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斯不在意地说:“上面只给了五个名额。”
慕言听了一愣,“谁说的?”
“学校,他们说多一个人学校就要多出一份奖金,把没发挥用处的刷下来。”
慕言眉头一皱,“你之前怎么没说?”
艾瑞斯抱着胸一脸挑衅:“忘记了,怎么了?”
慕言认真道:“可是这项研究里沐白发挥了很大的用处,所有的数据全都是她测试和记录的,就连生物转化实验也是她做的。”
“那其他人呢?你觉得应该刷掉谁?”
慕言犹豫了许久,正准备说出那个名字,莫莉出现了。
“学长,你觉得不应该刷掉她吗?”她问得平静,慕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很想实话实说,莫莉的确不适合这个工作,最基本的细心也做不到,高难度一点的东西也是承受不了。
反观沐白,基本都是一教就会,而且不用他操心后面的细节问题。
他相信无论是谁都知道选择该怎么做。
只是要他直接说出刷掉她名字的话,毕竟跟着他几年了,他也有点不忍心。
“我也觉得应该给她,我好像没有她厉害。”莫莉说。
慕言还在纠结着,沐白看向一旁看戏的艾瑞斯,觉得有点奇怪。
慕言这明明就是偏向她的,按照艾瑞斯以往的作风,不怼她是不可能的,怎么会这么平静。
想到什么,沐白问她:“学校怎么通知你的。”
艾瑞斯侧开眼,说道:“信件。”
沐白挑眉,“拿出来看看。”
艾瑞斯脸瞬间冷下来:“我是副组长还是你是?你这是用什么语气在跟我说话?”
慕言听到沐白的问话,也意识到了什么,疑惑地看向沐白。
沐白冲艾瑞斯侧了下头,艾瑞斯知道露馅了,恼羞成怒地拍了下桌子,“是我干的怎么了?我们在这里两年多,你不过是后来者,有什么资格在我们的实验里加上名字。”
慕言脸立刻冷了下来:“艾瑞斯!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耍这种小把戏!”
艾瑞斯暴怒,“这项实验是我们申请的,我们也做得最久,莫莉是从一开始就在的,你让一个刚来的和我们一起享受成果,你问问,谁服?”
陈峰和蓝海正好进来,听到这话,同时大声道:“我服。”
沐白回头去看,这两人勾肩搭背进来的,此刻两人还有些愤怒。
艾瑞斯气愤地起身,看着两人:“你们一个个真是被她抽了精气了!”
慕言平静了一下心情,淡淡道:“够了。”
所有人视线都看向他,他疲惫地说:“加上她的名字。”
艾瑞斯刚准备说话,又听到他说:“否则这个文件就不要交上去了。”
陈峰和蓝海对视一眼,也说:“一个科学研究者,如果不能面对别人的优秀,又有什么资格拿到荣誉。”
沐白终于好受了一些,至少,大家是真的承认了她的能力。
莫莉看了一眼慕言,只能昧着良心说:“艾瑞斯,还是加上吧,免得大家都白忙活了。”
艾瑞斯一声冷笑:“你倒是会两边倒了?当时说不加她名字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的不是你吗?”
“你…怎么乱说…”莫莉心虚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大家一起相处了几年,她的性格自然是了解一点的,看到她这副姿态,放下就明白了。
艾瑞斯不想跟她纠结这个,看到沐白轻松的表情,又咬了咬牙,“我已经跟学校说过了,只有五个人,你们看着办吧。”
慕言顿了顿,“我来重新写申请书。”
艾瑞斯气急:“你!”又看向沐白,沐白扬了扬眉,她更加生气,“好,随你们,我退出了可以了吧!”
她会说到做到吗,沐白还挺期待的,她这样固执的人,怎么会放弃呢,呵呵。
沐白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至于慕言承诺的会重新申请,她也不在乎结果了,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她也该回去了。
答应沐芊的三个月,现在已经半年都过去了,再见到她,沐芊一定又要哭。
这么想着,她已经踏上了回学校的路。
那时没有电话,沐白静悄悄就到了宿舍,沐芊还没有回来,看着这干净整洁的宿舍,她居然觉得,有家可回真是太美好的事情了。
补了一觉后,沐白刚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她旁边闷着脑袋哭的沐芊。
她就知道。
“干什么啊!我回来你不开心吗?”沐白故意问。
沐芊瘪着嘴,抽泣道:“要不是学校说你还活着,我都准备去找你了。”
沐白有点无语,坐起身子看着她:“我命硬,死不了,至少要活到给你送终。”
沐芊生气地斜了她一眼,这才擦了眼泪去给她拿吃的。
“我刚才回来看到你吓死了,还以为进了小偷呢。”
沐白笑了:“这是什么学校,哪个小偷敢进来。”
“说得也是。”
沐芊看着她把东西吃完,才支支吾吾说:“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沐白看她表情就知道不对劲,扬了扬下巴让她说。
“前两天收到了村长的信件,说是付家村要拆迁建楼房,让我们回去一趟。”
沐白皱眉:“房契不是给付奶奶了吗?”
沐芊点头,又说:“村长说房契上面签了我的名字,现在国家查的严,必须要本人签同意拆迁的证明书才行。付婶子也给我寄信了,应该不会是骗人的。”
说得是,改革开放后对农村基地的确管得比较严,那看来只能回去一趟了。
好在此时正值快过年的寒假期间,也不用特地请假了。
沐白给付奶奶回了信,告诉她准备和沐芊一起回去的事。
收拾好了东西以后沐白又接到了警卫室的通知,说是有人找她。
觉得稀奇,沐白马上就跑出去了。
在警卫室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寸头,手指还夹着一根烟。几乎不用看到全脸,沐白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个说等他返航的男人总算是来找她了。
她觉得,这种要是在现代谈恋爱的话,应该早就掰了,哪个女孩能承受半年不见面没有任何联系的。
偏偏她就是,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她只能说,目前为止,爱情在她所有的规划里都不是最前面的。
付尧大概也是,所以,他们才能忍受孤独,享受相遇。
沐白挥了挥手,叫了声:“付尧。”
付尧笑了笑,熄灭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