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
枕边传来静音模式下的手机振动声，胡振华睁开眼，他不耐烦地摸到了枕头下面，当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整个人都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微微一震，下意识地瞧了眼身旁的媳妇。
“你的电话。”
显然，这半夜的电话也吵醒了她，胡振华随口胡诌：“单位的。”
“大过年的，干什么啊？”
胡振华却依然起身，披上了衣服，他朝外面走去。关门，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他按下了接听键，却把手机依然跳到了最小的声音上，他将手机紧紧挨到了脸上：“嗯……”
没有任何话，只是嗯了一下，对面，唐雪带着几分哀求的声音响起：“我想你，你什么时候来啊，求你了，我没你一刻都要待不下去了。”
“好。”
胡振华又回了一个字，跟着眼睛又下意识地瞟了眼卧室的方向。唐雪却继续着：“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明天？还是后天？你不是想跟我说是十五之后吧？”
“当然了。”
这次胡振华不得不弄出三个字。唐雪却已经暴走的嚷着：“我不管，我等不到了，十五，难道你让我在这里，一个人过了年不说，还要等到过了元宵节才能见到你吗？”
“要不然呢。”
胡振华已经是咬着牙，用一种既平淡，但又带着几分警告的口气说出这三个字。
“啊啊啊！”
电话里传来唐雪近乎疯狂的吼叫，胡振华忙伸手捂住了手机的话筒，他担心地看了眼卧室。
唐雪发泄了后，再次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再次哀求的问：“那，那十五之后哪天？”
“不确定。”
还是只有三个字，胡振华这次略显冰冷地语气，已经在告诉唐雪停止这种胡闹，他生气了。
这样的语气显然奏效，唐雪屈服了，对于她来说胡振华是她最后的“稻草”，她不得不抓住这根，要不然等着她的将是铁窗的岁月。
挂断电话，胡振华陷入了沉思，他靠在沙发上，似乎脑子里在萌生着一些想法。
天快亮的时候，李全胜接到了陆长明的电话，车主的信息发给了他，当看到上面郑泽林的照片，他笑了笑，不出所料的答案。
他赶忙披上了衣服，给柳星辰打电话，这小子还在裴颖家的床上：“案件有新的进展……”
将整个过程简短的讲给柳星辰，李全胜半开玩笑地道：“是该结束你的蜜月之旅了，告诉小裴，不好意思了，等她回来我请她吃饭。”
半个小时后，柳星辰和其他几个同事都赶到了青峰乡派出所，李全胜刚刚和大师傅把饺子煮完。
“我知道各位还没吃饭，吃饱，我们这就去九龙制药……目标郑泽林，今天必须让他说清楚。”
李全胜招呼大家坐下，他一边吃一边向他们说着案件的分析。
十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就已经开出了派出所。而另一边，郑泽林还在睡梦中，门卫的电话响起。
“怎么了？”
揉着眼睛的郑泽林，听到警察要见他，从床上几乎是惊坐而起，直勾勾地看着地面，拿着手机的他想了想：“让他们进来吧。”
半个小时过后，郑泽林笑着推门而入。会议室内，等候多时的李全胜和柳星辰几人，看着郑泽林，一个个却像是看着一个罪犯般，目光带着高压和审视的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李副所长，你们怎么这么早，这个才是大年初三，各位警官不过年放假的吗？”
李全胜将身子前倾，双手交叉，V字型地架在了桌子上，目光像是一只俯瞰地面的老鹰：“我们警察没有休息，因为那些犯罪分子不想让我们休息。坐，郑厂长，我们聊聊。”
“好，哈哈。”
郑泽林笑着坐下，他将身体微微的向后仰着，这让他看起来有一些不屑的意味：“犯罪分子？哈哈哈，这个社会好像这样的人不多了吧？”
“那是因为郑厂长看到的都是一些歌舞升平，角落中，还是有很多你看不到的肮脏。”
李全胜说着眯了眯眼：“你的车子呢？那台江ph496，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经常开的对吗？”
“哦，卖了，毕竟和我现在的工作情况很不符，九龙制药的形象我这个厂长总是要考虑一下。”
郑泽林很自然地笑了笑，然后好奇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昨天，我们在后山的一处很隐蔽的地方，发现了被烧毁的车子，这辆车经过我们确认，就是你的这台江ph496。”
“什么！”
郑泽林略显震惊，但李全胜却感觉的到，他的震惊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够火候，就像是饭没有做熟。
“我的车怎么会被……这不可能吧，我明明卖掉了，那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郑厂长，我想你是不是在骗我们，或者说你想隐瞒什么呢？”
柳星辰突然插话地问道。
“柳警官，话可别乱讲啊，我怎么敢骗你们警察呢……对吧李副所长？”
似乎郑泽林看起来很无辜，可在场的人都看得出，这个郑厂长是一脸的不认真，他站起身：“对不起啊，如果几位真的没有别的事情，我等下还要去江峰县，就要失陪了各位。”
“郑泽林！”
李全胜沉声道：“你什么意思？咱们的事还没说明白，车到底是不是你的？”
“如果是你们说的那个牌子的车，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卖给谁了？”
“这个吗……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了。”
砰！
李全胜拍了下桌子：“郑泽林，你什么意思，一个月前我还看你开的是被烧的车子，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忘了卖给谁了？”
“难道不允许我忘吗？反正就是废铁价卖的，我有必要记得这些吗？”
郑泽林说着很具挑衅地道：“李副所长，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配合你，可如果你把我当成犯人来审问，对不起，恕我不能奉陪……”
说完，他拿起手机：“门卫吗，下次不要什么人都让他们进来，特别是一些仗着自己是警察身份，可却是来无理取闹的人，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