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希看着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姚曼婷，委婉道，“这种事，你对我们说没用，你应该去找董老师。”
“可没人会信我，我不敢。”
“你自己都不敢，指望别人帮你吗？”顾希希反问。
季沫沫见姚曼婷眼泪又滴答滴答掉下来，赶紧扯了扯顾希希的衣袖。
顾希希给了她一个“放心，我有分寸”的眼神，继续道，“就算最后所有人都不信，但你现在连为自己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你要别人怎么相信你。”
姚曼婷愣怔了几秒，嘴巴微张，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且，你一个人不管不顾跑出来，班长就要跟着你，董老师也要为你担心。”顾希希语气放缓，轻声道，“擦干眼泪，现在跟我们去董老师办公室。”
“你不怀疑我么？”姚曼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只信事实依据。”顾希希上前一步，“但我相信能考进三中，考进重点班的学生，十之八九不会作弊。”
说着，拉着季沫沫转身下了台阶。
姚曼婷见顾希希要走，立刻站起来，“我跟你去。”
四人还没走到教学楼，就被赶过来的董老师和副班长拦住。
董清芳看了眼姚曼婷，压着心里的怒气，缓缓道，“去我办公室！”
“老师......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没作弊，而且我纸上的内容和这次考试的填空题没有半分关系。”
姚曼婷把刚才说给林荫和顾希希的话重复了一遍，她满脸期盼的看着董清芳，试图找寻认同和信任。
不过董清芳此刻低垂着头，敛着眉眼，看不清她的表情。
顾希希站的位置比较偏，正好能看见董清芳的侧脸，她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办公室的气氛凝重，大家都等着董老师发言。
姚曼婷更是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董老师和学生都在啊！”教导主任徐文太推门进来，察觉到办公室的异常气氛，便道，“董老师，我等会过来。”
“徐老师，刚好学生都在，你要找我的也是今天语文考场发生的事吧？”
董清芳抬头，表情严肃。
徐文太本来已经迈出去的脚又跨了回来，转身关上办公室大门。
“这个事情，性质恶劣啊董老师，还发生在重点班。”徐文太走近，看着几名学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董老师对面满脸通红的女生。
“徐老师，我会加强班级学生的健康教育，这种事情以后绝不再犯。”董老师保证道。
“刚刚姚同学来找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姚同学坚称没作弊，我觉得......”
徐文太听到这里，打断了董清芳接下去要讲的话，“教室没有监控，你让她怎么自证，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期中考试被外校老师抓到，证据都被收缴了。”
“老师，我真没有作弊，我就是忘记把资料拿出来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记？你怎么考试没忘记？”徐文太严厉地质问，姚曼婷吓得后退一步，泪眼婆娑。
“徐老师，孩子考进重点班不容易，你看要不......”
“董老师，哪个孩子容易了，考进三中都不容易啊！你说说看，学生把小抄从口袋里翻出来掉地上被老师现场查到，这还怎么抵？”
董清芳面色凝重，她知道空口白话很难证明，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最开始她一直没发话的原因。
从老师的角度，她愿意相信学生，但从事实的角度，她亦是无法反驳。
左右两难。
“老师，会处分吗？”顾希希问。
“当然，全校公开点名批评，记过。”徐文太回复。
姚曼婷愣住了，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顾希希见她被吓到了，一个不停地掉眼泪，嘴里喃喃自语，“我没作弊啊！我没作弊为什么要处分？”
班长林荫站出来，“徐老师，我们虽然不能证明姚曼婷同学没有作弊，但是一班的学生都是实打实考出来的，这么重要的场合，敢她敢这么光明正大把小抄拿出来吗？”
“徐老师，董老师，”顾希希从角落上前一步，向两位老师问好，“据姚同学说的，她的小抄内容与考试的填空题、选择题没有关联，这一点的论证，老师可以去查一下她的小抄内容。”
她话锋一转，停顿两秒接着道，“最重要的是，姚曼婷同学是开考后半小时被发现的，考试作弊对我们来说都是深恶痛绝的，就算真要作弊，也是在最后半小时实在答不出来才会出此下策。”
“所以，我相信姚曼婷同学没有作弊。”
说完，顾希希把目光投向手足无措、呆呆愣愣的姚曼婷身上。
季沫沫也为同学求情，“徐老师，能不要记过吗？那是会记入档案的，跟随我们一生。”
“徐老师，我也相信我的学生不会作弊。”
徐文太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学生尽给他出难题。
以为他就不近人情么？这种关乎到学生以后档案的记过那是随便开的吗？
况且这姚同学哪怕真作弊，也是作弊未遂，语文成绩已经作废了。
“下午还要考试，你们先回去，你们的这些话我会如实反馈上去，这件事学校会斟酌处理。”徐文太斟酌再三后留下了一句话，匆匆离开办公室。
顾希希看向董清芳，“董老师......”
董清芳摆摆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徐老师这么说，应该会从轻处理。”
说着，她看向姚曼婷的目光严肃，“曼婷，如果这是高考，你想过后果吗？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老师办公室解释吗？还会有同学帮你说情吗？”
姚曼婷满脸通红，眼睛已经哭肿了，怯怯诺诺地回答，“老师，我知道错了。”
董清芳语气严厉，“回去好好想想，深刻记住这次教训，这种低级错误绝对不能再犯。”
说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神凌厉，“你们也一样，回去好好准备下午的考试。”
“谢谢董老师。”
四人出了办公室，姚曼婷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脚步虚软无力，连忙靠在楼梯口的墙壁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