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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之前受众人所托,帮忙向公主求情。而且吧,两年俸禄,他也觉得多了。他自己领着侍卫的俸禄,自然知道银钱的多少。拿他自己举例,和公主重新相遇才多久啊,他已经身无分文。不过众目睽睽下,秦景是做不到贸然张口、驳公主面子的。

公主正说得兴起呢,听秦景一声咳嗽。

她斜眼看他,冷笑,“一年俸禄。”

原来秦侍卫求饶真的有用啊!

众人望着秦侍卫的目光更加火辣辣。

秦景颇为无奈,他面上不动声色,手却在桌下扯了扯公主袖子。

公主不理会他,“一年俸禄,再轮流打扫一年的马厩,排换期自动推后一年,期间出现任何一个问题,都拿着铺盖给我滚蛋!”

众侍卫直接面如土色,其他都没什么,俸禄忍忍也过去了,可公主让他们去打扫马厩,在一年内不给他们升调机会……一年之间,新的侍卫会重新调进来,补充他们造成的空缺;一年后,公主还记得他们谁是谁吗?

秦景也觉得这个惩罚太重了,在众人求助的目光中,他有些急,“公主你……不行……”

公主一听他说“不行”,比男人听到这两个字反应还要大。她跟炮弹一样炸起来,眉眼翘得极高,有戾气横生,威胁地看着他,“你说我不行?!”

“……”众侍卫的脸一下子由方才的土黄变成诡异红色了,大家都想歪了。

秦景也一样,他额上渗汗,完全没料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正常的话题都能被公主歪掉。

公主蛮不讲理地回看她那些脸色各异的侍卫们,“找人求情是吧?不用求了,两年俸禄,两年打扫马厩,两年空档期……”

“公主!”秦景语气严肃了些,眼底有烦闷之情。

谁知他这一眼,真跟捅了天一样。骄横的公主眼眶一下子红了,委屈万分,“凶什么凶?我是为了谁?”

是为了他不错,但是她这脾气……

公主冷声,“既然秦侍卫求情,就只罚你们一年俸禄好了。”言罢,她谁也不看,就冷着那张脸,气冲冲进里屋去了。

众人就眼见秦侍卫以极快的行动力,追着公主而去,甚至都忘了跟他们点头打个招呼。众人惊叹,没想到秦景脸皮这么薄的人,被弄急了,也敢这样啊。

有一侍卫酸溜溜道,“秦侍卫现在是跪舔公主,日后的升职路,要比咱们顺利很多吧?”

众人一阵沉默:公主一开始说的让他们听秦景的命令,不就是在给秦景铺路了吗?恐怕日后,他们真的得接受秦景这个侍卫长,而不是之前那样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有人欣羡,有人感叹,有人嫉妒,但被人一逼,说一句“你也去跪舔公主试试看”,众人如惊恐之鸟般散开。宜安公主这尊大佛,除了秦景,还真没几个能消受得起。

秦景进了里屋,见公主背着他躺在床上。他默默坐过去,在那里有一会儿,也不见公主回头搭理他。他轻声,“对不住,是属下不对,惹公主生气。公主不开心的话,罚属下就是。”

公主动了动,却不是向他靠过来,而是拉过锦被盖住自己,一翻身,脸埋入了枕间,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秦景有些憋闷,以前总是公主缠着他说话,她现在不理他,他就有些发慌,有些无趣。想着让公主自己静一静,他起身便欲带门出去。

他听公主闷声,“你就这么哄我啊?”

秦景扶着门的手一停,回头看公主,公主还埋在被褥中,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他有些失落,想了想后,虚心问,“那属下该怎么做?”

“自己想。”

秦景是真的认真想了。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公主,待她出去玩?她都不理他。

公主这么作,又开始变着法折腾秦侍卫。众侍卫一边不忘帮公主请该地方的医者上门,一边帮秦侍卫出主意。毕竟,一则,秦侍卫被公主嫌弃,起因是给大家求情;二则,秦侍卫大概是替大家一起承受公主的作了。大家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公主一出事,赶紧喊秦侍卫”的状态中。

公主现在就是需要秦景逗她开心。

可是秦侍卫这么木讷,大家出了不少主意,他连公主的人都喊不出来。大家都累了,就有人建议,“秦大哥,姑娘家都喜欢甜言蜜语,你也试试吧。”

甜言蜜语啊……

大家纷纷热情怂恿,“咱们来试一试,先练习练习!”

