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从丫鬟手中拿过那本游记,完全没把眼前的文氏当做长辈,毫不客气地甩在她的身上,嫌恶地说道:“这等腌臜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还给你!”
文氏被扑面而来的东西砸到,很是恼火,更何况还是陈果儿这种晚辈,也敢对她这样。
但充满怒火的眼神在看到那本游记后,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她自认为手段如此隐秘,怎么还会被陈果儿这种小丫头发现?
“果儿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呢?今天你这等的举动也不怕传出去,影响你的名声吗?今日我就不跟你计较,先走一步。”
“你走啊,只要你踏出这门槛,我敢保证,你的东哥儿再也没有活路。”陈果儿说完这句话,慢悠悠地找了大夫人下首的一个位置坐下,一脸的闲适。
文氏的脚正准备跨出门槛,听到这话,立马收回,只要关于东哥儿,她不敢赌!
虽然没走,但文氏坐到陈果儿的对面,说道:“果儿小姐,好大的口气!”
大夫人闲闲出声说道:“文氏,我劝你对果儿客气点,或许我救不了东哥儿,你东哥儿的一条命就在果儿的手上。”
“啊!”文氏捂嘴惊呼出声,大夫人这话别有深意。
她又联想到,言哥儿能好,对外说的的确是陈果儿的功劳,难不成这陈果儿还真使了什么手段,能攻克这西疆秘药。
她余光又扫到躺在地上的那本游记,难不成这毒药也是陈果儿发现的?
文氏冷静下来后,既然都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这屋里只有大房和自己的人,这会儿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无妨,大不了后面不认就是。
“果儿小姐,还请你出手救救我们东哥儿。如果能成功,我们三房自是感激不尽!”
“可别,别对我感激不尽,我怕你表面对我感恩,背后就琢磨着要嘎了我,受不住受不住!”陈果儿挑眉,讥讽对面的文氏。
她文氏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你对她再好,不仅不知感恩,还想着剥夺你的一切。
文氏一噎,她沉吟良久说道:“果儿小姐,不如直说吧,你要如何才肯出手相助,救下东儿。”
陈果儿拍手叫好,说道:“很好,很直接。咱就不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了。三夫人,你那歹毒的心思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啊。东哥儿出事,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报应!要不是看在东少爷是个好的,与言少爷情同手足,说什么谈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出手!”
“这样,只要三夫人你将对言少爷和大夫人所做之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并且着笔写下按手印,签字画押。并自请下堂,回到你文家去,我不是不可以考虑救下东哥儿。”
文氏的眼睛瞪大,如若这样,她全都完了,一辈子的筹谋全部化为泡影不说,还会连累东哥儿的前途。
于是她立马答道:“不!你休想!有了这些,我就会被官府拿下,东哥儿有我这样一个在牢房的娘,读书的前程尽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果儿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眼泪都笑出来了!
“文氏你这个贪心的狗东西,蠢货!东哥儿的命重要?还是所谓的前途重要?命都没了,还谈何前途!你不是最在意的就是东哥儿读书出人头地吗?怎么样,到头来,如若不是你动了歪心思,东哥在这条路上说不定还可以走得更远。自食恶果,是你毁了东哥儿!”陈果儿字字句句都扎在文氏的心上。
文氏整个人又再次瘫软在地,怒瞪着陈果儿,她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这时眼里只剩下绝望和妥协,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我答应你!请你一定救下东哥儿!还有一事,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漏了马脚,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陈果儿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用手指着天说道:“人在做天在看!”
外人都道,张府是不是得去看看风水,真是处于多事之秋啊。
张家分家,本就闹得沸沸扬扬惹人议论。老夫人过世,张家的生意被人针对,不复往日辉煌,开始在走下坡路。
这下爆出三房的媳妇儿文氏坑害大房,做的事情实在狠毒,自请下堂,主动到了官府认罪,证据确凿,介于认罪态度好,自行认罪,本是十年的牢狱之灾,被官老爷判了八年。
东哥儿被陈果儿救下,知道母亲的种种罪过,面对言哥儿和大夫人,自觉抬不起头,心中难过。
大夫人虽然喜欢东哥儿,知道他的无辜,但还是心中存有疙瘩,不想面对他。毕竟文氏就是因为东哥儿才想置言哥儿于死地,差一点差一点,她顺着结果想下去,说不定真会认仇人之子为儿子,给他原本言哥儿拥有的一切。
东哥自惭形秽,在大夫人的院子门口深深磕了几个头后,再也没来大房。
他去到牢房看望自己的母亲。
文氏紧紧抓着他的手说道:“东哥儿,东哥儿,好好把书读下去!即使现在这条路难走,你也得坚持下去,你写一封断亲书,与娘断了关系,减轻对你的影响。”眼里装满了殷殷的期望。
竟是在东哥儿面前没有一点悔改之意,还在乎的是东哥儿的前途。
“娘,我不会写断亲书,因为我不会再读书了,更不会考取功名,我要去当个账房先生糊口,了却一生!”
“你!你……你不能!”文氏大怒。
“我能!我对不起大哥和大伯母,娘,就是我这读书的天赋让您生了那等狼子野心,您放心吧,我不会如你意的,这是我们该有的报应!我张东发誓,这一辈子绝不会再走考取功名这条路!你好自为之吧!”东儿说完就走,不带有一丝留念,背影看起来都是那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