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的心开始撕扯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场景又变了。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口袋这几天看到的所有事情。
比如外界传的周夫人悲痛欲绝,不能接受大少爷离世的事实,拒不办丧事,卧床不起。
然而在屋里躺着的小杨氏心里乐开了花,有人前来探望时,一副小白花伤心的模样。
人一走,表情突变,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眼里的贪婪已经掩盖不住,她对身边的心腹说道:“还有几天,等丧事一办,周家就再无大少爷,哈哈哈哈哈哈!姐姐,别怪我,出生高我一等又如何?我是庶出又如何?你和你的儿子不过是我们娘儿俩的踏脚石!”
阿山这梦做得大汗淋漓,惊呼一声立马醒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周俊名……我是周俊名!我果然是周府的大少爷。”他喃喃自语。梦里的东西让他恶寒!他的好继母,也是他亲亲的姨母,却是让他差点命丧黄泉之人!
头痛欲裂,阿山双手捂着头,脑海里碎片似的记忆扑面而来,但拼凑不出一个整体。
是的,他只恢复了部分的记忆,记起来自己的身份,还有在周家生活的一些片段时光,但对于自己遇害时的记忆还是空白。
这个虽然只是梦,但太过于真实。阿山对他一向和善的继母起了提防之心。
翌日一早,闻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气氛有点凝重,因为这周围的邻居都在讨论,今天周府办丧事的事情,都在商议如何将礼送到。
然而丧事的主角不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吗?
“你恢复记忆了吗?”闻小香率先打破沉默。
阿山摇摇头又点点头,而后说道:“记起了一些。”
闻小香点点头,站起身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如果没有做昨日那个梦,阿山定要找借口赖在闻家,不愿离开。但是吧,记起了身份,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不在川城走动,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被小杨氏那个贱人率先发现,有所准备,再次出手伤人,说不定会给闻家人带来麻烦。
他随之站起来,点头道:“我跟你去。”
“阿山哥!你……你还会回来吗?我…我舍不得你。呜呜呜。”闻小路本是将眼泪水包在眼眶之中,阿山一说要走。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并伸手紧紧将阿山的胳膊抓住。虽说他老是欺负阿山,但是经过日积月累的相处,阿山对他的包容,早就让他将阿山当作哥哥一般看待。
闻家夫妻也放下了筷子,食不知味儿,特别是王氏,愁绪纷飞,她最满意的女婿怕是不成了。
闻小香一把将闻小路搭在阿山的手扒拉开,毫不留情地说道:“男子汉哭什么哭。又不是见不到阿山了,这么近,阿山想来玩儿就来玩儿,这有什么。”
然后她立马笑嘻嘻地说道:“爹娘,阿山可是我们的福星,一万两白银呢。”说完挑挑眉,她想转换一下气氛。
果不其然,王氏噗嗤一声笑出来,拍在闻小香身上,“你个财迷!阿山你别介意阿。”
阿山笑着摇摇头。
闻小香再次将阿山打扮一番,依然蒙面出行。
来到了周府的大门口,一片稿素,守在门口的下人们脸上个个悲戚,严肃无比。
很多前来悼念的客人行色匆匆,纷纷叹息不已。
“这周家的大少爷我见过几次,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有周老爷的风范,如若没有意外,一定是个很好的继承人。”
“谁说不是呢,听说呀,消失了半年,连尸首都没有找到,那棺材里放的只是大少爷以往穿的衣服。”
“那有没有可能大少爷还活着呢。”
“这就不好说了。罢了,人家父母都放弃了,估计真是希望很小。”
“就是苦了老周啊,好好培养的一个接班人没了,这下还得重新培养那十一岁的小儿子,这不费时费力?多付出好多心血。”
“不过那小杨氏倒是个心善的,刚才我在灵堂前看见她那脸惨白的噢,啧啧…想必对这个继子很有感情。也难怪,毕竟也是亲姨母嘛。”
“另外想想,那小杨氏也是个命好的,一个庶女嫁进来做了周家的继室,这下儿子也是接班人了,福报啊!”
来来往往的人小声讨论着,一字一句,闻小香和阿山都没有错过。提到杨氏的时候,阿山的眸子里显露出几分情绪,闻小香看在眼里。
“别害怕,我在呢。你那后母不是个省油的灯,先藏起你的情绪。”闻小香凑到阿山的耳边小声说道。
阿山眸中的厉色淡去,眉头舒展开来。对,有香香在,他不怕!如今他不在乎什么,香香和闻家人才是他在乎的人。
想到这里,心里复杂的情绪逐渐淡去,眼里都是淡然。
“这位哥哥,劳烦你喊一下周老爷,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那门口的小厮早就注意到门口这两个站了很久的人,他上下打量一下,非常不屑地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想见老爷,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老爷忙着呢,没空见你这个小丫头!”
闻小香知道对方看不上自己,也不气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把大少爷带回来了。”
那小厮打发完闻小香,原本准备转身,听到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
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说什么……”
闻小香拿出她揭下的告示,说道:“我是来拿悬赏的,因为我把大少爷带回来了!”
小厮由于紧张,不停地吞咽口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考虑了几下,咬牙说道:“行,我去说一声,你别骗我,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魂不守舍地匆匆忙忙地往里面跑去。
“全三!今天什么日子,你这么毛毛躁躁地小跑着干什么!”小杨氏身边的心腹玉红呵斥道。
惹得那边一脸憔悴的小杨氏望过来。
“那个,玉红姐姐,我这是我去找老爷!门口有说找到大少爷的,来领悬赏!”
这话如一个炸弹一般,一落下,玉红的双眼瞪圆,不可置信!
“玉红,怎么了?”灵堂那边的小杨氏见到这个表情,心生不妙,开口问道。
“慢着,你且在这儿等着。”玉红说完这句话,连忙小跑着过去,附在小杨氏的耳边说道。
小杨氏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收敛,让人看不出端倪,她柔声吩咐几句。
全三等在原地,但心里着急,头上的汗水已经冒出。
玉红又小跑着来到全三的身旁,撇撇嘴,一脸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