练习的结果是惨痛的。

秦景词汇量少,说话也没什么感情,他的声音偏清冷,拿来吸引小姑娘的第一次回头还行,拿这副不咸不淡的“甜言蜜语”,恐怕只会让公主更怒。

“秦大哥,公主是怎么看上你的啊?”众侍卫真是对秦景的语言天赋绝望,这人说情话跟汇报任务似的,一点趣味都没有。

秦景也烦了,他为什么要学说这个?他根本不适合啊。

秦景起身站起,准备想别的法子。

大家赶紧拦住他,“秦大哥,其实这事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你要是不服软,不露点狼狈给公主,公主怎么会搭理你?”最关键的是,看秦大哥顶着这副严肃面皮,被人这样戏弄,还挺好玩的。想来公主也是这样想的。

秦景被推着坐下,又被众人批判他说话简洁、不含感情。

试了好久,有人拿主意,“秦大哥声音没起伏,也就这样,没办法了。但可以用别的来弥补啊!比如加大词汇量,没感情可以用大段情话来挽救啊。”

“……”秦景默默看着这帮比他还要激动的同伴们。

他其实根本没那么急,公主就是日常的作嘛,她哪天不作呢?这伙人明面上说帮他出主意,其实都在幸灾乐祸看他出丑。秦景无奈,这群混蛋……不愧是跟着公主混出来的。

秦景不喜说话没关系,大家集思广益,帮他一起想情话。秦景听得各种肉麻的话,浑身不自在。想到要跟公主说这些,他的脸憋得爆红。他还被人推着,“秦大哥,你想什么呢?快点记下来?”

“……我还要背下来?”秦景微囧,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众人很认真,“秦大哥,咱们都指望你帮大家应付公主呢!这几天公主都不理你,我们天天生活在公主的冷暴力下,战战兢兢,别提多苦了!”

一支笔被硬塞入秦景手中,秦景被念得头疼,半推半就,开始记录。他开始写字,就有人眼尖认出,“咦!秦大哥这笔字,用的是跟公主同一路字帖练的吧?”

秦景含糊应了。

众人心照不宣彼此看看:一定要紧抱秦侍卫的大粗腿!公主难讨好没关系,秦侍卫容易讨好就行了。

整天憋闷在屋子里生闷气的公主,等来了秦景的道歉。秦景进来前,她还悠然地歪倒在床上,翻看一本话本打发时间,自得无比。一听到门外秦景的声音,她一下子把书塞入枕下,自己重新埋入被褥间,背对外面。

秦景如平常般,敲了门,也没听到公主开口。他自己推门进去,关上门,到床边坐下。他呆呆地看着她背着自己的身影半天,叹口气。看来,还真的要实行众侍卫出的那个主意了。

秦景脸烧红,憋了半天,才缓缓道,“公主,你不要不理会属下。属下并非不照顾公主,实际在属下心中,一直是把公主放在第一位的。以前没和公主好时,总患得患失;当公主和属下好后,属下做的所有,也是因为怕失去公主。于属下而言,公主如月华满天,如清风徐徐,你美好而富有,如一年四季繁花相照。悠长时光中,公主偶尔投身于属下,青云直上,黄泉坠落,属下都……”

他说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愈发红透,可公主仍然没理会他的意思。而且因为他自己不认可这些话,他自己说得很别扭,越来越别扭。

和公主之间,秦景几乎没患得患失过。

他从来没去想日后被抛弃,日后被丢下……他坚韧而决然,百折而不屈,虽败而不悔。前路茫茫,道路坎坷,他当然知道。但会因为知道,就整天去忧愁吗?秦景不是那种人。

他偶有的失落,也会极快地自我调节好,哪有那些情话里说得那么多愁善感?

