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看着李在彪通红的眼,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霍长鹤轻拍李在彪肩膀:“回去再说。”
几人走出篱笆,霍长鹤道:“玉儿,这里还恢复原状吗?”
“不用,”颜如玉手里光柱扫一下那块圆石,“石头放回去估计也不能恢复,让他们知道也无妨,说不定还能引蛇出洞。”
“好。”
离开这里,来到山谷入口。
三更半夜,夜风从山谷中呼啸着出来,发出各种奇怪声响。
蒋跑跑低声说:“我白天的时候路过,也没这种动静。”
颜如玉浅笑:“这没什么稀奇,也不必害怕,因为晚上其它的声音小了,所以这里的声音就听得更清晰,再加上夜晚风大,风,就是流动的气,它们虽然不能被看见,但也是存在且流动的。”
“树木山石在它流动的过程中成了阻碍物,就会发出不同的声响。”
几个人听着,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王妃懂得真多,”银锭由衷赞叹。
蒋跑跑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银锭扫他一眼,蒋跑跑不明所以:“银锭哥,你干嘛这样看我?”
“呵,就你刚才的话,我以为你是泉刀附身了。”
颜如玉忍笑,拿出准备好的绳索:“一人一条,用的时候小心些。”
小手电也一人一把,教给他们开关使用。
李在彪是头回见,新奇得不行。
霍长鹤吩咐:“李在彪,你跟着银锭和跑跑,你们三个一组,搜右边。”
“是。”
霍长鹤和颜如玉搜左边。
先从地面看,山谷入口走进约摸一里多地,就看到事发现场,可见所谓的戏班子,走进来并不远就发生意外。
颜如玉晃动手电筒,抬头看上面:“这里没有大石滚落的痕迹,不是什么山石松动脱落,把他们砸死。”
“但据传闻说,他们的马车被碎了,尸首也成了那副样子。”霍长鹤接过话,“若非被石头砸,还有什么会有那种威力?”
颜如玉略一思索:“上去看看。”
霍长鹤轻功好,颜如玉让他拿着绳索一头,飞身跃上一棵歪出来的树上,把绳子捡好。
颜如玉把绳扣系身上,借力上去。
两人站树上,查看四周。
在底下看不清,到了上面,就能看到不少痕迹。
“这,还有这,”颜如玉指了两处,“都在被东西压过的痕迹。”
霍长鹤低声说:“的确是有东西滚落,才把他们砸死,难道是人为的滚木雷石?我再往高处走走,你在这里等我。”
霍长鹤飞身一跃,又去更高处。
颜如玉耐心等待,对面银锭也跃上山壁,在查找痕迹。
她观察着四周,忽然见所在的这棵树上,树枝之间,有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慢步过去看,东西挂在树枝上,细细一条,在夜风中颤动。
是一块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
颜如玉把布条从枝叶间取下来,仔细看看,回想那几具尸首,好像那个残缺半只左耳的女尸,就是穿的这种颜色的衣裳。
可是……她百思不得其解,那六人不是被砸死的吗?那应该是在地上,衣服布料又怎么会跑到树上来?
颜如玉正思忖,对面银锭晃动手电:“王妃,这边有发现。”
“什么?”
“壁上的草有被刮过压过的痕迹,我还找到一枚耳环。”
“收好了,一会儿下去再说。”
说话间,霍长鹤也从上面下来。
“一直到高处,还有痕迹,我猜,得到顶上去看看。”
颜如玉点头,拿出那条布料:“王爷,你看这个。”
“布条?”霍长鹤诧异,“哪来的?”
颜如玉一指前面枝头:“那里。”
霍长鹤也有同样疑惑:“尸首在下,布料怎么会到上面来?”
“不仅如此,银锭从对面也有发现,是一枚耳环。”
两人对视一眼,深感此事不简单。
“先下去再说。”
几人到下面碰头,银锭把耳环交给颜如玉。
“不错,”颜如玉笃定,“就是其中一具尸首身上的。”
“那怎么会跑到上面去,”银锭也一头雾水。
颜如玉站在山谷中间,感受从前面吹过来的夜风。
“再往前走走。”
再往前,就过了事发地点,约摸有个二百来米,银锭停住脚步。
手电照向边上一处地方。
蒋跑跑眼尖,一眼看到他照的地方。
“这里曾放过东西。”
地上一处圆形的,大约像大磨盘那么大,把土地压下去一些,形成一个浅浅的圆形凹陷。
李在彪脱口道:“这是升降架压出来的。”
银锭眼睛一亮:“没错。”
李在彪继续说:“前些日子我在山寨的时候,修葺后山的一些房屋,带他们刚用过。在军中的时候也常用,投石机和这个差不多。”
银锭和蒋跑跑点头:“正是。”
颜如玉抬头看看高处:“上去看看。”
银锭和霍长鹤上去,颜如玉随后也利用绳索上去,李在彪和蒋跑跑在下面望风。
“这有处山洞!”银锭小声惊呼。
他们落脚之处,是一块凸出来石头,脚下挺平,细看是被人处理,简单打磨过。
旁边有树枝遮掩,是个小山洞。
霍长鹤照着细看:“应该人工开凿出来的,而且时间不长。”
颜如玉把光柱指向里面:“去看看。”
山洞不算大,也就四个平方,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是些石块滚木。
霍长鹤拧眉:“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没错,那六个人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而为。”
银锭抽一口气:“好家伙,这可真是花费了大心思,费了大力气,就为杀这六个人?”
颜如玉点头:“银锭这话说得有道理,为杀这六个人,又是开凿山洞,又是运石头,运滚木,为免太大费周章了一些。”
“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抹了脖子?”
霍长鹤摸着其中一块石头:“一刀抹了确实容易许多,不过……”
他略一迟疑,又道:“也不对,刚才我是想说,一刀抹了容易,但头还在,尸首也完整,那些死去的人都面目全非,有没有可能,让他们面目全非,不好辩认,才是真实目的?”
银锭眨巴着眼睛:“可是,他们之前去过客栈,好多人都看见了,司家大爷就看到了。”
他一边说,手电往一边一掠:“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