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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通天道人的离去,广阔的金色壁垒之下,只剩三道人影对峙。

老子高大的身形挺拔,看着远处悬浮的那一袭黄袍,开口道,“仅你一人,无法阻拦于我。”

“或许还有别的选择……”镇元子叹息一声。

“别的选择?若有,老师又岂会身合天道,它又岂会放行于吾?”

老子双手负后,颌下长须飘舞,开口道,“这条道,越走也就越窄,窄到你我无法同行,越走却也越平坦,平坦到你我抬头可见彼此。”

镇元子双手拢袖,接过老子言语道,“所以你我背道而驰,兜兜转转走过无尽光阴,到头来,却在道路的尽头碰了个满怀。”

二人对视,神色各有不同,却几乎同时开口。

“那便用你的道来印证,吾所誓死守护的,值不值得!”

“那便用你的道来印证,吾所誓要斩破的,是对是错!”

话音落下,老子身侧的虬结汉子突然动了,犹如一根刺破天穹的利剑。

镇元子面色肃穆,伸手一招,笼罩于三色莲花上空的金色壁垒重新化作一口金色大钟自高空坠落,将镇元子笼罩其中。继而抬脚一踏虚空,绽放于九天之中的三色莲花,花瓣层层剥离,莲台轰然崩塌,化作三朵三色莲花飞向镇元子,围绕着他周身盘旋。

面对一个执意想要打碎这洪荒天地的混元大罗金仙,镇元子不得不面临天地与众生的抉择,是的,他别无选择,遂了它的意。

“来战!!!”

一声暴喝传出,镇元子脚踏金莲,手持金鞭,朝着那道犹如利剑的流光悍然撞去。

轰隆——

铛———

鞭拳相接,天地间传出一声洪钟大吕,恐怖的气浪摧枯着一切,天,裂开了一个无边大口,无尽的天河之水倒灌而下。

虬结汉子布满青筋的面孔极为狰狞,赤红的双眸死死盯着混沌钟内的镇元子,钢牙紧咬间,他肋下、肩头、脊背肌肉凸起一个个肉包,十条肤色不同心怀怪异的手臂自其肩头肋下脊背生出。

十二条手臂张开犹如八卦罗盘,其上各自缠绕着十二道不同的天地法则,空间、时间、金、木、水、火、土、瘟等不尽相同,其势之盛,可盖天威。

虬结汉子踏空屈膝一弹,身形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扑杀至混沌钟前,十二条手臂齐齐张开,死死抱住混沌钟,十二手掌十指交叉紧扣,手臂肌肉隆起,一根根青筋蠕动。

“咔咔咔……”

一阵密集且急促的爆破声自混沌钟内传出,镇元子看着如被巨兽獠牙包裹的黑影,掌心朝上一托,十二品功德金莲自其掌心绽放,迸射万缕功德金光,加持于混沌钟之上。

镇元子握拳猛砸钟壁,一道金色音浪自混沌钟内荡晕而出,生生将虬结汉子震退。

“壳倒是很硬。”

虬结汉子甩了甩发麻的十二条手臂,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十二只手掌于胸前聚拢,混乱且狂暴法则之力相互交缠,他轻喝一声,手掌前推。

天地之间可见一条法则巨龙张开獠牙大口,将如一粒金珠得混沌钟衔在口中,朝着九天之上腾冲而去。

素来灰蒙蒙的天外天内,如放神光乍现,恐怖的法则之力肆虐,将原本便无序且错乱的光阴与空间炸得更为不堪。

虬结汉子立于九天,看着天外天内接连闪烁的神光,笑的猖狂肆意。

“当真不知这便是你的本心,亦或者你本就是一个无所不为的癫人。”

天外天内传出沉闷的嗓音。

虬结汉子猛然抬头,便见一根金鞭自天外激射而来,金鞭二十四节自行脱离,化作二十四道金色锁链钻入虚空。

虬结汉子双眸一凝,还未有所动作,便见一根根金色锁链不知何时爬上自身手腕,他十二条手腕之上各缠绕两条,锁链的另一端不知去往何处,不待汉子发力,金色锁链便猛然镫直,将虬结汉子手臂胸膛拉的笔直。

九天之上,一道黄袍身影掠出,绵绵无尽的天清之气缠绕其身,每踏虚空一步,便有一座仙山虚影自其脚下凝聚而成,踏至九天,可见山岳连绵亿万里,无边厚重磅礴的威势自身影脚下凝聚,朝着金色锁链缠绕的中心处,激射而去。

忽在此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横拦于虬结汉子身前,双臂于身前画圆,凝成一道阴阳图,悍然迎上镇元子踏来的一脚。

太极图旋转张开,架起层层金色拱桥,从天而降的无边脚掌,似是由座座山岳垒砌而成,径直碾碎无数拱桥,无边天之清气卷旋将太极阴阳洞穿。

镇元子狠狠一脚踏在老子胸膛之上。

“噗……”

老子胸膛坍塌,口喷鲜血,身形如破碎的瓷器一般朝后抛飞,狠狠撞在虬结汉子犹如高塔般的胸膛间。

镇元子去势不减,再度狠狠踏在老子凹陷的胸膛间,抬起落下,落下抬起,直至将其胸膛洞穿,踏在虬结汉子坚不可摧的腹部。

“于此方天地之间,吾为神只,尔如虫豸,何以开天?”

老子口中沁满鲜血,充血的双眸死死盯着镇元子,旋即缓缓闭上双眸。

血肉崩解,一条条由血肉凝成的鲜红丝线,顺着老子胸膛血洞朝后蔓延,与此同时,虬结汉子腹部同样血肉分离,裂开一道口子,密密麻麻的鲜红丝线犹如长蛇,钻入裂口之中。

只剩一件被鲜血沁染大片的空荡白袍自虬结汉子胸膛滑落,随着天外清风飘荡至远方。

虬结汉子头颅低垂,双眸紧闭,十二条手臂被不知尽头的金色锁链绷得笔直,犹如等待刑罚降临的囚徒,只是原本紧绷的锁链开始轻轻颤抖,天地灵气也在此时开始混乱涌动。

镇元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虬结汉子,随后又抬头看了看上空,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光阴与空间的壁垒界限,看到了那道不存于过去未来中的浩大竖瞳,以及竖瞳中难掩的惧怕与疯狂。

镇元子收回目光,嘴角轻轻勾勒一个弧度,旋即收敛,抬手解开衣襟,缓缓褪去那件从未褪下过的深黄道袍,抖手朝着九天之下抛飞。

深黄道袍迎风便涨,转瞬之间化作遮天幕布,可盖四海的广袖招展,迸射无边吸力,将周天日月星辰及凌霄三十三重天收入袖中,犹自风涨,朝着天穹之上覆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