因为本心不认同,他就记得磕磕绊绊,到后来,居然忘词了。秦景微尴尬,匆匆抬眼扫公主。公主头仍然埋在枕间,似乎没发现他说不下去的窘境。秦景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背不下来,就念吧,“大金樱、天冬各三两……啊拿错了。”

公主猛地坐起,转身看向他和他手中纸条。

秦景微紧张,有一种做小差被当场抓住的羞愧感。他不敢看公主,余光只见公主又将自己重新埋入了被褥间,依然没跟他说话。秦景惶惶抬目,见到公主长发散开遮着消瘦背部,双肩不停颤抖,有急促的吸气闷声从枕间传来。

公主哭了?

秦景六神无主:公主被他给气哭了?

秦景之前多不自在,现在就有多慌张,他最见不到公主哭泣。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脸面抛下,手搭着公主的肩就想抱她,“对不起,是属下不好。属下不该拿别人写的话糊弄公主,不该连背都没背下来……是属下不用心,公主不要哭了……”

他想将公主抱起来,他的手一碰公主的肩,公主就挣扎着躲他。她的脸始终不肯抬起,双肩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秦景都听到她哽咽声了。

秦景的心真是被硬生生割下肉,他后悔得不得了,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既然早知道错了,为什么因为面子下不来,态度还始终模糊?现在公主被他给气哭了……秦景恨不得敲死方才的自己。

他本来就不会说话,慌到这个份上,前前后后统共那几句,被他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不见公主起来,秦景手扶在她身畔,低声哄她,“公主不愿见属下,属下走就是了。但是公主不要这样脸埋在枕间呼吸,会胸闷,应该……”

他居然开始一本正经地教她怎么呼吸了!

公主转过身,正要翻入他怀中。秦景忙伸手搂她,怀里的公主哪有伤心欲绝的样子?她是笑得快岔气,笑得出眼泪了!

公主笑得喘气,“你、你怎么这么好玩儿呀!你给我背情话!还接不下去!你还偷看!偷看还因为太紧张拿错纸条!然后你居然教我怎么呼吸……秦景,你真是我的宝贝疙瘩,离了你我可怎么活呀。”

她伸手拉下秦景的脖颈,把俯身坐着的他拉向自己。囫囵中,秦景和公主滚在一处,他被公主压在身下,唇被堵着亲了好几口。

秦景知道自己又逗乐公主了,他脸因窘迫而微红,可还记得认真问她,“公主不生气了?”

公主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生你的气。我就是喜欢看你急,哈哈!”

这个,秦景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公主会亲口承认。

秦景心里松口气,只要公主不跟他生气,肯理他,那他逗她一笑也没什么。他撑身要坐起,又被公主按下去,她也不跟他废话,抓着他修长又匀称的指,含入了口中。

她低头,舔吻着他的手指,眼眸垂下又飞起,盈盈地望向他。他的指被她含在口中,一根根,一节节……

轰得一下,从指尖开始,秦景的身子僵硬,傻眼地看着公主。公主模仿着某种抽,插的动作,眼中神情魅惑天然,一丝丝扫过他。秦景抽口气,将手往回抽,他的脸这次真是红得没边——不行!

青天白日!不能这样!

公主也没有多抵抗,就任由他抽去了手指。秦景匆匆背身,去寻手帕擦手,肩被从后面扑上来的公主搂住。她的手藤蔓般,从后面揽住他脖颈,挂在他身上。脸一侧,贴上秦景红得滴血的耳尖,跟他说了几个字。

她说着,目光往往他的手指,又扫向他起了反应的下身,暗示性极强。

秦景窘得没法,只道,“现在不行。”

场景时间全不对,他不能任公主胡来。公主跟他的手战斗了半边,也被扭过秦景。她张口,咬上他耳朵,闻得秦景吸气声。

其实公主早就只道秦景会拒绝,大部分让她感兴趣的时间地点,他都会拒绝。公主就是试一试,结果是没成功。她气,“阴阳协调你懂不懂?”

