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出来之后,意外发现苍陵书阁居然有些倾斜,看来刚才地下室中发生的变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激烈。
摇摇头举目四顾,果然发现那水上亭台之上坐着几个人,定睛一瞧,其中一人正是师傅张之陵,而另外三个,也都认得。
白石公,司马如,苍陵老人。
呵呵,白石公和司马如果然来了,看来对闻人仲达这位老师蛮尊敬的啊。
当下举步行了过去,大老远就打招呼:“师傅——”
张之陵扭头看过来,顿时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来,来,上前见见几位前辈。”
江凡笑吟吟走过去,恭敬施礼:“晚辈江凡,见过苍陵前辈、两位国师。”
三人也都站起身,白石公上前扶住他:“可不敢当啊,堂堂大周镇西王,秦国摄政王,论身份地位可在老夫等人之上哦。”
司马如也呵呵笑道:“师兄还少说了一样,未来大周国相。”
张之陵和苍陵显然刚才已经听说了滇池会的事儿,并没显得多意外,唯独有些不可思议。
江凡谦逊的拱手:“两位可别折煞晚辈,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太子监国,金口玉言,就等着江公子上山喽。”
江凡只含笑摇头,不置可否。
说笑间,众人入座。
白石公询问道:“敢问家师……”
江凡指了指书阁:“上去了,说要修缮下书阁阵法,让诸位三日内莫要打扰。”
白石公点点头:“我等委实有些心急啊,太久没见到师傅他老人家了。”
江凡不禁暗自摇头,你们一个个都是老梆子了,还称呼别人老人家。不过想想,这老三位也挺幸福,这岁数还有师傅能见。
江凡自诩晚辈,一边亲手给他们斟茶,一边道:“师傅啊,您上哪去了,怎么才露面。”
张之陵道:“好不容易来趟苍陵,到处走走,结果被一个后辈给缠磨着写字,这不刚刚得以脱身。”
“写字?”江凡一愣,这书山苍陵好字的后辈,还能让张之陵出面指点的,大概就一个。
他还没想完,前方就想起一个声音:“猜的没错,便是我啰。”
江凡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赤足女子脚踏水波轻盈而来,眨眼间就到了平台上,不是书狂徒是谁?
张之陵笑道:“用这小子三国里的话说,叫说曹操曹操就到。澜丫头,你们认识吧。”
书狂徒易名张狂,本名张澜,叫澜丫头倒也没错。
张狂面带欣喜:“自然认得,堂堂逍遥王殿下嘛,说起来……”
她嘴角微微勾起:“还曾摆过我们爷孙一道。”
江凡赶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还不是您二位先给我下套的。”
张狂鼻翼轻轻一哼:“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听说你在泡我儿子的妹妹?”
江凡嘴角一抽抽,这位果然还是那性子。这话说得也有趣,儿子的妹妹。
没毛病,顾青衫虽然是她儿子,但林南燕却不是其女儿。
江凡脸皮也厚:“您这消息挺灵通啊。”
张狂很随意道:“无所谓的事儿,看上就搞到手呗,你那诗文怎么说的,好花当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这话一出口,江凡敏锐感觉到,得,静安女装大佬的事儿八成也被顾青衫抖落了出来。
不过也得说张狂,当着几位前辈丝毫没拘束,啥都往外喷。
“就稀罕你这点,像我,无拘无束,恣意洒脱,很好,模样也越来越好看……”
“哎呀,真是想不到,今儿人挺齐全呢。”江凡赶紧岔开话头,让这娘们继续说下去,保不齐能秃噜出啥来,万一乱了节操就丢人了。
张狂哼了声,不满的瞪他一眼,径自入座。
几位老人倒是好像都很了解她的性子,哈哈大笑者有之,摇头叹气者有之。
打趣一阵,白石公看向张之陵:“老宰辅,我等可都以为您退隐了,不想居然在这万里之外南疆之地重逢。”
张之陵笑呵呵道:“说归隐也没错,如今老夫在骊山住得舒坦,那地方你们不知道啊,风光秀丽,人文质朴,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司马如道:“但说未曾归隐也不算错,一把年纪还在给徒弟操劳。”
张之陵也不避讳:“没办法,诸位都知道,我那儿子不孝顺,晚年就指望这小子,说不得只能帮衬着点,那么大一块封地,琐事儿也的确不少。”
张之陵轻描淡写,随意而谈,轻松化解着话题。
“唯独老夫听说,骊山可是集逍遥王学问之大成之所,倒是不胜向往之。”司马如仍然有意无意往骊山引。
江凡可不想让他们议论师傅,更不想让他们讨论骊山,便直接插话。
“今日私下碰上司马国师,正好有件事相询,不知……王妃如今可好?”
他这突兀的转折,顿时让几人停下了闲聊,而司马如更是微微愣了下,毕竟江凡明面上和上官婉如没什么关系,这问题的确突兀。
唯独司马如心知肚明,却面带微笑:“江公子不问魏王,怎么反倒问起我家王妃?”
江凡当即正色道:“王妃待我好啊,每次去魏国都拉着我聊天,您老知道,魏王就诚不待见我了,问他干嘛,自找没趣不是。”
司马如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接口。
江凡却有点执着的意思:“王妃究竟可好?晚辈可是惦念的很呐。”
“切——!”张狂的声音传来,但见她眼角挑起:“江公子,惦记人家媳妇是魏王作风,你也好这口?”
江凡差点喷了:“别乱讲,三国话本之魏可不是当今之魏。我这就是纯粹晚辈关心长辈。”
张狂嗤笑一声:“惦记就惦记,没啥大不了,不过我看你真正惦记的是那位魏国长缨。”
司马如脸色有点尴尬,咳嗽一声:“师兄啊,该好好管管了。”
苍陵面色如常:“师弟,她这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能管早就管了,何必等今日。”
张狂扭头看了看司马如:“四师叔,别老管旁人,您老不也新近纳了房小妾?这么大岁数洒脱点,有啥好藏着掖着,听说才双十年华,从极乐城买来的呢,您那老腰还成不成?说到底,您可是几位师叔中武道修为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