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消息就传的四处都是？”
如懿先问了这句话，而后又迅速反应过来。
“是你做的？”高曦月点了点头。 认了此事。
如懿还没来得及仔细想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置的好。海兰匆匆而来。
“姐姐，皇上得知了舒妃求落胎药的事情，气得吐了血。这会子纯贵妃在里面侍候。我不敢叫其他人过去。江太医说还得姐姐拿个主意。”
如懿意识到了事情的危急，也意识到了高曦月算计中的算计，替如懿报复舒妃是小事，借着这个机会让弘历病情加重才是要紧的。
如懿也顾不上问责高曦月，而且她心底没真的觉得高曦月哪里做的不对了。如懿疾走在前，海兰跟在后头。
“皇上既然已经知晓了此事，皇上要怎么处置舒妃就随着皇上。只是，太后那里不好交代。太后对舒妃比玫妃和庆嫔上心多了。而且皇上的病。”
如懿一直纵容弘历，一直隐瞒弘历的病，一方面是她有自己的盘算。一方面就是对太后的忌惮。
“皇后娘娘，你想做什么， 便去做吧。太后那里我帮皇后娘娘。 ”
如懿惊诧回首，舒妃不知何时跟在如懿身后，等听明白舒妃话里的意思。连海兰都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是有意将自己有孕和讨要落胎药的事情传出去的？”
舒妃脸色很不好看。
“是。我曾经背叛过娘娘，这已经是说不清楚的事情。娘娘对我也没有下狠手，而这一切因为太后也是有恩于我，所以注定有些路我没得选。但我不想被太后牵制着。”
“本宫……”
如懿原本想说自己当不起舒妃用一个孩子偿还恩情，可到最后话也没说出来。
“娘娘不必觉得有什么。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可以选择成为母亲，或者不成为母亲。
我生十阿哥是因为那时候我心里还喜欢皇上。可如今，我不能接受自己已然沦落到和青楼女共侍一夫的。
这件事情做了之后我会求太后让我常伴青灯古佛。也会求太后放十阿哥一条生路。这宫里是我自己求着进来的。也该由我自己选择怎么出去。”
舒妃走远。海兰才发觉舒妃方才站过的地方有血渍。
“姐姐、舒妃……”
“随她去吧。那个孩子她想留就留不想留也是她的事情。她一定想过很多遍。很多遍。 如今有她拖着太后。咱们只管将皇上那里的事情处理好就是了。”
如懿和海兰来到了御船上。一进去就见着口吐鲜血但十分暴戾的弘历。
“她为什么不想生朕的孩子，为什么不想？朕对她不够好吗？知道她是太后的人朕却还是一心一意待她。”
弘历责骂着众人。可是他身子越发的不好，已经不能起来了只剩下责骂。纯贵妃在旁细心照料，却一言不发。
如懿见了弘历，只说了一句。“皇上，回鸾吧。”
弘历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喃喃道：“回鸾。回鸾。”
弘历刚躺下。忽然又起来。
“皇后，孝贤皇后就是死在回鸾的路上的。你说朕，是不是也会死在回鸾的路上？”
纯贵妃吓得一哆嗦。不敢看人。海兰站在如懿身后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弘历。如懿往前走了几步笑着对弘历道：
“孝贤皇后当年是心绪耗尽，皇上只是痘疫之后身子不好，不能比的。若是皇上不放心，便把诸位阿哥妃嫔都叫过来。叫他们瞧瞧皇上。
太后也很惦记皇上。方才太后还叫了舒妃过去，想来是替做主处理舒妃的事情。皇上也可见见太后。”
弘历原本都被如懿哄下来了，可一听太后和舒妃，又暴躁起来。
“不见。朕谁也不见。舒妃是太后的人，舒妃的生死交给太后处置，朕不想见她。一辈子都不见。”
如懿这一次没有离开御船。一直在船上和纯贵妃海兰一同照料皇上。也一直等着太后船上的消息。
入夜了，太后的船上才传来消息。
“太后口谕。舒妃心绪迷乱。不堪为妃。准其代发修行。以后便不必见人了。舒妃所生十阿哥。因其母责累，贬为庶人。”
这是高曦月传过来的口谕。
“容佩。叫内务府好好置办。她想修行便修行。十阿哥让凌云彻送走。”这是如懿愿意为舒妃所作的并不多的事情了。
舒妃突然有孕，突然被贬斥。十阿哥被废为庶人。这一连串的动静，遮掩了弘历的病情。
原本如懿以为舒妃的事情到这里便完了，可谁知不过几个时辰。太后突然又将玫妃和庆嫔都叫了船上。
原来一个时辰前，太后收到消息。说舒妃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算计舒妃。目的就是要皇上和太后放弃舒妃和十阿哥。
舒妃所有的惩罚都是自请的。虽然有舒妃残害皇嗣的缘故。可太后并不知舒妃为何如此坚决。
“说，是你们说告诉她。皇帝和青楼女子夜夜笙歌？”
“不是臣妾。臣妾这几日都没见舒妃。哪里来的空和舒妃说这些？”白蕊姬首先辩白。
“太后，臣妾见过舒妃， 但是没跟舒妃说这些话。”
陆沐萍见了舒妃。她不敢撒谎。但是她确实没和舒妃说不该说的。
“你前几日算计了令贵妃当哀家不知道？你算计璟妧害璟妧无人敢要。你从冷宫出来之后就没安分过，这些哀家都不和你计较。舒妃的事情。真不是你做的？”
庆嫔身子一抖。她也想不到太后居然什么都知道。但是这一次舒妃的事情真不她做的。
“太后。臣妾不知庆嫔和舒妃说了什么。但是臣妾听说舒妃娘娘来见太后之前可是见过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和舒妃说了什么？
反正臣妾听说皇后娘娘一下午都守在皇上船上。舒妃的事情皇上可是一句话发落都没说。莫不是皇上早知晓此事？”
太后和庆嫔缓缓看这说的白蕊姬。一旁的福伽也突然道：
“太后。皇上好些日子没来给您请安了。一直是皇后在跟前。虽说游玩在外。不用日日请安。可这也不该。”
“是啊。太后。原本咱们计划可还是要游玩一些日子。这突然回鸾。是为何？”
庆嫔原本只担心舒妃的事是有人算计自己，可现在有了旁的猜测。
太后听了这些话，自然没法安然坐在船上了。当即就要去皇上的御船。白蕊姬和陆沐萍随侍左右。
太后一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远处一只小船上的永琰和阿元看着。
“你如此算计皇后。不怕失去皇后这个依仗。令贵妃如今已经被架空了。空有一个贵妃之位，身旁无一个可用之人。你好好跟着皇后倒是不一样。”
“若你愿意要我跟着皇后，一开始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阿元一笑。依偎在永琰怀中。却不知她们的举止都被永琰跟前的宫人告诉了如夏。
在太后逼近御船的时候。被御船近旁的一只小船上的动静吓到。
小船上一男一女的喘息声。听得众人都面红耳赤。太后遇见这事自然是要管，叫福伽前去查看。
福伽回来之后都不知如何开始，别扭了好一会才道：
“太后。是璟妧公主。和，和，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