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捂着跳动的胸口,悄悄离开。
大姐跟爹爹说的话,让她震惊不已,虽然五妹不在家里长大,但是至于这样去算计吗?这不是活生生地要毁了一个姑娘的一辈子。
再想想自己,悲从中来。前些日子,家里日子艰难。她也听说家里要准备把她嫁出去,换聘礼。对方是个三十七八的中年男人,家里有儿有女,妻子去世。
做一个丧妻男人的续弦,她想想就恶心不已。
小花全身发抖,心里悲凉。她还有最后一丝机会!
刘小花煮好午饭端到饭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家都谈论着宋玉的事情,小花一直尖着耳朵仔细听相关的信息。
晚上,她确定好所有的人都沉沉地进入梦乡,小花起身,看着旁边熟睡的三姐。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吱呀的开门声,还是惊动了她三姐,熟睡的人儿翻身,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小花,你去哪儿?”
小花身形顿住,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然地开口:“三姐,我去方便。”
“嗯唔~”
确定三姐没有声响后,小花才走出去,急急打开大门,狂奔出去。
她往村口的方向奔跑着,内心激动雀跃,又充满迷茫。
即使在黑夜,她的眼睛晶亮。这是她唯一一次为自己人生争取,她要逃离刘家,给自己争得更好的生活。
刘小花出了村口,大口出气,心中如千斤重的石头瞬间挪开,她又哭又笑,每走一步都觉得开心,根本不觉得辛苦。
早上起来,刘家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刘小花不见,直到早饭迟迟没动静,才开始大喊:“小花,小花,死丫头去哪儿?”
刘家人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影子,心里也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就觉得是刘小花一大早出去,偷懒贪玩儿。
“三丫头,快去把饭煮了。他妈的,小花回来,老子不打死她。懒骨头!”
到了晚上,刘小花依然不见身影,饭桌上全是刘家男人的咒骂声:“妈的,死丫头,死在外面算了,我看她没钱在外面能活多久,回来了,老子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敢不敢乱跑!”
刘家三女儿心中隐隐觉得不对,昨日四妹出去方便后,难道一直不回来?
她倒不是担心这个妹妹,只是老实听话的四妹一走,家里日子最难过的就是她自己。
在婚事上,她算计了自己的四妹。现在她说的亲事其实原本是四妹的,虽然也不甚靠谱,但比那个丧妻的老男人要好多了。
是她使了手段,让对方认定了刘小花。
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到了宋玉的家门口,此时她筋疲力尽,双腿颤抖着。
真正到了门口,她害怕了。面对未知,自己也是刘家人,宋玉会如何看待自己。
小花搓搓手,舔了舔早已干裂的嘴唇,深吸一口气,手放在门上,准备敲门。
下一秒,鼓起的勇气瞬间泄掉,手松下。整个人耸拉下来,她没脸,自己也是刘家人,五妹也一定怨恨她。
可是她想告诉五妹他们的计划,五妹会不会相信她呢。
口袋早就把外面的情形告诉了宋玉。
宋玉深深地叹一口气,刘家要说唯一有良心的人,就只有她这个四姐。
这个四姐跟她一样有着凄惨的一生。上一世她嫁给了一个鳏夫,那鳏夫娶后转手就把她卖给了青楼。
姐妹二人在青楼相遇,小花是宋玉在那段时光唯一遇到的一个好人,二人相依为命一段时间,纷纷被青楼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玩儿死。
宋玉不忍心刘小花在外面吹冷风,干脆起身,前去开门。
门突然打开,小花吓一跳。
两人目光对视,小花的眼神清澈干净又带着几分懦弱。
她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五妹,我是…”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玉见她穿着凉拖,没穿袜子,双脚通红,还走出了血泡。
小花满身狼狈,宋玉一思量,估摸着两村的距离,就知道小花徒步走来,遭了不少罪。
“你是我四姐!”遂直接接她的话。
刘小花无神怯懦的眼睛迸发出奇异的光芒!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宋玉喊她四姐,这态度就不一般,她怎么不惊喜。
“你认识我?”刘小花兴奋道。
宋玉上前拉着她的手,轻声叹息:“先进屋吧!”
刘小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巨大的喜悦包裹着她,让她缓不过劲儿,愣愣地跟着进屋。
她听爹爹和大姐讲,五妹可没让他们进屋。自己这么轻轻松松就进来了?
进屋后,被这青砖瓦房的气派给镇住,自己坐下后,屁股只敢坐下半边,拘谨得很。
宋玉她先是去给她拿了一双柔软的袜子,和带有羊毛的鞋子递给她。
“先换上再说话。”宋玉不冷不热的话语。
刘小花却听出了有史以来最真诚的温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用手接过,不辜负宋玉的好心,慢慢穿起来。
这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一双棉鞋和袜子。
宋玉见她穿好,才开口:“你别害怕,也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跟刘家其他人不一样。”
“你是我的姐姐,你别拘束,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小花感激地看着宋玉,情绪冷静后,擦干她的眼泪,说起正事儿:“五妹,大姐和爹爹联合外人要毁了你。”
“噢?”宋玉挑眉。
小花将她听到的内容仔仔细细地告诉宋玉。
宋玉越听,脸色愈发冷冽。
把重要的事情说完,刘小花这才小心翼翼地看脸色,准备说自己的事情。
组织好语言,缓缓开口:“五妹,爹爹要把我嫁给鳏夫,我实在是不愿意。我想离开刘家,如今我现在回去,他们也要打我。”说着撩开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给宋玉看。
见宋玉脸上并没有出现不耐烦,才继续道:“我可以不回去吗?我给你打工,做牛做马都行。我会很努力干活的,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说着就直接跪在地上。
宋玉连忙扶她起来,难得有柔情的时候,细声细语地说道:“我说了,我认你,我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更何况你还特意来告诉我他们的算计,凭这我都感恩于你。有你的陪伴,我也很高兴。”
小花也不再扭扭捏捏,两姐妹双手握着,互相看着对方,满满的温情。
“五妹,他们的算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