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阳任由叶朵儿发泄,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叶妈突然得了重病。
叶凡的抚恤金花光了,房子也卖了,钱依旧不够!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叶朵儿身上。
她能怎么做?
眼睁睁看着妈妈去死吗?
许正阳等叶朵儿的情绪发泄出来后,郑重道:“朵儿,以后你安心读书,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做。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钱的事不用我操心?”叶朵儿冷哼一声,“你要是有钱给我妈治病,老娘今天晚上陪你睡都行!
放心,老娘干净的很!”
许正阳把叶朵儿的头发整好,“小丫头就要有小丫头的样子,一口一个老娘算什么?”
自从哥哥去世后,叶朵儿感觉整个天都塌了,尤其是妈妈得病以后。
她自称老娘,是想逼自己勇敢一把,只有更凶才不会被人欺负。
可是,许正阳帮自己整理头发的时候好暖,就像哥哥一样。
她猛的回过头,吼道:“走啦!”
“去干嘛?”
“回家换衣服,洗澡,然后去医院给我妈送饭!你以为我愿意穿成这个鬼样子吗?”
而此时,铁猴子正在给李公子打电话:“李公子,来了一个砸场子的!二话不说就动手,我提您名字了,不好使啊!”
电话里传出一个霸气、冰冷的声音:“我知道了。”
……
半个小时后,许正阳跟着叶朵儿来到住处。
一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虽然小、破,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显得十分的违和。
叶朵儿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没钱,只能租这种地方。你等我换衣服。”
许正阳反手关上门,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感觉心情十分的压抑。
“凡哥,我来晚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咱妈、咱妹吃苦。”
很快,门开了。
叶朵儿梳着马尾辫、穿着校服走出来,“走了,一会你管好你的嘴!”
许正阳一愣,差点认不出来。
这才是叶凡口中的乖巧的妹子。
校服……这个年龄的女孩哪个不喜欢漂亮?若不是穷,平时谁会穿校服?
他把烟头踩灭:“放心,我不会多嘴!我的钱不多,但是足够给咱妈看病。”
叶朵儿耸了耸鼻子,“谁跟你咱咱的!你的钱算我借的,按银行利息给你,老娘不会赖账的。”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许正阳双手拉住叶朵儿的肩膀,“朵儿,你哥救过我的命,在部队的时候是他带的我。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许正阳!
以后,你妈就是我妈!”
“滚!”
叶朵儿狠狠推开许正阳,羞红了脸,“老娘警告你,再占我便宜,我弄死你!”
许正阳这才想起话有问题,连忙道:“你就是我亲妹妹!”
“滚!”
叶朵儿凶悍道。
……
东海市第一医院。
叶朵儿刚要进病房就被一个中年医生喊住。
“叶朵儿,你医药费欠了很久了,什么时候补上?”
叶朵儿下意识露出讨好的笑容,“陈医生,我发了工资立刻就交,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宽限我几天。”
许正阳在背后默不吭声,他感觉十分的扎心。
在夜总会里蛮横、泼赖,在医院卑躬屈膝,叶朵儿活的太累了。
以后我来守护你!
陈医生露出猥琐的眼神,“朵儿啊,你妈是心肺病,这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师兄王小聿是夏国着名的心肺病专家,你要是……我可以让我师兄来会诊!”
叶朵儿激动道:“那可太感谢您了。”
陈医生的手朝叶朵儿的肩膀落去,“朵儿,看你说的,我一看你就……哎哟……”
许正阳一把握住陈医生的手,狠狠一推:“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陈医生的手腕都红了,他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叶朵儿,本来你要是陪我睡,我可以帮你妈治好,可现在……你要是不补齐剩下的医药费,立刻带着那老婆子滚!”
叶朵儿吓得脸色惨白,她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许正阳冷笑道:“欠多少钱,我去交!一个小小的东海医院而已,我会带我妈去军部医院!”
“小小的东海医院?”
陈医生张牙舞爪,如同一只大猩猩,“东海第一医院是李公子开的,你敢在这里闹事?老子告诉你,立刻把医药费补上,否则我立刻喊保安把你们丢出去。”
许正阳拉住叶朵儿的手,“没事,咱们现在去交费。我的老班长现在就在军部医院,一会就给咱妈转院。”
陈医生冷笑道:“军部医院?你以为你是谁?你们要是有钱还用拖到现在?叶朵儿,现在就算你后悔了。想陪我睡觉也晚了!”
“滚!”
叶朵儿恶狠狠瞪着朝陈医生,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许正阳带着叶朵儿来到收费处缴纳欠费,随手拿起了费用明细。
他越看脸色越难看。
叶妈是心肺病,怎么会有痔疮的治疗费用?这也就算了。
Arimidex 是怎么回事?瑞宁得可是治疗乳腺癌的进口药,一支就几万,还不能报销。
更加不要说其他乱七八糟的药。
许正阳粗略估计了一下,一百多万的医药费里面,至少有九十万是瞎编的。
什么东海第一医院,分明是黑心医院才对。
他淡然道:“我要发票。”
“好的,稍等一下。”
财务小姐姐把各种单据和发票都打印出来递给许正阳。
许正阳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拼命压制心里的怒火。
我的兄弟为国捐躯,黑心医院却差点害他家破人亡。
我要是不把这医院踏平,枉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