秦景诚恳建议,“公主你忘了庄先生曾说你‘纵欲过度’的话么?”

公主欲哭无泪,“我就是那什么了一次啊,你怎么能判我死刑,不给我申诉机会?你剥夺我应有的权利!”

公主可怜兮兮道,“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有一天我们的三百回合,你能一次性满足我,而不是总是不肯。”

“……”秦景微汗,他是有多旷着公主啊?

公主道,“算了,你这个呆子,不为难你。老规矩,给我写张欠条,我以后要用。”

欠条啊。

这样一说,两人都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是在那张欠条后,公主被陈昭带走了,生死未卜。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落,两人都没有说话。

公主不想记起那么不愉快的事情,就以轻松口吻抱怨道,“你那时候就欠了我一次,还写了字据。可惜我给弄丢了。”

“属下的还在。”

“嗯?”

秦景极为珍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条给公主。公主对秦景从来没有“尊重他私人空间”一说,她认为秦景的一切都该是她的。她趴在秦景背上,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夺过荷包,把里面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除了那张字条,还有一对月黄明月珰,一根红线缠绕的两绺发丝。

公主的目光最先落到头发上,她拿来,抓过自己与秦景的长发比了比,就笑着看秦景一眼,“青丝?情丝?情思?秦侍卫,你有进步啊,懂得情调了嘛,值得夸奖。”

秦景干咳一声,被公主嘲笑了一番薄脸皮。

公主又看了那对明月珰,秦景解释是从田嫂那里取回来的。既然公主看到了,就还给公主吧。

公主哼一声,拆穿他把戏,“我要是没看到,就不给我了是吧?你小心眼挺多啊,我真是看错你了。”

就这几样东西,除了破旧的荷包,其余哪样都跟公主有关。

公主怔怔地看着这些物件半天,眼圈微红。

世上有个人如此珍重她,每天看着她,还会把她给的揣在心口藏住……她在秦景心中的地位,必然比她以为的还要重。

公主吸了吸鼻子,先是嘴脸恶劣,“你拿我的这些东西干什么?是要带到棺材里去啊?”

不过她下一句话就好听多了,“有我在身边,不跟着我一起进棺材,要那些头发有用吗?”

“公主……跟属下一起入棺材?”秦景抬目,双眼幽亮。

公主的回复,是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她没有开口答他,动作更有说服力。

公主心想:她当然要和秦景一起进棺材了,当然是这样的。经过陈昭的这桩事,她想通了,生前,她给秦景一切她能给的、他想要的。死后,她一定要拉着他陪自己一道走。

没有谁先谁后一说,必须是一起。

公主心里对秦景说抱歉:我生前愿意给你一切,但如果我死了,你就算活得好好的,也得给我陪葬。

她心里觉得自己这一世身体这么差,寿命肯定不长。可是秦景不一样,他身体那么好,怎么看都是长命百岁的样子。

她不管,她什么都给他,所以他得陪自己一起死!

公主的性格扭曲,由一面,转向了另一面。

秦景被公主扯着,再次和她滚到了一起。气喘微微中,他低声,“不……”

“我要用那张欠条!”公主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秦景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可到底陪公主一起沉沦。温度上升中,秦景听到公主还在嫌弃他的荷包,“都破了角了!本公主亲自给你做个荷包,感恩戴德吧你!”

公主会做针线活吗?

秦景心里有疑问,他从来没见过她碰过针线。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现在,屋中温度正高,两人气喘吁吁,飞霞染颊……

公主和秦侍卫重新和好了,众人纷纷向秦侍卫打探,是不是那些情话起了作用?秦景哼了哼,态度敷衍,大家露出一个懂得的表情,不多问了。

公主心情好了,终于开始上路。他们这次不是为了去兰桥州,而是去平州。这也是自然的,公主失踪一年多,到处打仗一年多。重新找回人后,公主肯定得回爹娘身边报告。

只是这一路上,公主祸害了不少大夫,给自己诊脉。

这日,公主觉得头晕恶心,把新请来的大夫喊来,给她看看。

大夫摇头晃脑半天,“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玉……”

公主脸色差劲,“我不是让你给我看喜脉!我知道我没怀孕!”

