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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像是旖旎的梦,醒来秦景没有等到公主杖杀他,反而要求他到跟前服侍她。她甚至命令他,每晚哄她睡觉。

秦景本来想拒绝,他是世子的影卫,没必要到公主跟前做这种丫鬟小厮的活。他向公主建议,直接打他就行了。

公主心中气他的冷漠,却自有一套对付他的手段。

重生这么多年,公主身子差,不能做别的事,就整天琢磨着怎么折腾秦景了。秦景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但他若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又怎么会看到她伤心,就心软答应陪她睡呢?

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公主想,只要他看到她处处受委屈,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应该是会护着自己吧?

秦景也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能看到下人们伺候公主时的不用心。他是有些想当没看见,可是公主一直用水润的眼眸委屈地看着他,总是时不时把他叫过去,又总是时不时摔杯子跌倒什么的,还总是跟他说从小到大都没人陪自己……

可能秦景体会不到下人们伺候公主十数年的那种厌烦情绪,他看到公主身边样样不如意,到底是心软了。

宜安公主斜坐在软榻前,手上拿着玉板玩耍,杏眼瞥向那侧立一旁端药给她的靛衣青年,“你真是好烦啊!再不走,本公主让人打你板子!”

秦景举着药碗,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公主冷哼,撇过头喊人,“木兰!我要听戏!叫戏班子来!”

“是。”木兰立刻去了,走之前提点跪在那里的秦景,“公主不喜欢的事,你就不要坚持了,公主不会理你的。”

秦景无动于衷。

公主继续无视他,手撑着小下巴看窗外的风景。过一会儿,她余光看到秦景动身了,端着药碗出去了。她有些惊讶:咦,居然走了?这么听话啊?

可不是走了嘛,公主就坐在窗边,自然看到秦景远去的背影,还是那么瘦削挺拔。

紧接着就是失望:居然真的走了。

她并不是不知道秦景对自己好,她只是很怀念他,想多享受他对她的关心一些。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她没有等到一个如前世秦景那样对她好的人。所以她更迫切希望秦景的回归。

她常常想起前世生命的最后几年,她和陈昭反目成仇互相生厌,陪着她的只有秦景。

她想念那时一心为她的秦景。

所以她故意任性,故意折腾,就是想看到那时候的秦景。

可是他……居然给她走了?!

他是不是和别人一样讨厌我?他是不是也觉得我脾气坏?他是不是其实很烦我?

公主心底一点点不安,渐渐扩大:她对他的任性,是建立在他对她的无限包容上。可是这一世已经改变了很多,如果秦景也变了怎么办?

她握着玉板的手颤抖,低下眼:他如果变了,他如果和别人一样讨厌她了……她就杀了他!然后自杀!

帘子轻撞声想起,公主抬眼,看到靛衣青年重新端着药走了进来,她目光跟着他移动,看到他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又沉默地把药端起来。药上冒烟,原来他刚才只是见药凉了,去换了一碗。

“……给我吧。”公主道。

秦景不知道她在跟自己说话,毕竟公主已经无视他很久了。

公主怒,身子前倾,未着鞋袜的玉足从裙裾中探出,狠狠踢向他,“跟你说话呢!”

公主的脚踢在秦景腰上,力气很轻,倒像是一种亲昵的撒娇……他心中有古怪之感,被自己按下。秦景把药碗递过去,他看公主捏着鼻子喝药,还觉得恍惚又欣慰:公主终于听话一次了。

他轻声,“公主若每日按时喝药,身体会好很多。”

公主喝完药,鼓着腮帮子到处找蜜饯,吃了两个才好一些。她眼角斜飞,刚才还在生气呢,现在则笑盈盈的,“你每天亲自端药给我,我心情好呢,说不定就喝了。”

秦景一怔,每天?不可能的,他迟早回世子身边。秦景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从小被王府培养大,种种能力,在影卫中都是一等一,又知道不少王府秘辛。世子不会放他的。

这样一想,心中竟有些淡淡的怅然,被他压下去。

喝完药的公主又开始给他找事了,“你那什么写字呢?快去!本公主还没罚完呢。”

秦景头皮一紧,想起些什么,眉头微皱。

“干嘛?”公主眼一瞪,却笑道,“别以为我对你好,你就可以任意妄为。”

已经回来站在帘外指挥小厮搭戏台的木兰,听了屋中公主的话,和身边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公主有对秦侍卫好么?公主什么时候对秦侍卫好了?公主明明是在想方设法欺负秦侍卫啊!

