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已经过去,就到了秦京月跟曾丝柳生辰这天。
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这是秦京月第一次在这个贵圈露面,所以反倒显得曾丝柳就是个陪衬。
“红玉,你觉得这件好看,还是这件?”曾丝柳一大早就开始挑选今日的衣服,为了生辰这天,她早就做了四五件新衣,但是真正到了要穿的这天,倒是不知道选哪条了。不为别的,就想今日压过秦京月一头。想通过外在的给自己多一点信心。
红玉已经被问了好几次,虽说小姐在外的名声很好,但作为贴身的人,她知道小姐脾气古怪,骄傲自负,非常好胜,自尊心和攀比心极强。所以她还是耐心地答道:“小姐,这几件都好看,就看您更喜欢哪一件。小姐天生丽质,又从小在侯府长大,通身的气质不是在小门小户长大的人能比拟的。”
她知道小姐在意什么,这话说到了曾丝柳的心头,甚是满意。曾丝柳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一件刺绣精致的红裙上,这颜色非常吸睛,一眼就能抓住人的眼球,她指着这件华丽非常的衣服说道:“就这件吧。”
红玉伺候着她换上衣服后,曾丝柳开始上妆,可能由于骨子里透出的不安和不自信让她怎么都觉得妆容不够。
“再扑上一层粉。”她命令道。
几个小丫鬟根本不敢反驳,即使她们都觉得小姐的脸已经够白了,再铺上一层就会显得太过,都默默地按照要求做。
“去将我最贵重的,母亲送我的那几件首饰拿来,通通给我戴上。”
小丫鬟跑得麻溜儿,做事儿也积极,一会儿就将好几件首饰给曾丝柳戴上。
红玉欲言又止,但经过一番犹豫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小姐,会不会太过隆重了点。”
她说得委婉,其实她想说的是小姐打扮这么繁琐反而还没有平常好看,毕竟才十四岁的小姑娘,过于繁琐和隆重反而失去了原有年纪的活泼和清丽。
曾丝柳却很满意,陡然从侯府千金变成养女,今天面对她的小姐妹们,必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她要让她们知道,即使自己只是一个养女,但也是侯府看重的女儿,以及她比秦京月这个侯府亲生女儿都要出色。
然而秦京月这边,早早就打扮好。哪怕如云和如雪一个劲儿地想给她们小姐好生打扮一番,今天可是她们小姐的大好日子。但是小姐一点都看不出紧张和在意。
衣服倒是一身新衣,粉紫色相间的一条上等纱裙,衬得她娇俏可爱,皮肤雪白,脸上只上了薄薄一层胭脂。腰间挂着两个哥哥送的玉坠子,头饰简单,取了一支顾王爷送的金钗戴在头上。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无比,从里而外透出来的自信,让她看起来气质非常好,妥妥一个灵动的大家闺秀,让人看了喜爱得紧。
“三小姐,今日小桃去了侯府的角门一趟,带了一个人进来。那人进来后递给了小桃什么东西,小桃将东西收到了衣服里便回来了。那带进来的人被一个婆子领走了。”如雪悄悄附在秦京月的耳边说道。
其实口袋这几日一直监视着曾丝柳那边的动静,结合着如雪的报告,她基本猜到曾丝柳今日打的什么主意。
她轻轻嗯了一声,不再理会。
侯夫人那边派人来催秦京月该出席宴会了。侯夫人在这次的宴会上花了一番功夫,将侯府的花园分成前后两边,男客都在前花园,女客在后花园。
虽说分开,但是男客女客两边仅仅只是以一座桥为界限,两边还是能互相看到对方的情况。
花园女客这边人已经到齐,相熟玩儿得好的都分别扎堆在一起聊天。
大家都知道侯府当年跟别家抱错了女儿,亲生女儿已经被接回。这事儿的动静可闹得不小,成了这段时间这个圈子里的谈资,所以今日这场生日宴来的人特别多,就为了来侯府瞧瞧热闹。
侯夫人分别通知秦京月和曾丝柳该现身了,先到的是曾丝柳,她一袭红裙十分亮眼,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她的脸白得反光,身上戴的好几件首饰由于反光,直晃人眼。
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今日的主角,侯夫人看得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这样张扬的打扮。
其他人觉得也还好,毕竟人家今日生辰,打扮得隆重一点也属实正常。
曾丝柳平日有自己结交的姐妹圈子,有玩儿得好的几人,但看不惯她的人大有人在。
因为曾丝柳这人吧,生性骄傲,自诩清高,只对身份比自己更好的人比较客气,她在这个圈子身份不低,巴结吹捧她的人自然很多。
但又有几人是真心的呢?这不,曾丝柳一坐下,平日看她不爽的就直接开始攻击:“哎哟,侯府的四小姐今日这打扮倒是稀奇,怎么?一发现亲生父母是商户之家,身上的铜臭气息就出来了?”说话这人特地强调了四小姐三个字,话中都是各种嘲讽。直戳曾丝柳的心窝,从三小姐变成四小姐,她有多么不甘,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对啊,这首饰多得都要晃我们眼啦!四小姐,这天儿这么热,你戴着舒服吗?”
“舒服,肯定舒服啊。人家四小姐就喜欢这些金银之物,特地带出来我们瞧的呢!”
几个小姐一唱一和,还时不时掩嘴偷笑,好生有趣。
曾丝柳气血上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是寿星,可不能失态,于是用余光去瞟平日吹捧她的那些小跟班们,因为要是往日,这些人一定会跳出来替她说话,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然而往昔那些小姐妹,都躲闪着她的目光,低下头或者看向别处,当作没看见这一回事儿。
没办法,只得她自己上场,她故作开心地说道:“哎呀,你们不知道,今日我生辰,父亲、母亲和哥哥们都十分疼爱我,几日前就给我送来各种玩意儿,一定要让我在生日这天风风光光。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心意,哪怕今日我戴得重一些多一些都不打紧,家人们看到我戴上他们送的礼物,可是要欢喜得紧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那几个女孩儿脸上讪讪地,也不再说什么。
其他人却在心里暗自计较,是啊,就算不是亲生的女儿,但是在侯府精心养育了十几年,肯定还是有感情的,看样子曾丝柳并没有失宠,这也不是他们能怠慢的。
于是往日曾丝柳那些小跟班们,一改刚才视而不见的态度,纷纷挂起谄媚的笑容附和起来,你一嘴我一语地夸起曾丝柳。
曾丝柳心中明显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