大概是因为她之前疯狂看孕象,被大夫们广而告之,现在来个大夫给她看诊,居然先看是不是怀孕……靠谱吗?!

公主怀念庄老神医的时候,对面的大夫也红了脸,自讨了个没趣。

大夫出去时,正巧见一个靛衣青年撑着伞,伞下有一位白衣幼女。那幼女生的美丽又和常人不一样,大夫不禁多看了一眼,碰触上女童无表情的重瞳,打个哆嗦,匆匆低下头。

檀娘早就习惯世人对她样貌的惊慌。

公主撑着头看书,珠帘一阵轻撞,秦景通报后进来。她吃惊地看着秦景不光自己来了,还把之前认识的檀娘给她带了过来。

秦景解释说出去替公主买东西时,发现陈昭手下在追杀檀娘,檀娘躲得吃力,他就顺手把小姑娘救了回来。公主看檀娘,小女孩确实一脸污渍,消瘦苍白了许多,和她一脸的冷淡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秦景为什么要救这个小姑娘啊?

秦景向来是不喜欢管闲事的啊,和他无关的事,他通常就跟没看见一样。

公主警惕地瞪着檀娘,口上却问秦景,“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秦景微愣,他觉得檀娘怎么也算和公主有交情。公主现在这态度,跟他背着她偷人一样。秦景迟疑问,“大约是觉得公主会收留她?”

公主看他,“我为什么要收留她?她是你什么人,你要为她说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她口无遮拦,檀娘面无表情,秦景却被呛着。

他眼下飞红,见檀娘不在意地别目,才低声跟公主说,“她才多大!”

公主道,“八岁了吧?不小了,养两年就长大了。你是要玩童养媳的把戏?”

秦景额角微抽,无力道,“怎么可能。”

公主心里不以为然,她在皇室长大,看到的腌臜事多了,这有什么。秦景劝她留下檀娘,因为檀娘有些异能,说不能日后会有用。公主心里不愿,她特别怕秦景身边有别的女人——就算那女童才八岁,她也有危机感。

可是公主才说要给秦景他想要的,总不能才几天就自己打脸吧?这么出尔反尔,秦景还会再信她吗?

她心不甘情不愿道,“那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留下啊。”

秦景欣慰地发现公主成熟了,考虑得很周全,他出去把帘后听话的檀娘叫进来。

檀娘心里是愿意的,她才躲开陈昭,如果有谁能跟陈昭对抗,能从陈昭手中救下她父母和族人,公主绝对可以。况且她和公主的因果还没有了断,正好留在公主身边回报,两得其所。

公主却分明不愿意她留下,威胁道,“我告诉你啊,我这里可是不养闲人的。你看秦景,他武功高吧?就他这样,还是我的侍卫里武功最差劲的一个!你的能力,怎么也得比秦景强吧。”

秦景都替公主脸红,她骗小孩可真是不见一点愧疚感。

檀娘“嗯”了一声,不放在心上。她在自己族中是圣女,能力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公主就不信她这么好说话,再接再厉,“我不能白养你,正好我出门的急,身边没有侍女。你要留在我身边,就先当个侍女用吧。”

当侍女?

檀娘想了想,还好,能接受。

公主惊了,“做我侍女是要卖身的!”

檀娘想了想,“我最多可以卖身给你五年。”

“不行……”公主蛮横。

“咳咳!”秦景提醒公主:不要太过分。

公主不甘愿地收了自己周扒皮的嘴脸,却还是不放弃恐吓檀娘,“我身边的侍女,都是要任我婚配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你要是留在我身边,说不定哪天我就给你指婚了……”

谁知道之前的话都没有引起檀娘的注意,这句话倒是吸引她了。她淡漠的眼睛亮起,有惊喜之色,“做公主的侍女可以包办婚宴?真好啊……我做了!再多做两年也成啊。”

“……”被堵得无话可说的人,顿时成了公主。

公主难以想象:