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没拒绝,但接着她的话,“你好像没什么能给我的。”
“谁说没有。”
说罢,沐白从袖口拿出一本泛黄的旧书,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毒谷野史。
“陈香儿!!”
沐白嫌弃地掏了掏耳朵,“我叫沐白。”
慕容麒暴怒:“你敢带走,我敢保证你出不了谷!”
沐白背着手笑了笑,“所以啊,跟你谈条件来着。解药拿来,书给你。”
慕容麒冷静了一下,讥讽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出得去吗?”
“我…”
“谁说她是一个人。”
楚容一身铁甲佩刀冲进来,身后的士兵将拦路的人架起,紧随其后。
沐白不太惊讶地回头,只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对上慕容麒。
“现在给你个台阶,用书换,还是杀了你抢。”
“陈香儿,你真是个白眼狼,在我这儿吃喝拉撒这么久,竟然如此狠绝!”
沐白不怒反笑:“慕容公子怕是忘了我那两个孩子差点儿就没命见我的事?”
原来是记着仇呢,怪不得肯老老实实待这么久。慕容麒此刻后悔,却也无济于事,看来她娘说得没错,女人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
“你这样的女人,一般人着实吃不消。”
沐白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咯。”反正她记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容一语未发,站在沐白身后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看见什么新奇的事物,他似乎从没见过她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心中却又有些颓然,她从前那么温和顺意的性子,想必都是演的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太蠢,错过了那样鲜活的灵魂。
慕容麒被她的无耻气笑了,看了看她手中的物品,低头咒骂一声,咬着牙从屋里取了两个瓷瓶。
沐白倒是有些没想到,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不给她喝药是给她做药丸呢…闷骚狗。
她微笑着从慕容麒手中取过,然后欲拒还迎地将野史递给他。
不解气似的,她又加了一句:“贵谷玩得真花~吾辈自愧不如。”
慕容麒再次暴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陈香儿!!”
“我叫沐白,公子下次可别记错了。”
眼看着沐白大摇大摆离开,慕容麒嫉恨不已,扬声喊道:“陈老板换了被窝可别不习惯!”
楚容眼神一紧,等着沐白的回答。
而沐白却只是微微侧过头,嘲讽地往他下身扫了一眼,挑眉:“公子属实是多虑了…”
“快滚!”
楚容紧闭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提了下,跟随沐白轻松惬意的步子走得很近。
上了马车,楚容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一直沉默着不语。沐白淡淡看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他。
楚容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很自然就接住了瓶身。
“谢谢。”除了这个,楚容好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看起来毫不在意从前,惬意得像是出去游山玩水了一般。
“不用,这是给孩子父亲的。”沐白也不想跟他继续套路,事情已成定局,她不需要再配合他演任何戏。
瓷瓶在他手中差点碎开,他顿了下,轻语:“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知道。”
楚容又犹豫了片刻,开口:“我们…还能…”
“不能。”沐白直接了断。
楚容的表情凝固了一般,又问:“为什么跟我回来…”刚问出口他便后悔了,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他还在期待什么。
沐白认真回答:“鸳儿和茧儿还在那里,所以暂时会在侯府住一段时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搬出去,或者孩子影响到你的话,我也可以带走。”
楚容胸口起伏了几下,然后一直没有回答,沐白也不催他,反正她无所畏惧。
终于在马车停下的那一瞬间,楚容抓住她的手,眼神诚挚:“搬出去吧,做你的陈香儿。”
他不希望再用侯夫人这个名号将她困住,她原本该是一个肆意的女子。
嗯?这个回答沐白倒是没有想到,她以为楚容的性格是不会放她离开侯府呢。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也是她心里想的。
“好。”
……
今年的冬至很冷,第一场雪就几乎将整座城覆盖,而沐白的宅院里却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
“小姐,侯爷又让人送了半车花来,奴婢都不认得呢。”
沐白正敷着黄瓜片躺在摇椅上,快活的不得了,听到苏苏有些兴奋的语气,摆了摆手,道:“送花房吧。”
苏苏有些为难,眼看着侯爷专门找人建的花房已经堆满了各种花,而自家小姐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她这个做丫鬟的愁得都快生出皱纹了。
“小姐,您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咱们总不能一直往里头堆吧。”
“那就叫他别送了。”
苏苏急得直跺脚,索性把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小世子已经拜了太傅,如今已然是准皇上了,您只要同侯爷和好,就直接升太后了呀!”
沐白嫌她聒噪,摘下眼镜上的一片黄瓜,挑眉道:“不做太后我就不是他娘了吗?”
苏苏哽住:“那倒…不是。”
沐白叹息一声,挥挥手赶人:“所以啊,太后能享受的我都能享受,太后不能做的事我却可以做,干什么要去淌那一遭。”
苏苏虽然震惊她的回答,但莫名觉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在给小世子选继母呢,万一侯爷真看上了,那咱们不是亏大了?”
沐白突然惊坐起来,脸上的黄瓜片掉了一身,她眯了眯眼,恍然大悟:说得有道理啊,她一直默认是孩子他妈,可是她沐白的身份在京城里已经是死人一个,现在只是商圈的陈香儿,跟他们侯府算是半毛钱关系没有。万一楚容给她的皇帝儿子找了个后妈,那她岂不是掉得大?
说起来楚容已经给她送殷勤有一年了,话没有半句,整天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搞得她已经习惯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侯府—
“侯爷,老夫人说了,家不可一日无主,让您抓紧办事。”
楚容正在指导鸳儿握笔,听了这话轻轻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
鸳儿好奇地抬起头,问:“你们是在说娘亲吗?”
楚容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你娘亲还没想好,爹爹还得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