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琅嬅的点拨,高曦月有条不紊地操办着回京的事宜。若是遇到不解不会之处高曦月也很自觉地向琅嬅求教。
甚至还靠着弘历的信任,将永琮时不时抱过来给琅嬅亲近。如此一来,琅嬅心里也找到了和嘉妃相处时的感觉。
行船最后一日, 弘历心内叹息不知下次南巡是几何,便吩咐高曦月操办了盛大的宴会。以做纪念此次出行。
宴会上众妃嫔吉服盛装出席。便是如懿也被这纸醉金迷风光无限裹挟其中。
“从前总觉得这样的场景真是烦扰,如今觉倒觉得有趣。”如懿贴近海兰说得这话海兰会心一笑。
“可不是么,姐姐,你今日也簪上了皇上赏的这簪子。姐姐是贵妃,就该如此才是。”
坐在如懿另一侧的纯妃紧紧盯着如懿发髻上那只玫瑰金簪。
如懿伸手取下簪子。
“这簪子,日常的倒舍不得簪,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簪上,那绣球珠花也很适合你。不过,你且小心这珠花太重别丢了,到底是御赐之物。”
如懿回想起从前纯妃便丢了珠花叫金玉妍钻了空子,后来弘历便因那珠花猜忌了纯妃一辈子。
如懿突又伸出手将纯妃头上的绣球珠花取下。“你簪我的玫瑰簪。我也试试你这绣球珠花。反正皇上这会还没过来。”
纯妃乐意如懿和她亲近,很是谨慎地将玫瑰簪簪在自己头上。
海兰也笑道:“这玫瑰簪也衬纯妃姐姐。”如懿便也将那绣球珠花簪在了鬓尾。
几人说得正热闹,不远处琅嬅却突然大声呼叫:“永琮。永琮。永琮。”
众人闻声都往琅嬅那里瞧去,好奇如诸瑛纯妃的已经站了起来,一时间人头攒动。
“姐姐,是永琮不舒服,好像是什么东西卡了喉,嬷嬷正在拍打,可惜还没到晚宴时辰,皇上那会子说了先给太后请安,然后过来,这会怕还是在太后的船上,咱们在这里还是过去瞧瞧?”
纯妃确实凑得够前头。声音也够大,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人也都凑了过去。
如懿和海兰瞧着去的人够多了,便也离了宴席。等两人走到时,琅嬅跟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上了一圈人。想瞧见里面是何情况都有些难。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叫太医啊。”是琅嬅的声音,她也不顾眼前人是谁,一顿呵斥。
素练顶着琅嬅的怒气回应。
“娘娘,已经去叫了,只是太后身子不适,齐汝也被哲贵妃请去了太后船上,这会子怕还在。只是到底是水路,只有行船这一个法子,再快也要等上一等了。”
“这个时候不紧着七阿哥,叫皇上来,皇上会看病吗?还有其他太医,或者当地的大夫叫去啊。”
高曦月大声呵斥。推了茉心一把, 茉心跌跌撞撞出去寻太医,路过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金玉妍一下。
金玉妍忍不住啧了一声。觉得是高曦月见自己和琅嬅不亲近故意的,可如今情况危机她又不得不忍下,恶狠狠瞪了茉心一眼。
“赵嬷嬷。是怎么回事,永琮不过是误食了一小块绿豆酥而已,本宫看永琮的脸都青了。”
琅嬅抱着永琮的手都在发抖。就这一会功夫,原本还挣扎的永琮,行动越来越慢。
赵金桂一直没停止过给永琮摩挲可是却一点不见效果。
“娘娘,这着急不得。”赵金桂嘴上说不急行动上倒是加快了。
琅嬅却突然将永琮一把夺走。“要你们何用?”
“娘娘,七阿哥已经如此了,若此刻抱走,可是要害了七阿哥。”央央不知何时堵在了琅嬅面前。
琅嬅看着怀中永琮万分着急。但她已然不肯永琮交给赵金桂。便准备取了手上护甲学着赵金桂给永琮摩挲。
“这,娘娘,如此做不妥吧?”人群里魏嬿婉发出质疑。
“这有何不妥?嬷嬷无用,娘娘还不能试试,娘娘才是七阿哥的生母,娘娘还能害了七阿哥。”
金玉妍上前接过了琅嬅取下的护甲,琅嬅便自己摩挲起来。众人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是夜。
原本张灯结彩的内殿转而被一条条白布和一层层白纱掩盖。七阿哥永琮,在一个时辰前,死在了琅嬅手里,而杀害永琮的不是别人,正是琅嬅。是琅嬅的摩挲加剧了永琮的离世。
“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
琅嬅口中一直重复这话已经一个时辰了。她不敢信永琮是因为她的失误而死的。
“皇后娘娘,您要节哀,要小心身子。”诸瑛一点不想劝琅嬅,可为了她的计划,她不得不去。
琅嬅原本沉寂的心,在看见诸瑛的一瞬间,起了恨意。
“是你,是你拖着皇上不下船,是你非要带走齐汝。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要害死永琮?若齐汝能早来一刻钟,永琮就不会死。”
琅嬅指着诸瑛,尖锐的指甲已经抵到了诸瑛脸上。诸瑛惊慌失措。
“皇后娘娘,您失去了七阿哥臣妾能理解,纵然您不能接受是因为你胡乱摩挲害死了永琮,但也不能诬陷臣妾。
臣妾带齐汝去瞧太后,是永璜一片孝心。何况当时皇上也在太后船上,皇后是连皇上也怀疑?
再者,今晚的夜宴是皇贵妃安排的,出行的御船为了晚间夜宴舞娘跳舞都开走给她们用了,就留了一只往来的船,这也不是臣妾能左右的。”
琅嬅听得此言,又将手指向高曦月。“是你,你为何要如此安排?”
高曦月闻言惶恐跪下。
“娘娘,夜宴的舞蹈安排是您许可的。您说了皇上这些日子心情不佳,便让臣妾寻了些当地舞娘,说要给皇上看个新鲜,这些事臣妾和娘商议的时候,素练和莲心都在的。”
弘历看一眼素练和莲心,素练虽有迟疑,却也跟着莲心一起点头。
琅嬅内心充斥着愤怒,悲伤还有对一切的质疑。她觉得一定是有人害永琮。不然永琮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琅嬅的手指晃动,她试图在人群中找到下一个怀疑对象。她脚下跪着的赵金桂突然动了一下。
琅嬅弯下腰,捏着赵金桂的衣袖。“是你,是不是你故意不给永琮摩挲,还是你摩挲得不对?”
赵金桂感觉琅嬅要吃了自己一样。闭着眼睛大喊。
“皇后娘娘。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本来是能帮七阿哥将那块绿豆糕摩挲出来的,是娘娘等不及了抢走了七阿哥,又胡乱摩挲了一通。
若是奴婢不懂,娘娘肚子上的疤痕可是谁替娘娘摩挲的。若没有奴婢摩挲,娘娘肚子上的疤痕怎么每次都消失得那么及时。”
赵金桂为了保命将琅嬅的秘密喊了出来,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尤其是弘历他并不记得琅嬅肚子有疤痕,那只有一个可能如赵金桂所说。
弘历原本对琅嬅害死永琮的事情还有疑惑,所以任由琅嬅胡乱说可此刻他不得不信,也许真的是琅嬅害了永琮。
“闭嘴。”
琅嬅又羞又怒,狠狠地扇了赵金桂一巴掌。赵金桂险些昏过去。众人也彻底见识到了琅嬅残暴的一面。
而一只躲在琅嬅身后的诸瑛,突然凑上前,她手中还捏着一枚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