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夜晚。
枫溪足足吃了几人份的的食物补给,体内的能量这才恢复到正常水平,身体的饥饿感也随之消失大半。
饿肚子的感受无疑是非常难受的,在填饱肚子之前,枫溪什么事情也不想做。
在解决完最后一个罐头后,枫溪拍了拍肚皮,推开桌子,站了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银胡録伸出右手,空中一撩,抽出一支雪茄放在嘴里。
然后左手伸出,指尖一道火花,将雪茄点燃后,吐出一道道烟圈。
银胡録就是夹着雪茄,看着枫溪不停摇头。
枫溪的实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能够直接与马司马对拼,并且还活了下来。
枫溪身上的秘密要比他想象中高上许多。
自己的老友也是天权境,虽然枫溪一直在说,是因为特质子弹的加持,
但是能在马司马的球状闪电生还,银胡録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
枫溪并没有理会银胡録的感慨,而是起身打了一套八段锦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在枫溪活动身体的时候,银胡録一直屏住了呼吸,不放过每个细节,有模有样的学习着。
直到枫溪停下了动作,他才长出一口气,问:“这是什么武功秘籍?你就是靠这个打败他的?”
听到银胡録问起,枫溪露出疑惑的神情:“什么武功秘籍?我只是消消食!这是八段锦,你想学,我教你啊!”
银胡録苦笑,说:“那还是算了吧,虽然八段锦适合大部分人修炼,可是对于我们武者来说,意义并不大。”
“是也不是,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八段锦是一桩养生功,但是八段锦其实是武者快速检测身体伤势的特殊动作。在战场上,它不光可以检测出身体隐藏的伤势,而且还有稳固伤势的效果。
银胡録沉默了一会,叹气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还是难以想象的信息差,我说怎么八段锦的内功心法怎么在南山军团排到上乘!”
枫溪对于南山军团的商业运作方式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居然将自己免费提供的功法卖到高价。
枫溪随后又问道:“那么我们这次战果如何,酬金如何分配?”
“我已经递交了这次的作战报告,这是我们统计的物资清单,你看看。”
枫溪接过了银胡録的战术板,仔细阅读着作战报告。
这次战斗,南山军团一共战死一个班的人,二十几人。
其中战死的大部分是银胡録身边的佣兵,他们几乎都是死在马司马的冲击之下,而枫溪这边的手下受到的损失十分轻微。
西域军团驻守在新城的一百多号人,全部阵亡,这次战役,可以说是南山军团大获全胜。
至于物资清单,对于枫溪来说,除了马司马的那具尸体有点研究价值,其他的早就已经贬值大半。
或许有关舍缇格的信息更具价值,不过枫溪并不打算将这些资讯与南山总部分享。
枫溪将战术板还给了银胡録,微笑着说:“我看过了。你准备怎样分配今天的战利品?”
“这个还不简单?我们一同出的任务,我死了几个弟兄,那就四六开吧!”银胡録耸耸肩,有些无所谓地说。
正如银胡録所说,这次战斗,他的前后损失非常大,就算按照物资六成的佣金计算,可能都无法弥补对他造成的损失,所以,银胡録应该拿得更多。
“二八分吧!我们所消耗的物资回来就行,多给弟兄们发点抚血金就行!”
银胡録摇了摇头,依旧是满不在乎地说:“你知道我的,我并不缺钱,也不会少了我的弟兄们钱。但是在物资分配上,对你来说可不一样。这次的战斗,你手底下的兄弟们都看着呢!而且是你打败了马司马,而且你也救了我一次。
“这次的佣金,足够你把手下的两个尉官进阶了,他们两个可都是少见的出色战士,你要先把自己的队伍强化起来,才有能力接更难的任务,赚更多的钱。等你的实力壮大之后,我们可以再合作。和这些钱相比,我更需要一个能够共同作战的战友。”
“可是我在南山的情况并不乐观,你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人?比如说郁子?有她出面,北荒的事情难道不能解决吗?”枫溪有些好奇道。
银胡録笑了笑,没有再看枫溪,而是望着外面不断忙碌着的战士们,悠然地说:“我在北边打了几年的仗,惟一的心得就是在战场上最可宝贵的就是能够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战友。见到的人太多了,你别看郁子此时风光无限,其实南山很多人都盯着他的位置,况且,她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法帮我!”