大家私下里都说:秦侍卫也太可怜了,不知怎么惹了公主,公主就每天给他找事。偏偏秦侍卫为人冷淡,又不喜说话,这受了委屈都没处说理。

秦景还不知道自己被发了无数同情牌,“能不能换一个?”写字还罢了,他当成日常任务也能完成;可这背书,实在是一种折磨。

公主凑近他,浅香袭来,他屏住呼吸,身子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公主望着他出神:面色白净,她一靠近他眼底就红一片,睫毛颤啊颤,低眼抿嘴不看她……明明害羞了啊,可还是一副生人莫近的寡淡神情。

长得太好看了!

身材也太好了!

浑身散发着禁欲味!

前世她挑中他来气陈昭,或许也有被他本身吸引的原因?毕竟光看着就很赏心悦目嘛!

她好想直接扑倒他去床上,可惜……公主叹气:秦景这个人有些难搞啊,要是威胁他、他就听她的,那就不是秦景了。

公主惆怅:什么时候这个人能像前世那样对她百依百顺呢?她前世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啊!

公主冷声,“不行!给我背!敢跟我讲条件,胆子大了啊!”

秦景被公主轰了出去。

此夜,如之前一样,宜安公主湿着发赤足进屋,看到床边站着的青年,嘴角一翘。

公主体弱,脚步轻,又给闷热的屋子带来一股清泠的香气。他抬头,看到公主垂眼看他,眼底含笑。知道公主懒得说那些规矩,他也不惹她烦,但是看她湿着发就要上床,他心中叹气,主动起身取了毛巾。

公主瞥他一眼,“我手疼,不擦。”看他转身要请人的样子,她慢悠悠道,“我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病容,你喊谁我就打谁板子。”

这时候,她其实并没有生病,但她常年身子不适,所以总是面色苍白一脸病色,她这“病容”就时时挂在嘴上了。

秦景一顿,抬眼看她一眼,并没有矫情,直接到她身后,拿着长巾,一点点为她擦干长发。少女湿发贴着脖颈,肤色白得近乎透明,那水珠顺着弯弧向下……秦景觉得屋中有些热。

宜安公主笑道,“就算你给我擦发,也别想逃脱背书的命运。”

她看着墙上的影子,身后那人动作一僵,她就忍不住噗嗤笑,捂着肚子倒在床上,如同一朵花在夜中飘摇绽放,万分美丽。

“公主……”秦景不得不伸手扶她,俊朗的眉目间几分无措无奈。

看惯了他平时那副淡然的样子,眼下他头疼的模样,公主是很喜欢看的。公主直接顺着他的动作滚到了床里,裹着被子看他,唇珠一翘,娇声道,“背书!”

秦景从小到大,挨过多少打,受过多少刑,但他从没有心情如被公主罚这般。她又不打他,还教他写字,但是这背书,真是……

先前还只是几首不入流的诗,现在直接成了……

“小玉天性温柔,在学堂和两人玩得好……他猫身在床下偷看,帮工压在母亲的侍女身上,两人赤条条的,嘴儿贴在一起,帮工那尘柄插在……”

不行了……他实在背不下去了。

秦景皱眉,垂头不语。

“然后呢?尘柄怎么了?接下来呢?”公主的小脚从锦被中伸出来,踹到他腰间,催促他,“接着背!”

秦景眼下微红,眉头皱着,却半天没吭声。

公主又催促他几遍,他低声,“属下背不下来。”

“怎么会背不下来?”宜安公主奇怪。

秦景目光仍没有抬起,似在想着什么。公主却突然心头一突,瞪大眼。

“你什么意思?”宜安公主猛地坐起,冷目看着他,“你觉得我让你背书羞辱了你?你觉得我自甘堕落?你瞧不起我?”

秦景愕然抬头,“属下……”

“你真是讨厌!”公主的眼泪怔怔掉了出来,一把抓过床上另一头的迎枕扔到他头上,“本公主不用你假惺惺讨好!你不喜欢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