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缉拿黄飞虎的旨令便已拟好。商王接过查看,觉得似乎还不解气,于是又下令道:
“那叛贼黄飞虎,在城中定然还有不少亲朋党羽。费仲,此事交由你去查办,但有嫌疑的,皆可通通处死。”
李靖听了,背后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若是让他知道,我私放了黄将军,只怕有九个脑袋,也不够他砍呀!“
商王交代完毕,见诸臣皆无事启奏,便打着哈欠宣布退朝。
出宫的路上,李靖终于如释重负,不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没有将黄飞虎捉拿问罪,必然会受责罚。但却没想到,因为费仲之言,商王并没有追究自己办事不力之责。
不过这也令他万分困惑,之前费仲还想将自己置之死地。怎么今天,却主动为自己开脱罪责呢?
正想着,只听得身后有人喊道:“李将军!且留步。”
李靖回头看时,见正是费仲,于是便挤了一个笑容:
“费大人,刚才朝堂之上,多亏你出言相帮。”
“哎呀,李将军客气了,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想请李将军你,别把之前的事,放在心里呢。当初,我也是为了大王着想,并非有意针对你。”
李靖赔笑回道:“费大人言重了,当初那事,确是我李靖考虑欠妥。“
费仲见他这么说,心中自然欢喜:“李将军真的大度之人呐,不似这叛贼黄飞虎,那般目中无人。将军若是不弃,还请到府上小酌几杯如何?”
李靖知他并非好人,只能借故推辞道:
“还请费大人见谅,我昨夜追击了叛贼一宿,如今困乏得紧,恐需回去休息才行。”
“不妨事不妨事,那咱俩就改日再叙。我也正好要去城中,缉拿叛贼余党。”
费仲说罢,正要与他辞别,忽又想起什么,于是问道:
“敢问李将军,你可知道这朝歌城中,有哪些人与那叛贼,关系甚密么?”
李靖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心中不由暗自庆幸:
“幸亏我被提拔做了统领,不然凭之前我和他的矛盾,难免也要被抓去受刑。”
“李将军……你可知道这朝歌城中,有哪些人与那叛贼,关系甚密么?”费仲见他沉思,不禁又问。
李靖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
“那叛贼素来自视甚高,不曾见他有什么好友。”
费仲也不失望,而是笑回道:
“既然李将军不知,且请先回府休息。待我前去他府邸搜查,想必定能找出一些线索。”
两人说罢,就此告别。李靖骑着快马,往家赶去,不到半刻钟,便到了门前。
管家见了,急上前拉住马缰,高兴喊道:“李大人回来啦!”
只见那虚掩的大门忽然拉开,殷夫人急出来迎道: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在一旁笑道:“殷夫人怕您出事,在院内盼了一夜。这下好了,可算是安然无恙。”
李靖听了,不免心疼。正打算把黄飞虎妻妹遇害一事,告知于她。却又怕她听后,会对朝廷感到失望,从而担心自己的安危。
因此只能回道:“夫人不必担心,大王召我前去,乃是因黄飞虎叛变,故而命我去拿他。”
“啊?”殷夫人顿觉不可思议。
“黄将军他已经如此显赫,为何还要背叛大王?”
李靖只能装作不知:“这就无从得知了,他从城西门潜逃,我去追时,已不见其踪影。”
殷夫人见他没有和黄飞虎相遇,反倒觉得欣慰:
“唉,这样也好。黄将军叛变,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若被你捉回来,恐怕是难逃一死呢!可他之前对咱们有恩,你若为了忠心,难免会负了这份恩义。”
李靖听了,不由甚感欣慰。同时心中,也不禁感叹:
“黄将军呀黄将军,你叫我抛弃夫人,与你一同西去。可你却不知,她还在为你着想哩,你却不管她的死活。”
且说黄飞虎一行人逃出朝歌后,伪装成了商人,向西又急赶了半个多月的路。
一日,行到天色将晚时,不曾想在渑池县前,竟赶上了征西大军。
黄飞虎怕被发现,只得暂时停止行进,与儿子们一同商讨,怎么乔装绕过去。
此时闻仲,已经得知黄飞虎叛变的消息。因此特意叫来了县城守将张奎,把此事告知于他:
“如今前方战事吃紧,老夫不能为了区区一个黄飞虎,而留滞在此。那黄飞虎若是西逃,必然要经过你处。听着,你若能将他斩杀,我必定启奏大王,对你大加封赏!”
张奎听了,心中顿时热血沸腾:“太师放心!那黄飞虎若真敢来,我必叫他葬身于此!”
“好!果然有魄力。我听说,你也曾学过法术。但不知,是师承何处呀?”
“禀太师,我师傅乃惧留孙是也,末将曾跟他,学过土遁之术。”
闻仲听了,心中不由一惊:“哦?原来你是阐教徒孙呢。”
张奎看出了他的忧虑,慌忙跪地表态道:
“太师请放心,我虽然师从阐教,但亦同申公师叔一样,与门教再无瓜葛也!”
闻仲瞥了眼申公豹,见他微笑点头,方才放下心来。随即解释道:
“张将军,想必你也知晓,如今阐教姜子牙,受命帮助姬昌反叛,老夫不得不防。”
“太师请放心,就算是我师傅惧留孙前来,我也不会起叛逆之心的。”
申公豹见他这么说,不禁问:“你师傅门下,可还有其它弟子么?”
张奎回道:“记得我下山前,他曾收了一个三尺来高的小矮子,取名叫做什么土行孙?”
“此人道行如何?你倒可以游说他来,与你一同建功立业。”
“禀师叔,此人面貌丑陋,贪财好色,不足与之同谋也。”
“哈哈,师侄此言差矣。他若是这般行径,倒好摆弄哩!等我有空,可去会他一会。”
张奎见申公豹这么说,不由嫌弃道:
“师叔要拉他入伙,那倒也无妨。只是别把他和我弄到一处,有这样的师弟,我还嫌丢人呢!”
“哈哈哈哈……”申公豹不禁大笑:“好,我若叫他下山,必定奔赴阵前,不让你俩相见……”
次日一早,征西大军便离开了渑池,继续向西进发。黄飞虎见了,心中顿时欢喜。
此刻的他们,正需要食物补给,于是黄飞虎便独自一人,驾着马车进城采集。
卫兵见他驾着豪华的马车,却用来装粟麦果蔬,不禁心中起疑,便立马命人前去通报张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