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是体验，对我们来说这就是生活，除了这个工作，也干不了别的！”黄大宝感叹道。
他两个儿子都在上高中，要攒大学费用，身上还有房贷要还，别的工作不可能有现在的收入高，当然不会轻易转行。
“你可代表不了我，我提前还清房贷就改行，找个岸上的工作，这样每年大半时间漂在海上，我是过够了！”魏家华和他划清界限。
“阿华你也不想干了？我还考虑过两年提前退休，跟老板推荐，让你来做船长呢！”陈年故作惊讶。
“呀！陈叔，刚才的话你当我放屁，我誓死追随你左右，指哪打哪，绝不含糊！”魏家华立刻变了一个态度。
船长收入比他高两三倍，一年收入四五十万，够他在岸上干好几年，为此多熬几年攒点家底也值得。
“陈叔，那小子懂得我都懂，我懂的他可不一定懂，我怎么也比他有优势吧，你应该优先考虑推荐我！”黄大宝不忘跟着捣乱，虽然是玩笑一样说出来，不代表陈年这老头没有动过心思。
“考虑，我都会考虑，你们俩好好干，我只有推荐的权力，最终还是老板说了算，你们得好好合作，这样的丰收多来几次，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就算这艘船做不了船长，别的船也有机会！”船长开始给两个人画大饼。
他们都是多年的同事，曾凡知道自己是外人，不参与他们的玩笑，离开了驾驶舱，走到外面的甲板上看风景。
这艘船的机械化和自动化程度很高，渔捞部的船员不到六十人，他们负责整理渔网、操作设备分类处理各种渔获，包装入仓等等工作，算是比较辛苦的体力劳动，大多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出港的时候，曾凡通过对比才知道这艘渔船别说在国内，就是放到全世界，都是相当先进的存在，别的渔船在这艘船前面，那就是小作坊和现代化工厂的对比。
外面晴空万里，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纯净的没有一丝云彩。
几千吨排水量的渔船漂浮在在无边无际的太平洋上，毫不起眼，就像一片树叶，跟着波浪缓缓晃动不停。
在船上两个多月，曾凡已经习惯了时刻都在晃动的感觉，他虽然没有练过武功，却自然而然的学会了蹲马步的功夫，下盘很稳，两只脚站在甲板上仿佛生根一样，只要船只晃动幅度不太大，就能保持上身不乱晃，比那些老船员站的还稳当。
近百米长的甲板，可以撒欢在上面跑，不过没人那么做，万一掉到海里，被后方的拖网缠上，小命丢掉都有可能。
曾凡来到侧面甲板，几个白班的船员也在不远处看风景，相比狭窄憋闷的船舱，还是甲板上待着更舒服。
尽管都在一条船上，他们从事不同的工作，曾凡也不是自来熟的性格，除了少数几个人，跟船上大多数人都不熟悉。
船上很多人都是新加入的，也并不都是互相知根知底，即便是船长陈年，也不是和谁都熟。
当然，大家都在一艘船上，几乎天天能见面，不知道名字也认识，只是有没有更多交流而已。
对曾凡来说，除了黄大宝，都不算熟人，包括船长陈年他了解的也不多，他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只是不习惯和每个人都搞的特别熟，更喜欢保持距离。
他和大多数人想法都不太一样，说实话很容易伤人，因此不愿意勉强凑到一起虚伪应酬，有事情的时候可以帮忙，没事情的时候不要互相打扰。
船上没有真正的秘密，知道曾凡修改探鱼方法后，才让拖网收获倍增，是大家累并快乐的元凶，每个人都对他很好奇，不过看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很少有人主动找他说话。
在东北草原和西北大漠游览了两年多，曾凡学会了放空思想，安静的坐在那里，脑中什么都不想，静静的发呆。
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可是又过得特别快，一天时间往往很快就会过去，好像另一种形式的时间加速。
曾凡尝试斩断意识和这个时空的连接，回到本源位面或者蛮荒位面，可是总感觉差点什么做不到，只能作罢。
他确信自己一定能回去，因此并不是很迫切，相比回去，他更在乎的是找到可重复的方法，已经研究了十几年时间，他不想半途而废。
熟悉的电铃声响起，这是即将收网的提示，旁边那些船员起身往底舱走去，船长陈年从驾驶舱走出来，他得去现场指挥。
通常这种操作都用不到曾凡，他的主要职责是隔几天根据渔船位置确定一下捕捞航线，因为成绩斐然，有些迷信的船长都对他另眼相看，让他专心做这个事情，别的时候做什么都可以，维修不需要他动手，生怕他伤到累到。
当然，曾凡自己感兴趣主动帮忙，别人也不会拒绝，他做什么都是看明白才动手，不用担心他会添乱。
“曾凡，跟我去收网，这次满网比上次时间还短，估计收获又不小！”船长面容和蔼的招呼道。
曾凡站起身，跟着老头一起向船尾方向走去。
他们不需要动手操作，站在甲板上，可以直接看到下面收网全过程，绞车的转动声中，长长的拖网一头露出海面，里面挤的密密麻麻的各种鱼类，互相挤压之下动态不得，被拖进渔船开放的尾舱内。
鱼获收取和分拣大部分工作都由设备辅助进行，但是机械设备不是万能的，这时候就需要船员出手帮助解决。
船上捕捞鳕鱼的网目大于六十毫米，主要在深层拖拽，太小的鱼一般都会漏出去，但是也有很多目标外的大家伙混杂其中，需要单独处理。
船长一边注视着收网情况，一边通过对讲机和驾驶室的二副联系，许多设备操作需要那里进行。
眼瞅着收网完毕，曾凡看到最后面上来一只巨大的海龟，看龟壳长度最少有两米，长这么大的个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我下去看看！”曾凡知道按惯例都会放生，想下去近距离看看。
“这可是吉祥物，一起去看！”船长陈年也兴致勃勃，他捕了一辈子鱼，这么大的海龟也没见过。
他们下到尾舱，几个船员正把大海龟从网里往外摘，四条腿都被网眼套的死死的，这大家伙身体得有三四百斤，龟壳朝下躺在船板上，拼命的蹬腿，左右晃动身体企图翻过来，就是不配合，三个人都按不住。
旁边有渔网和其他设备，能站的人有限，人少了又按不住，曾凡挤进去用手摸了摸海龟脑袋，它立刻停止了挣扎，随后几个人一起把大海龟从渔网上摘了出来。
海龟是爬行动物，用肺呼吸，可是因为皮肤特性，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导致脱水，继而引起电解质失衡、器官功能衰竭，并不能长时间离水，超过半小时就有生命危险，按照惯例应该马上扔回海里面。
曾凡制止了几个船员的动作，“这只海龟年龄太大了，又折腾这么久，先别放，在船上养几天，治疗一下再放生！”
“你有把握治好吗？”船长陈年在一旁问道。
“至少比直接扔海里把握大一些！”
“你觉得养在哪里方便你治疗？”
“弄到甲板上吧，我帮它浇浇水就死不了，不影响你们继续工作！”曾凡当然有把握，不过习惯性不把话说太满。
海龟重量超过三百斤，几个人很难抬着上楼梯，好在船上有起重机，两颗绳子十字交叉托底，吊钩轻而易举把海龟转移到上层甲板上。
刚才海龟被曾凡弄昏过去，全程没有挣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