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双手放在膝盖上，是一种局促的表现。
她皱眉道：“因为我要找的这个人，是我跟他的儿子。”
周羡玉捏到嘴边的茶杯顿住，差点撒了出来。
他定定看着对面的女人，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她。
南栀知道他很惊讶，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去解释，只郑重地对他说道：“我之前已经请求过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但是直到现在，他都在敷衍我，搪塞我，所以迫不得已才找到您，希望您能够帮帮我……”
周羡玉眼下还在消化心里面的震惊，现在逐渐平静下来。
他没有说什么，捏着茶杯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定会帮你的忙？”
南栀没有说话，被他问到了。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我打扰到您的话，十分抱歉。”
说完，她就站起身鞠了一躬，以为他不会帮自己，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坐下。”
南栀顿住脚步，又缓缓坐了下来。
周羡玉看着她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完，再来跟你商量。”
“好。”南栀点了点头，看着他起身，去了自己的书房。
没过一会，又走了出来，对她说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南栀：“那个孩子……”
“对……那个孩子……”周羡玉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他用力地抵了一下眉心，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自己的腕表，“我能问一下，你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刚才听到她跟盛浮川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有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在产房门口那场意外的直播，他也是观看了的。
知道程七月跟盛浮川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也知道程七月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盛浮川的——
甚至都不用去做亲子鉴定，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就已经说明一切。
他那个时候也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盛浮川下的一盘棋，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原本以为，那就是所有了，没想到今天还有更令他震惊的事情……
南栀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深吸一口气，简短地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其中自然也粉饰掉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听完之后，周羡玉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沉默地坐在那里。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金丝眼镜反射出一丝窗外的光，照耀在南栀的脸上，让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过了一会，才试探地问道：“……老师？”
周羡玉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只要你跟盛浮川坦白，你们之间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南栀用力地抿着嘴角，点了点头，“我曾经想过……”
可是当初他们两个都深陷在那样的泥潭之中，被情绪蒙蔽双眼，无法看清楚眼前的路。
就像盛浮川那时明明就知道，她应该是有苦衷的，可那种被背叛的痛苦，依然真切地存在。
他恨南栀不肯告知他真相、恨她不告而别、恨她如此不相信她……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有不断地恨她，不断地伤害她，才能理所当然地将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