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弟故意去人多的地方溜达,大家都在做农活儿,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
但架不住她一直晃悠,就有个好心的婶子忍不住出声问道:“来弟啊,你在外面干啥呢,太阳这般大,咋的不在家躲太阳,小姑娘都到说亲的时候了,可别被晒黑。”
何来弟见有人搭理她,立马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磕磕巴巴说道:“婶子,我不敢回去,黄叔他......”
“黄大强怎么了,这两日都没看到他卖肉呢?”另外一人问起。
何来弟红了眼眶,特别委屈道:“黄叔这两日不知是不是中了邪,一直说我爹来找他了,还说就附在了何吱吱身上,哎,正闹腾呢,我等会儿再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脸色,往其他地方晃荡去了。
这样的操作重复了好几次,何来弟才回家。
不管了,自家爹能帮到自己就行,嫁得如意郎君,还管什么黄叔的死活。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 妹妹何招娣,她赶紧招呼:“二妹,你出来干嘛?”
何招娣指着草堆的那一摞子衣服,嘟着嘴说道:“我来找这些脏衣服,找不到咱们就没衣服穿了。”
何招娣边说边蹲下身,将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背篓里扔。
“真是便宜吱吱那丫头了,这般就可以不用做家里的活计,全落在咱姐妹身上。这么多衣服,多么难洗啊。姐,你说是不是啊。”何招娣一向在姐姐面前有啥说啥。
何来弟躲闪着何招娣的目光,她现在对妹妹有了秘密。
不再说什么,便匆匆往家回。
“姐!你不帮我一起洗衣服吗?”何来弟大声喊道。
听到这质问,何来弟脚步更快,头也不回。
说到底,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货,好吃懒做,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何来弟想着,她都要嫁人了,还做洗衣服这种粗活,伤了手可不行。
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姐妹之情。
一进屋,何招娣便见何吱吱悠闲地躺在竹藤椅上,何宝殷勤地给何吱吱捏腿按摩。
“爹,力度还合适吗?”何宝就跟个狗腿子一般。
而张氏拿着扫把清扫院子的垃圾,忙着家中的活计,一刻不敢停歇。
这一家子最烦种地,将家里的田地租给了村人,黄大强靠着卖肉杀猪也能挣不少钱,养活一家子不成问题。
何来弟左右看看,没见到黄大强的身影。
何吱吱嘴角弯弯,指着院落的那棵大树,努嘴示意何来弟看去。
她一抬头,便看到被挂在树上一脸郁闷的黄大强。
他紧紧抱着树干,不敢动弹,脸上都是大汗,与平日形象大相径庭。
这......这是怎么上去的?
何吱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是黄大强再次尝试,拿出他平日用得最顺手的杀猪刀,就要往何吱吱身上砍去。
结果已然能想到,何吱吱几下将人制服,用了超级大劲儿,将人甩飞。
幸运的是,黄大强被甩出的方向朝着大树,他眼疾手快地抱住分叉的树干,才没摔在地上,躲过一劫。
尴尬的是这树干摇摇欲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何来弟心中一凛,这何吱吱当真厉害。
于是立马堆起谄媚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爹,女儿回来了。”
何吱吱满意地点点头,回道:“来弟啊,爹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何来弟没由来地心虚,望了一眼挂在树上的黄大强,又快速挪开眼,点点头道:“爹,办了。”
张氏一直支着个耳朵听,搞不懂两人打什么哑谜呢。
何吱吱困了,这小身板还需要补补,睡眠对身高的发展非常重要,这可是她在现世学到的。
反正这几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何吱吱决定安心补眠去。
休息好了才好慢慢折磨人嘛。
进屋之前,她还不忘走到那颗大树下,她伸出手一晃,整棵大树剧烈地晃荡起来。
使出劲儿后,何吱吱潇洒转身,而后听到身后咚的一声,还伴随着黄大强要死要活的呻吟声。
何宝见何吱吱起身,早就溜到了门边站着,见何吱吱一进门,他就溜出去找自己在村中的玩儿伴去。
还有,出了这些事儿,自己昨日还抽了黄大强的嘴巴子,他不想两人对上,心虚啊,还有尴尬。
张氏连忙上前将人扶到躺椅上。
黄大强几乎疼得快要昏死过去,腰伤还没好,又多了这般多的摔伤。
张氏小心地给他处理伤口,黄大强看着这女人,那脸上的刀疤还很明显,几乎达到毁容的地步,心中对她的喜爱褪去大半。
他心中不爽快,将所有的郁气和愤怒发到张氏身上。
“早知道会惹出这般的祸事,当初说什么都不该招惹你。”
张氏听得难受,泪眼汪汪,知道他这是后悔了。
可没有回头路走,为了他,张氏杀害了老实的丈夫。
如今说什么都要牢牢抓住黄大强,她不可能再三嫁,带着三个孩子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大强,无论怎么说,我俩现在已是夫妻,不能回头,咱们就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黄大强冷哼一声,说道:“不敢当,你生的三个白眼狼,我可指望不上。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张氏心惊,见他神色认真,不免有点慌神。
黄大强继续威胁道:“你自己想办法将何大壮赶走,否则我俩真的玩儿完!”
张氏心事重重,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说道:“要不请个驱鬼的来吧。”
“对,这个法子不错。我这就去。”张氏说干就干,转身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去。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何来弟跟黄大强。
继父继女,两人单独相处,还是有丝丝尴尬。
黄大强盯着何来弟看,说道:“你刚才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给你爹办什么事情?”
面对连环提问,何来弟不知所措。
就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这敲门声来得及时,何来弟赶紧去开门。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前不久她才威胁的阿美婶儿。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捆才从地里挖的新鲜菜,故意大声说道:“桂花在吗?之前她说喜欢吃我家种的这菜,我给她拿了一捆来,顺便来看看你们家还有新鲜的肉没,这两日没见你们出摊卖肉呢?”
这番话声音大得路过的人都能听到。
阿美婶就是故意的,这样上门谁也不能说出个什么。
其实别人也不会多想,阿美婶毕竟有家室,黄大强也才成亲不久,家里人口多,上个门难不成还能做什么?
根本没有人会往不正当的方面去想。
这个举动不过是心虚之人故意为之罢了。
所以这在何来弟的眼里,这行为就是欲盖弥彰。她不由得勾唇嘲讽地笑了。
未来相公的亲娘是个这般浪荡的人,心中不免升起几分鄙夷和不屑。
同时又有点兴奋,人家都说这女人嫁人后,婆婆难伺候,如今她有婆婆的把柄,难不成还能为难她?
她想得美滋滋,殊不知危险不久后就会来临。
“阿美婶,我娘刚刚出去了。”不管心里想再多,也只是一瞬,何来弟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