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哩！”
陆怀娇补充顾长征未说完的话。
顾长征：……
小麻烦精的脑袋，是间接性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这个时候该装糊涂了，她那么慧眼如炬干什么？
在顾长征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陆怀娇垫着脚尖探着头往人群那边看了看，只能看到一张脏兮兮的毯子，以及露出来的一截脚。
她嘁了一声，收回兴致勃勃地眼神。
手捅了捅顾长征的胳膊。
“怎么弄的？死了吗？”
那亮晶晶的眼眸，以及无比期待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顾长征：？？？？
他怎么跟不上陆怀娇的脑回路了呢？
没等顾长征回答，已经去安排了一趟工作的顾建华，被人从田里叫了回来。
他还没开口，王春花嚎得更大声了。
“大队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昨晚你儿子将我儿子打成这样，你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王春花人胖，嗓门大。
说话的时候口水飞溅，一出声，距离她近一些的那些人，感觉好像天在下毛毛雨一般。
最可怕的是，这口水还是腥臭的……
众人下意识地退开了一大步，将‘战场’留给了王春花母子，以及站在人群前面的顾建华。
顾建华没听王春花嚎，他扫了一眼躺在毯子里的王癞子。
正想开口，人群外，王春花一直没有点名的那个，大队长的儿子，顾长征，此刻双手抄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众人见正主来了，纷纷往边上让开了一条路。
顾长征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走到了王癞子的身边，脚尖踢了踢王癞子的小腿。
语气中带着笑意，十分诚恳地询问。
“王癞子，我打你了？不如你说说，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去打你？”
原本躺在毯子里，已经快要睡着了的王癞子，听到这噩梦一般的声音，下意识地就瑟缩了一下。
“顾长征，你不要仗着我儿子老实就去欺负他……”
王春花在一边大叫。
顾长征舌尖抵着后槽牙啧了一声。
“王癞子老实？老实到去睡跟你娘一样大年纪的寡妇？王癞子，你就是这样老实的哦？”
高大的男人垂眸轻笑。
他虽然在笑，但是那笑意却无法让人感觉到轻松。
相反的，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癞子心里苦极了。
众人在听了顾长征的话之后，却是发出一阵哄笑。
“是啊王春花，你说你儿子老实，老实人会去爬老寡妇的床哦？”
“那干瘪瘪的老寡妇，滋味恐怕都没你好呢！”
一些男人开着十分黄的玩笑。
王春花被他们气得够呛，一时间也顾不上哭诉了，站起来双手叉腰对着开玩笑的人破口大骂。
但是她越骂，起哄的人越高兴。
顾建华沉着脸，看到他们闹得越发的没有分寸了，咳了咳出声打断吵闹的人。
“好了，都停下。”
大队长开口，那分量绝对是够够的。
喧闹的人一瞬间安静下来。
顾长征的脸上，依旧挂着不经意的笑。
顾建华看了眼顾长征，问还闭着眼睛的王癞子。
“王癞子，你娘说你被人打了，是不是真的？你可看到是谁打你了？你不要担心，如果真的有人敢在村里打架斗殴，你大胆说出来，我会替你主持公道。”
顾建华语气十分的严肃。
大队长的气势足足的。
顾长征等顾建华说完之后，也笑着补充了一句：“对，你可要说清楚了，到底是谁打的你。”
“想清楚了再说。”
顾建华：……
这兔崽子这么明显的威胁，当其他人听不出来？
不过别说，其他人还真听不出来。
谁让顾阎王此刻脸上是一脸的笑意，诚恳无比的样子呢？他的那张脸笑起来的时候，极具欺骗性，一些大妈大婶都被这笑给捕获了。
顾老四是个美男子啊！
（王癞子：？？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前有顾建华义正严词地要替王癞子主持公道，后有顾长征这个‘热心群众’也要帮他出气，按照常理来说，这是让人非常高兴的事情了。
但是王癞子敢高兴吗？
不敢。
他敢说出真正打他的人是谁吗？
也不敢。
所以，在顾建华十分慈祥地询问，以及顾长征十分‘友善’的注视下，王癞子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不，我不是被人打的，我是自己摔的。”
“？？？？”
自己摔的？也能将自己摔成鼻青脸肿的，那还真是需要点技术。
别说旁人对王癞子这话生疑，就连王春花也是坚决不相信的。
“儿子啊，娘的心肝宝贝啊，你不要怕，你大胆地说出来啊，到底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啊？”
“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了，娘你偏不相信，抬我来这里想要讹人，娘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王癞子语气不耐烦。
顺带还说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王春花目瞪口呆！
她是想要讹顾建华没错，谁让他们家抱着一个下金蛋的陆怀娇？她家里有钱，给自己一点怎么了？
再说了，村里除了顾长征这天杀的外，还有谁能打她儿子啊？
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王春花，觉得自己也不算讹人。她来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闹一场，让陆怀娇赔她一千块，这事就算完了。
如果陆怀娇不赔偿她一千块，她就去告公安，说顾长征打人。
结果…结果说得好好的，来到这里，最主要的证人（王癞子）却变了卦？
王春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儿子啊……”
“娘，你烦不烦啊？”
王癞子比起钱，更想要命。
而且老实说，昨晚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的他，之所以猜测是顾长征，那就完全是主观猜测而已。
没有任何客观的证据。
因此这个时候，在面临钱跟命的选择的时候，王癞子肯定会选择要命的。
眼下王春花非要一个说法，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保命为上了。
“我是被老寡妇打的，昨晚我想再要一次她不让，就打了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从部队上退下来，见惯大风大浪的顾建华，此刻也脸色十分尴尬地看了看顾长征。
偏偏顾长征一脸的认真，好像十分认可王癞子的话。
这小子……
顾建华颇为无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好了，事情弄清楚了，都散了，去上工去。再不去就扣工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