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
一道沙哑的男声从武吉身后传来，沐白扭头去看，这个老妖怪她也见过，左护法武金，倒是比武吉看着聪明一点，只是长得也不甚“美丽”。
这一点沐白确实不理解，栩钰把自己搞那么帅，自己的下属倒是一点人样儿没有，难道他不用顾忌魔界形象什么的吗？
武吉认真回答：“送尊夫人回来。”
“尊夫人？”武金蹙眉。
沐白赶紧摆手：“都说了还不是了，你别乱造谣啊！”
武吉点了点头，继续补充：“是属下不够严谨。”接着说道：“送未来的，尊夫人回来。”
沐白：“……”
武金面带杀气看着她，“魔尊大人怎么会让一个仙界女子做尊夫人？”说着便取下腰间挂着的大锤，直指她面门，“定是你这妖女迷惑魔尊，看我不将你元神捶碎！”
武吉仔细思考着武金的话，突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魔尊最讨厌仙界那群虚伪的神仙了，怎么会喜欢仙界的女子。
沐白哑口无言，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奇葩属下啊？？
来不及多想，大锤已经落下，沐白堪堪躲过一锤，慌乱骂道：“什么妖女，老子是神仙，是仙女！你才妖怪，老妖精！”
武金被激怒，更是下了死手，一锤接着一锤，沐白想用仙术对抗，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看来这魔宫下了结界，仙法是用不了了。
无法，她连滚带爬往弑神殿里跑，边跑边喊：“魔尊大人救我！！”
武金一锤抡歪，正好砸到大门，“嘭”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倒…
顿时，二人愣到原地一动不动…
武吉这才回神，只是已经来不及阻止，只得赶紧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飞速溜之大吉。
沐白：“……”这人，跑的比她还快她是没想到的。
沐白屏住呼吸，偷偷看向金殿最上首那个正闭着眼假寐的男人，此时的他恢复正常男人的模样，没有之前那个宛如大山一样的形象看起来那么骇人，只是那乌黑的袍子让整个宫殿看起来仍然可怖。
这都没醒？会不会睡得太死了？
武金的锤子还保持着砸门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但看向沐白的眼神依旧是带着杀气的。
沐白挑衅地冲他扬了扬眉，那表情的意思一眼就能看出，“有本事你继续抡呀！”
武金气得白眼直翻，锤子正想往回收，上首的男人却在此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活够了吗？”
此声一出，沐白瞬间腿软，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秒跪地…
武金与之，不遑多让。
他想开口解释，却被沐白先声夺人，“武金你太过分了，居然敢砸魔尊大人的门，简直是不想活了！”
武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像是在问：“老子为什么砸门你怎么不说？”
沐白直接无视，冲上首的人谄媚一笑，继续道：“砸魔尊大人的门就是砸他的脸面，你居然砸魔尊的脸面，我看可以拖出去砍了。”
武吉慌忙解释，“魔尊…我不是…”
栩钰一手撑着头，仍旧没睁眼，只淡淡道，“滚出去。”
沐白抬头，堂堂魔尊，这么好说话的吗？
武金满脸欣喜，而后目光如炬地看了她一眼，便退了出去，沐白秒懂他的意思。
“你等着”这仨字都快写他脑门上了。
栩钰等了许久，见她还没有出去的意思，终于睁开双目瞧她。
沐白本来就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睁眼，赶紧低头，只是那一晃而过的红色还是令她一惊。
“你为何不滚？”他冷漠地问。
沐白实话实说，“武金要杀我，出去就是送死，我不出去…”
栩钰不耐地说：“不出去，本座会杀了你。”
沐白再次深呼吸，在大脑中思考了一下从武金手里逃脱的几率大还是从他手里逃走的几率大。
最终，她还是选择抱大腿。
“要杀便杀吧，死在喜欢的人手中总比死在外人手中好，我死而无憾！”
她闭着眼，话语干脆，声音坚定，一丝不苟。
但只有她心里知道，自己下了多大一盘赌注。
栩钰终于放下撑了许久的手，认真盯着她，“你不怕死？”
“怕！”沐白俯首，“但能死在心心念念的人手中，也算值得。”
小黑：“能把贪生怕死做到这种地步的，你也算是当之无愧第一人。”
沐白：“要不你来感受一下宇宙最强的气场？”
小黑：大可不必。
栩钰挑眉，对她的话很是受用，动了动手指，慵懒地开口：“本座已知晓你的心意，出去吧。”
沐白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大腿算是抱上了，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老老实实低着头退出去。
只是刚退到门边，瞥见门外杀气腾腾的武金，她突然走不动道，这老妖怪算是得罪完了…
思考了两秒，她再次压紧牙关走了进去。
栩钰见她又回来，深邃的眸子终于露出危险的杀意，“你在挑衅本座？”
沐白再次秒跪，“不敢。”
栩钰不耐地等着她的下文，沐白酝酿一会儿，接着非常认真地说：“我发现我不能离开你，离开你我感到生不如死，不如让我待着这里吧，哪怕看着也好…”
可不是生不如死嘛，门外那个老妖怪就等着她前脚踏出去，好后脚捶死她。
许是一次性听多了这些腻人的话，栩钰略有些烦了，“既然生不如死，便自尽吧。”
小黑：“哈哈哈哈哈！！”
沐白：……
我他妈上辈子真是捅了直男窝才能在这辈子见识到比直线还直的钢铁直男！
“再见。”沐白果断且快速地逃走。
灰头土脸地走出去，武金看到她像看到猎物似的，兴奋得血脉偾张。
沐白回头看了一眼，大门早已经迅速关上。
……
“尊夫人？”武金嘲讽道。
反正也是一死，死也不能死得没有面子，想通这点，她突然站直身子，看起来盛气凌人。
“怎么了，你有意见？”
武金边抡着锤子边靠近她，脸上是讥讽的笑，“你这妖女倒是嘴硬，魔尊分明不将你放在眼里，竟还敢称自称尊夫人，没想到仙界的女人脸皮也如此厚。”
沐白双手环胸，直视他，“魔尊说了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武金沉默了一瞬，这倒是真没说，不过，这不代表她说的就是对的。
“一眼就能看出的事还需要魔尊说出来吗？我们好歹也是跟随魔尊几万年的属下，这点眼力都没有，你当我是白混的？”
沐白挑眉，他确实不太好骗。
“既然不信，便来试试，你捶死我，看看魔尊会不会要你陪葬。”
你捶死我，大不了提前死。
不捶死我，可保长命。
这一波，不亏。
小黑：“你还真是学金融的。”
沐白：“姐姐每一个证都不是白拿的。”
武金举起的锤子突然顿住，这女人看起来很自信，难道魔尊真的喜欢她？
但转念一想，刚才殿上魔尊分明连个正眼都没有，况且这女人满口谎话，不可信。
沐白看他犹豫的表情，以为自己赌对了，正要嘚瑟，谁知那锤子竟然真的毫不留情砸了下来。
脑中只来得及长叹一句，“吾命休矣…”
“噌！”
碰撞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沐白只敢睁开一只眼偷瞄，却发现武金的锤子已经被火球撞飞了老远。
再回头时，大门依然紧闭着，但这颗火球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沐白勾了勾唇，这一波不但没亏，还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