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子申身上的变化，岳川笑了，心中暗道：还不算笨！
巫族的修行理念中，蛊或者蛊的力量通过穴位传输时是瞬间到达的。
从一个穴位到另一个穴位，只需要一念间，甚至比一念更快。
而人族以及精怪等修行理念中，一个穴位和另一个穴位是靠“经脉”连接的，气的运输要走过这段路程。
首先，气不是凭空出现的，需要消耗精血滋生。
其次，经脉不是凭空出现的，需要用气去不断地挖掘、打通。
最后，气的行进路线需要意念控制，一旦意念松懈，就会导致气的紊乱，甚至走火入魔。
人族将“蛊”替换成“气”，本就已经落入下乘。
又搞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经脉”当枷锁。
人族的修行理念，从根子上就错了。
“经脉”只是一个概念，而人族将其当成了实物。
这一点就决定了人族修行路线的低效，以及低上限。
人族想像巫族一样强大，却始终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子申躬身拜下，“前辈，我们人族应该怎么踏上修行之路？”
“第一步，就是筑基！锤炼筋骨皮等大肌肉，将自己的身体锻炼成合格的‘皿’，迎接‘蛊’的到来。”
“第二步，用意念指挥蛊在各个虫洞中穿行，以蛊的力量潜移默化改变自身，而且是从深层的小肌肉群开始改变，达到自如操控小肌肉群。”
“第三步，意念能够脏器的时候，将某些特殊的蛊放入其中，根据这些蛊的生活习性、居住区域，划分为不同的类型，比如：心蛊、肺蛊、肝蛊……”
岳川竖起自己的双手，让子申看了看双手十指。
“你听说过十指连心吗？”
“听过！”
子申不傻，瞬间就醒悟这句话背后的道理。
“前辈，您的意思，心蛊的力量对双手十指有影响？”
岳川点头，“影响十指的基本都是心蛊，但并非所有心蛊都是影响双手十指的。”
“前辈，心蛊的力量对双手有什么影响？”
“自然是心灵手巧！”
岳川没再解释。
因为蚩尤也是这么说的。
双手是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双手也是人能制造工具、改造世界的关键。
猩猩、猴子也有类似的手掌，却没有制造工具、创造文明。
根本原因就是心蛊。
子申想了很久，突然惊喜说道：“我记起来了，前朝有一人名叫比干，据说他有玲珑七窍心！”
比干是商朝重臣、贤臣。
他聪明而智慧，被封为大司寇。
而比干最出名的就是他那一颗七窍玲珑心。
也正因为这颗心，比干心思非常细腻，能够洞察事物的本质和内在的道理。
岳川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他的七窍玲珑心是天生的，如果有心蛊的话，比干绝对能修成大巫，而且是实力很强很强的大巫。可惜，他生在了商朝！”
在一个“蛊道”消失的时代拥有七窍玲珑心，就相当于在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拥有天灵根一样。
又或者在全球失去电力系统的时候拥有一个超级计算机。
生不逢时！
岳川说道：“七窍玲珑心中的‘窍’就是‘穴’，而且是特殊的穴，有着更强的力量。我们常说一个人开窍了，或者一窍不通，里面的‘窍’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开窍，岳川再次看向子申。
几分钟前，这家伙就是一窍不通，被“天”精心编造的认知阻塞心智。
现在，他开窍了。
开始用一种崭新的视角、崭新的思维观察这个世界，思考这个世界。
人一旦开窍，就会突破固有的认知，从内到外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就像王阳明龙场悟道一样。
开启了“心”的力量，用心去认知世界，而非用眼睛和耳朵。
日常生活中也经常听长辈说，某个孩子突然开窍了。
原本调皮捣蛋的人，突然变得乖巧了。
原本咋咋呼呼的人，突然变得淑女了。
这就是开窍。
不过开窍的层次比较低，效果也不明显，跟王阳明的龙场悟道差了十万八千里。
“前辈，我怎么继续开窍？”
子申心中惴惴。
本以为自己很优秀了，结果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人”都不算。
危机意识下，子申迫切渴望提升自我。
然而岳川无奈一笑。
开窍跟悟道一样，都要靠机缘、悟性。
一个人认知上的枷锁越多，蒙尘越久，开窍的难度也就越大。
就比如现在，岳川把武学总纲放在子申面前，他也看不懂。
岳川只能解释道：
“我们修行都是从外到内，用各种方式锤炼筋肉骨骼皮膜，通过大肌肉带动小肌肉，通过小肌肉带动脏腑。”
“这是我们身体构成决定的，但是由外向内修行，就像隔着靴子挠痒，不但要付出十倍百倍的艰辛，收效也微乎其微。”
“其实我们的小肌肉群很敏感，我们的脏腑在脆弱的同时，也更加敏感，对它们进行锻炼的效果也会更好。”
子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只可惜，人族没有什么好办法直接从内向外修行。
等等……
除了吞服丹药。
岳川笑着问道：“你知道答案了？”
“没错，前辈！丹药的力量由内向外，我们之前服用的黑色药丸、白色药丸，都是这样。”
岳川点了点头，“不过，这还不够！给你看个东西吧！”
说完，岳川抬手一挥。
灯烛没有摇晃，书本没有翻卷，窗户上的纱幔也没有摆动。
但是，一只身长逾丈的大虫出现在屋中。
大虫惊恐的瞪大眼睛。
它刚才还在山神庙前排队，好不容易排到它，能进去掷杯许愿了，运气不错直接掷出了圣杯。
岳川笑着说道：“你不是想变强吗？山神答应你了！”
大虫瞬间忘记恐惧。
这就是自己的机缘啊。
“前辈，求您教我变强的方法！”
子申对大虫口吐人言毫不惊讶。
不过他很好奇，岳川拘了一只大虫过来干什么。
岳川说道：“叫，用你们那种低沉的叫声。”
世人只知道虎啸山林，百兽惊惧。
却不知道老虎还有一种低声的叫。
这种叫声就像摩托车发动后的“嗡鸣”，“呼噜噜”、“咕噜噜”。
如果离得近了，能感受到声浪作用在汗毛、皮肤上。
大虫立刻发出低沉的叫声。
近距离之下，子申感觉心惊肉跳，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岳川说道：“你怕什么？它敢吃你不成？”
子申瞬间打消心中的恐惧，平心静气，闭上眼睛感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