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大舅跟你二舅,卖掉了一套房,一百多万呢,你二舅还找人借了不少钱,全都赔进去了。”
“还有你二舅妈那边的亲戚,好多人跟着投了,现在都追着你二舅要钱,说是你二舅把他们带进沟里的。”
“你小姨夫气死了,这几天和你小姨在冷战。你说当初我要是再多劝一劝,你小姨说不定会听呢?”
“妈,你劝也劝过了,别太自责。”
顾希希听到陈女士电话那头的叹气声,忍不住再次劝说,“金钱迷人眼,妈,你劝再多也没用的。”
陈女士叹了口气,“哎,算了算了,我也没这么多精力管。”
“这就对啦!别想这么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劝也劝了,回头小姨真有什么问题你看情况帮着点。”
“对,回头我看看能不能帮衬帮衬。”
“妈妈,你别上赶着去帮忙啊!”
“放心吧,我拎得清。”
“好吧我亲爱的老妈,你知道就好。”
“你早点睡啊,不跟你说了,太晚了。”
“行。”
挂了电话,顾希希摇摇头,见手机上有一通陆丰的未接来电,想也没想急着回拨过去。
打了一通电话,无人接听。
或许他在忙。
她打开qq,和陆丰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中午。
时间不早,她拿了睡衣去浴室。
放心不下陆丰,从浴室出来第一时间忍不住给陆丰打电话。
“嘟嘟嘟——”依旧无人接听。
直到她以为电话要自动挂机时,一道声音响起,却不是陆丰。
“你好?”顾希希试探地问。
“是陆丰女朋友吗?”
“是。”
对方语气急促,“终于联系上你了,我是陆丰的室友,他急性阑尾炎犯了,正在北医x院。”
顾希希脑子里瞬间杂乱无章,“陆丰在动手术?”
“是。”
“北医x院?”
“对。”
“谢谢你,我马上过来。”
顾希希顾不上发尾的潮湿,匆匆套了件衣服,手忙脚乱地换了一双鞋子,顺手将椅背上的包带上,小跑着出门。
“哎,希希,你干嘛去啊——”
柯洁的叫声被砸门声盖过,等她站起来开门,顾希希早就跑的没影了。
“啥事啊?这么着急。”柯洁摇摇头,转头对陈梦瑶吐槽,“希希不会有什么急事吧?”
“刚刚她好像说了医院的名字,是不是有朋友身体不舒服了?”
柯洁一脸懵,“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陈梦瑶腼腆地笑笑,“可能你太认真了吧?”
顾希希在学校门口拦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出租车上都是红牌,好五六分钟后才被她拦了一辆。
顾不上形象,打开车门迅速跳上车。
“师傅,北医x院,师傅,麻烦你快点。”
“小姑娘,这我也快不起来啊!”师傅指了指眼前的红绿灯,“红灯呢!”
“师傅,我朋友在动手术,麻烦你快点。”
师傅本想调侃几句,结果回头见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立刻不说话了。
红灯转绿,一脚油门,车搜的一下冲了出去。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司机缩短到二十分钟。
顾希希说了声谢谢,便急忙下车往手术室赶。
到达陆丰室友说的等候室,里面全是人,坐着的、站着的、甚至还有躺着的。
她对陆丰的室友只有几面之缘,人山人海的等候室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你好,我到了。”她拨通陆丰的电话,声音气喘吁吁。
但她尽可能地保持镇定,陆丰的情况还未知,她必须保持冷静。
“这里!”陆丰其中一个室友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面色焦急的姑娘,得益于陆丰桌面上的合照,让室友对顾希希的样子很是熟悉。
顾希希见陆丰胖胖的室友在不远处挥手,她小跑着上前。
“陆丰怎么样了?”
“进手术室了,还没出来。”
“他......”
她刚开口,陆丰的另一位瘦瘦的室友解释道,“我们专业周一到周五课程排的满满当当,实训课都排到了周六,陆丰这几天肠胃不太好,又没好好休息,本来都要回学校了,他忽然肚子痛了。”
刚才来接她的胖胖室友补充,“是啊,我们自己就是医学生。一般小病自己治,陆丰昨天已经吃了肠胃药。”
“反正每次去校医室和附属医院,医生都让我们自己说主要症状、持续时间,恨不得最后让我们自己写病历。”
瘦室友嘿嘿一笑,“刚才陆丰痛的不行,医生让我给他查体,还让他自己按压腹部,简直离了大谱。”
顾希希焦急的心情慢慢被缓解,踌躇道,“那应该没什么事吧?”
“放心吧,割个阑尾而已,休息一天,明天老陆又是一条好汉。”
一个小时后,陆丰被医生和护士推出手术室,顾希希第一时间跑上去。
她轻轻握住陆丰宽大的手,“四天没见,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陆丰眼神扫向两位室友,用眼神杀表示——谁透露的?
胖哥嘿嘿一笑,瞬间明白陆丰的意思,“老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弟妹呢!”
瘦室友补刀,“就是,老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进入病房,主管护士再三强调,“6小时内禁食禁水,通气后才能进流质食品。”
两个室友对着陆丰挤眉弄眼,胖胖的室友笑着问,“现在痛不痛?晚上我和老岑陪护吧?”
“没事,你和老岑回去,别三个都倒下了。”陆丰轻描淡写。
时间还早,6小时后他能自己照顾自己。
“哦~老陆太闷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弟妹相处了。”叫做老岑的瘦个子室友打趣道,说完还朝陆丰挤了挤眉头。
顾希希把两位室友送出病房,折回陆丰病床。
陆丰:“让你担心了。”
“没事,你好好眯一会,我就在你旁边坐着。”
她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左手轻轻握着陆丰的手。
刚从手术室出来,他手掌的温度有点偏低,她不断摩挲着他修长冷白的手,试图将热度传导过去。
陆丰低声闷笑似笑非笑地看着,“希希,你这是干什么?用你手心的温度一点点给我焐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