从银胡録的话中,枫溪听到了隐约的失落和无奈。
像是银胡録他们这种大家族。内斗时常发生,同时作为大家族的子弟。
为彼此家族奋战多年,却被所有人唾弃,这件事本身已经不太合情理。
银胡録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枫溪,我之所以选择帮助你,也是希望以后,你也能帮我,我希望我的判断没错。”
对枫溪来说,银胡録的信任实在是有些突如其来。
枫溪从来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刚刚在一起战斗过的银胡録。
枫溪依然打着八段锦,对于银胡録的话并没有说些什么。
全身各处不断地传来隐约的刺痛,表示仍有大量无法愈合的伤处。
对于枫溪来说,这些无法在短时间内痊愈的伤势都非常的麻烦。
虽然枫溪现在伤势已经回复了七七八八,但是枫溪现在的战力,确实大打折扣。
而且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装备,都毁于马司马的球状闪电一击,所以枫溪实际的战斗力下降得更多。
眼前当务之急不仅是恢复实力,也得重整队伍。
西域军团并没有被完全消灭,迎接他们的,很有可能会是更强烈的暴雨。
“现在,我们我们应该回到高家坡,重新整编队伍了,这里还是太危险了。”枫溪说道。
银胡録点了点头,他完全同意枫溪的决策。
在他看来,西域军团经营多年的岐山肯定是块难以啃下的骨头,而且马司马也给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
银胡録很愿意看到有其它的部队作为先锋,前去岐山去碰碰西域军团这块硬骨头。
就在银胡録取出战术板,开始查看地图的时候,枫溪忽然皱了皱眉,脸上掠过了一丝阴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新城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银胡録怔了一怔,有些不明白一向出言谨慎的枫溪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就在这个时候,他手中的战术板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一条讯息出现在战术板的频幕上。
银胡録只看了一眼,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向枫溪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有麻烦了,而且还不小。”
“而且这次,会比我们所经历过的更加艰难。”
银胡録中的战术板投射出数道光线,在空中构成一个魁梧男人的影像。
这个男人戴着一个眼罩,浑身隆起的肌肉上面,覆盖着纵横交错的伤疤。
男人面容狰狞,脸上总浮着残忍的微笑。
他身上穿着的也是南山军团制服,但是枫溪注意到他领口的徽章确实马家的特有标志。
“马峰,绰号‘二炮’,天权境实力,具体能力不详。他的左手经过义体改造。”银胡録语气十分平静地介绍道。
接下来,战术板攒射出的光线一阵变幻,又出现一个小丑女。
“小丑女,姓名未知,只有代号,据说已经有天玑境界的实力。”
介绍完小丑女,银胡録又在战术板上点了一下,空中影像随即变成了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大叔。
“西域军团,龙岩昭,信息很少,只有两次作战记录,并且两位天权,全部死在他的手中。”
介绍完三人,银胡録放下了战术板,说:“暂时就这些。”
这三个人单独来看虽然会让人警惕,但是并不足以使枫溪畏惧。
但三个人如果放在一起,那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这三个人是……”枫溪皱眉问。
“是南山派来的接替我们工作的人,换句话说,他们也是干掉我们的人。”银胡録说话的神色已是非常认真,并且仔细斟酌着词句,以使自己的拍档能准确地理解。
“干掉我们?”枫溪笑了笑,黑色的眼睛中有危险的光芒在闪动着。
银胡録忽然感觉到皮肤有一丝发麻,不过他依然点了点头说:“他们都是西域和北荒潜藏在南山的卧底。”
“真是让人头疼。”枫溪平淡的回应着。
银胡録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北荒的规则,弱肉强食。”
枫溪摇了摇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说:“他们在这个时候,居然以这样的阵容到来,足以说明你的价值。”
银胡録也跟着笑出了声:“或许吧!”
枫溪默默地看了一会银胡録战术板上不断切换着的三个人的资料,过了一会才说:“但是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我想说的麻烦事。”
“嗯?为什么这么说?”银胡録有些疑惑,他又从头思索了一遍,却一时找不到另外的可能性。
在他看来,这三人的到来,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枫溪的脸上掠过一阵异样,他摇了摇头,淡定说到:“既然你都知道了,他们是潜伏在南山的卧底,南山军团总部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派遣他们出来,显然这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谋划。”
在枫溪说这句话的时候,银胡録明显感觉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银胡録略一思索,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只是一个诱饵,一个用来诱出更大的鱼的诱饵。不过,鱼儿总要咬钩的,即是南山准备妥当,也是有可能空军的。”
几乎在银胡録说话的同时,枫溪
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郁子。
枫溪十分肯定道。
“不会!”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郁子这位专业的权谋者,从来都不是依靠武力来成为南山军团的领袖。
对于郁子的手段,枫溪也是相当清楚。
如果真是现在就有人开始针对她有所布置,那么说明,幕后的这些人不光有足够的实力,而且已经是急不可耐。
那么在明知道前方会是一个陷阱的情况下,郁子会怎么做?
枫溪的脑袋忽然一阵剧痛,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枫溪的意识中这样说着。
大概率,她会亲自前来!
枫溪用力的晃了晃头,将这个想法努力驱逐出脑海。
不!她不会来!
枫溪在心中怒吼着,拼命在说服着自己,努力无视掉自己一向依赖信任的直觉。
那三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郁子引出南山军团总部。
明知是阳谋,郁子会有更好的选择。
为了枫溪和银胡録,亲自进入陷阱。
枫溪可不认为自己和银胡録会有多大的面子。
“她不会来。”枫溪站了起来,冰冷地想着。
的确,从哪个角度来看,郁子都不会来,也不应该来。
只要她没有坠入陷阱,或是安然回到龙城,那么枫溪就是安全的。
绣城中势力错综复杂,如果郁子离开。
那么很有可能会发生一场从内到外的政变。
南山之主将会彻底易主,到时候西域军团的的阴谋也就彻底成功了。
就在枫溪想要和银胡録说点什么的时候,意识中有一个声音无比坚定地说:道。
“我会来。”
“枫溪!枫溪!醒醒!”银胡録的叫喊声在枫溪的耳边不断回荡着,他的嗓音竟然如此有穿透力,晃着枫溪有些头晕。
枫溪勉强张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银胡録推开,这才算清静了一点。
他瘫倒在椅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渗出的汗浆已经将军服彻底浸透。
“枫溪,你刚才是怎么了?什么来不来的,”银胡録好奇,但是也看得出来是真正的关心。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枫溪疲倦地笑笑。
“希望你别吓傻了好,接下来就靠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他们,你也别想跑,既然我们两个人信息都出现在他们的名单上,逃到哪里都一样。”
银胡録又点燃了一根雪茄,看来今晚得到这个消息过后,意志都有些消沉。
枫溪白了银胡録望了一眼。
“你别先跑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