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天……
江凡微微凝眉:“他,为什么出山?”
江凡至今也没想通,当初龙奢曾经提过可能是周苍龙,可能是曹莽,但怎么也想不到太华找来这位曾经的第一杀手。但不论如何,请出这位,也足可见太华如今行事的不同。
曾静叹口气:“为什么……为了名啊。”
江凡有点意外:“名?他还不够有名?”
曾静摇头:“刺客之王,满足不了他。你可知当年他为何在如日中天之际归隐?”
江凡心神一动:“莫非,其中还有说道?”
曾静道:“昔年,雪暗天杀者道无敌,但却引起了天下江湖共愤,一股针对他的暗潮即将爆发。而这时候,太华有人找到了他。”
江凡神色一震:“谁?”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不错,是甲子。”
江凡震惊:“甲子……莫非……”
“嗯……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名动天下之人甘愿归隐?”
“当然,是圣地高位……”
江凡面色有些阴沉:“难道是世尊位?”
“不。”曾静摇头:“世尊位不可能,即便他是雪暗天,但长老,尤其是一人之下的二长老位,就足够他动心了。”
二长老,乙丑!
江凡知道,这位是长老中唯一公开反对甲子,最终被镇压的。换句话说,如今太华没有二长老,而雪暗天的机会……来了。尤其是大长老甲子登顶世尊位,头顶根本没有大长老,他绝对是太华三仙之下第一人!
江凡几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这么机密的事,您老如何知晓?”
曾静摇摇头:“我是庙堂中人,江湖事那里知道许多。此番只是带话的。”
江凡一愣:“替谁?”
曾静说出的名字,让江凡呆在当场。
——轩辕不胜。
怎么会是他?他的母亲可是凤雪,雪暗天最宠爱的侄女,甚至想要把庄主位传给她的。而轩辕不胜从根本上来讲,得叫这位一声太舅爷。
他们,一家人啊……古怪了。
“您老知道轩辕不胜和雪暗天的关系?”
曾静点点头:“安宗九子,作为庙堂三朝元老,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你是不是不太理解,轩辕为什么要传话给嬴无名?”
江凡又是一愣:“不是给我?”
曾静摇头:“不是,因为,雪暗天,要刺杀嬴无名。”
“什么?!”
江凡拍案而起。
雪暗天前来行刺无名?
“为什么?”
他很难不动容,难道说无名协助狙杀高渐的事败露?还是说协助自己夺皇庭之缘故?再或者,无名根本上是在和自己合作被太华洞察?
“不知道,”曾静摇头,“轩辕不胜并未说明,他甚至没露面,只是简单传音而已。”
江凡不由蹙起眉头,这又很奇怪,轩辕为何传讯?因为那半师之谊?但雪暗天可是他的长辈,而且最为宠爱他娘。还有,既然传讯了,为啥又不说清楚?难道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以前,三王子刚刚发布檄文的时候。轩辕忽然传讯太子。而且还带来一把三叉戟。”
江凡心里一咯噔:“三叉戟?渔老的战兵?”
曾静笑道:“不必担忧,是海龙王的。”
江凡惊讶:“海龙王的兵器?”
忽然他想起当初海余生出手救英王的时候,闻人就说过,有人会去找他算账。难道说,轩辕果然入东海?
“轩辕不胜的确去了,而且砸断了他的三叉戟,但没说具体战斗过程,后来晋王传来谢家的消息,说是海龙王遭遇重大打击,被击沉了八艘巨船,麾下死伤无数,他本人也重伤吐血,跳入海中才得以逃生。”
这消息可真是六月天冰激凌,那叫一个爽。
轩辕不胜,果然不愧为守护者,凡有异族擅入,必然让你付出痛苦代价。
可这件事爽归爽,无名的事该如何应对?
踱步片刻,江凡道:“您老觉得是不是有些奇怪,雪暗天刺杀无名,这么机密的事,先不说如何透露的消息,他为啥光明正大前来?”
曾静嘘口气:“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源于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刺客自己的骄傲吧,据说当年他就是在刺杀任何目标之前,都会公开通知对方,却依然无一次失手。”
江凡驻足,目光幽深:“看来……只有后天见到对方才能看出端倪……”
曾静因为白石公的到来而离开。
江凡知道,白石公得悉自己赶来,一定会来见面。现在晋国和秦国在相当一段时间可以算真正的盟友了,这是礼节。
果不其然,白石公很客气,还送来了一件晋王亲自挑选的宝物作为礼品。
江凡也丝毫没客气的收下。
两人探讨一番国事,就某些意见达成一致之后,白石公才喝了口茶:“方才,我去见过三供奉。”
江凡也有些好奇:“三供奉似乎和晋王关系不一般呐。”
白石公微微一笑:“正好告知王爷,三供奉出身晋国,乃是我王之嫡亲二叔祖。”
江凡有点惊讶,“原来如此啊,所以,他才有渠道跟泰岳联络上。”
白石公苦笑:“都过去的事了,如今秦晋结盟,我王已经被泰岳敌视,方才不是说了,连番遭受挤兑啊。”
江凡笑道:“有所得必有所失,方才国师不也说得了诸多好处?”
白石公叹口气:“这墙头草终归做不得,虽然不知道和王爷合作到底结果如何,但王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是个很难下定决心的人,可一旦下定,就轻易不会改变。王爷只管放心便是。”
江凡摇头笑笑,不置可否。
“我听说,三供奉在前日已经私下拜会过滇王,国师可知道些内幕?”
白石公抚髯道:“供奉说到底也是泰岳供奉,帮衬我王不过俗世血脉关系而已,重要内情,他不会过分透露。好在总算告知一件事,圣地存心拉拢滇王,但首先要确凿证明他和嬴无双之间属敌对关系。”
江凡轻笑:“难道还不够明显?”
“王爷啊,泰岳也担心做戏,毕竟王爷可是这方面行家里手,而这位滇王,和王爷的某些关联,也已落入泰岳耳中。”
江凡点点头:“那么三供奉打算如何求证?”
白石公沉思片刻:“……这可能只是我的猜测,王爷大可不必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