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尽量隐忍克制了下去,静待时态的进一步发展,就在人们猜想不已的时候,远在帝国心脏的帝都,却在爆发着惊天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