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气氛有些沉闷,陈晋心情不是很好,而克莱尔则是对陈晋说的话产生了兴趣,准备研究一下国家实力和外交的关系问题。
在她看来,陈晋的观点有些极端了,因为在欧洲,有很多小国家也有很强的外交实力,这说明陈晋所说的落后就要挨打这个观点是不对的。
只是她也不会和陈晋辩论这个问题,因为华夏人经历过一百多年的屈辱和伤痛,正面辩论这个问题,无异于对华夏人的再一次侮辱。
如果陈晋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肯定会和她辩论一番。
在陈晋看来,外交从来不是简简单单两个国家的事情,而是在整个国际政治和经济关系中互相调整国家间关系的问题,是体系的问题。
华夏的纵横家估计是全世界最早的关于外交的理论家和实践派了,庞涓和孙膑,苏秦和张仪,合纵连横,纵横捭阖,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掀起了阵阵血雨腥风。
那时候的纵横家,为了国家利益,计谋百出,不受任何拘束,绽放出了一朵朵智慧的火花。
反而是到了近现代,华夏人仿佛不会外交了,为了些许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为了面子,为了感情,国家利益都不要了。
欧洲的那些小国家之所以不受欺负,是因为他身处的体系在面对另一个体系的时候,其他大国会维护整个体系的利益。
但是在体系内部,大国对小国还是有欺压的,只是程度相比体系外的国家轻很多,对他们来说也能接受。
比如前世1990年代的海湾战争,漂亮国出兵数十万,总耗资1130亿美刀,其中漂亮国出了150亿美刀,其他接近1000亿美刀都是盟友出的,这就是体系的作用。
如果全部1130亿美刀都是漂亮国来出,估计这一仗他也打不起来。
快到十点钟了,四井昭平和藤原纪香还没来,倒是龚庆林回来了。
陈峥带着龚庆林和秘书小刘上了楼,来到了会议室门口。
“陈晋同志,你来一下。”龚庆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倒是小刘脸上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晋站起来道:“龚部长,您怎么来了?”
“嗯,你跟我来,我有些事情和你说。”龚庆林淡淡嗯了一声说道。
陈晋知道肯定是西意志人合作的事情,让克莱尔等四井昭平等人到了后先招待一下,具体事情等他回来后再商量。
到了龚庆林的办公室,小刘立刻把门关上。
“陈晋同志,刚刚我接到投诉,说你不仅蛮横地拒绝了西意志巴伐州发动机厂的合作要求,还打了人,有这回事吗?”还没坐下,龚庆林就直接开口问道。
陈晋怒道:“龚部长,这是谁说的?完全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你别管是谁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陈晋点头道:“没错,我是拒绝了和他们合作,还打了人,但我有我的理由。”
龚庆林大怒,忍着怒气道:“好,你说,你有什么理由?”
“第一,我拒绝合作,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诚意,不仅指责我们抄袭了他们的设计,让我们自证清白,怎么自证清白?不就是让我们交出所有技术,让他们来评判我们有没有抄袭?第二,我打人,是因为那个叫汉斯的年轻人侮辱我们华夏人,不仅在谈判中百般刁难,还骂我们是卑劣的猴子,您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打?”陈晋大声道。
龚庆林皱眉道:“那你到底有没有抄袭他们的设计?”
陈晋摇头道:“当然没有,第一,他们自己的设计都还没有完成,我们在西意志也没有人,怎么抄袭?第二,没有这个必要,他们还没完成设计,整体设计完成后投放市场至少要十年时间,而我们的小汽车已经生产出来了,马上可以大规模生产,要说抄袭,也是他们眼红我们的设计,想要抄袭我们的。”
龚庆林缓缓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接着他抬头道:“陈晋同志,部里有任务,要求我们配合马上就要和西意志举行的第二轮谈判,让我们要达成和巴伐州发动机厂的合作。”
陈晋摇头道:“龚部长,不好意思,这个我没办法配合。”
龚庆林一怔,问道:“为什么?”
“没什么,我不想和这家公司合作。”
龚庆林脸一沉,说道:“陈晋同志,这是上面的命令,也是我们wJ部今年的重要任务,这是国家的大局,你作为国家的高级干部,必须全力配合。”
陈晋只好解释道:“龚部长,华夏和西意志建交的事情,和我们是否和这个巴伐州发动机厂合作完全没有关系,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合作了,西意志就会和我们建交吧?”
龚庆林没好气地道:“怎么没有关系?和巴伐州发动机厂合作,就体现了我们华夏对建交的诚意,又处于促进谈判,这你都不明白吗?”
陈晋摇头道:“你们太想当然了,我可以打赌,我们和西意志在短期内根本没办法建交,这不是我们有没有诚意的问题,而是西意志的国家利益决定了他暂时没办法和我们建交。”
龚庆林大声道:“你这是什么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们和法兰西都可以建交,为什么和西意志不能建交呢?”
“龚部长,法兰西和西意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和法兰西建交的经验没有办法用在西意志身上。”
“这话怎么说?”龚庆林问道。
陈晋想了想道:“国内想要趁着和法兰西建交的契机,推动和西意志建交,想法是好的,但是要搞清楚,两个国家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法兰西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国,他有和我们华夏一致的利益,那就是对抗漂亮国的霸权,而西意志是二战战败国,现在还处在漂亮国的掌控之中,它的各方面政策都是服从于漂亮国的,在华夏和漂亮国严重对立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冒着得罪漂亮国的风险和华夏建交,这也是他们一直把和华夏的接触停留在经济层面的原因。”
龚庆林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其实陈晋说的这些,他们不是不懂,而是懂了也没用,为了对上面有个交待,该做的工作还得做,就像要求陈晋和冯凯尔合作一样。
陈晋接着道:“要想和英格兰、西意志等和漂亮国关系密切的国家建交,首先要和漂亮国建交,否则他们是不敢和我们建交的。”
龚庆林摇了摇头道:“我们和漂亮国建交?那是不可能的。”
陈晋却笑道:“建交与否,要看能不能获得利益,如果漂亮国认为和华夏建交获得的利益超过和华夏敌对获得的利益,他们就会愿意和华夏建交的。”
龚庆林渐渐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