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温，是常温的。
即便耽误太久，也不会着凉。
事后，南栀的一头黑发都被打湿，沾了不少水渍和泡沫。
盛浮川认真地清洗掉，又用毛巾包裹着，将她的头发擦干。
吹风机的声音很细微，几乎听不到，但南栀还是觉得昏昏欲睡。
盛浮川扶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着吹风，低头在她耳边道：“南栀，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南栀闭上眼睛，头靠在他的腰间，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没有精力去想男人说了什么话。
……
第二天。
盛浮川实现了他的诺言，很快就带了一群朋友到她的病房里。
只是没有许倾城。
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就在一旁处理公务。
来的都是律所的那些人，甚至连周羡玉都来了，手里面捧着一束看病人的鲜花，放在南栀的床头，“好久不见，我才知道你从律所里辞职了。”
南栀愧疚道：“是的周老师，我辜负了老师的信任，实在对不起……”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负责将知识传授给你。”
周羡玉笑着对她说道：“这段时间，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南栀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
除了周羡玉之外，还有姜云、董珊珊以及宁嘉木跟罗子墨。
还是当初一起参加节目的那几个人。
南栀哑然失笑。
看来盛浮川对她的理解，仅限于表面。
这种时候，她更想让许倾城陪着她。
但或许就是因为了解她，盛浮川才不想让许倾城出现——
这代表她会占据南栀的注意力，而他不喜欢。
至于剩下的这些人，不足为惧。
宁嘉木一看到她，脸色就有些微妙，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就在一旁帮她削苹果。
罗子墨见状，对他说：“嘉木，给我也削一个呗？”
“想要吃，自己去削。”
“那你怎么给南栀削？”
“她是病人。”
罗子墨只能够作罢。
姜云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一圈，有些意味深长，但什么也没说。
丁超姗姗来迟，“不好意思来晚了，律所有事耽误了。”
一群人来齐了之后，周羡玉才起身，说道：“南栀，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朝她点了一下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对了，你上次发给我的那一份离婚协议书，已经检阅过，什么时候再发给你？”
话音落下，整个地方一片死寂。
盛浮川从那头微微抬起头来，手指还放在键盘上，轻轻点了一下。
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他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看着周羡玉的方向，“……离婚协议书？”
“是。”周羡玉迎上他的视线，没有半点退却，眼里都是一片的温和有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下个月就要去民政局离婚了，之前的协议婚姻协议，你们也都已经签过，这一次是复审核一次，看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尤其是宁嘉木，手上的苹果皮削到一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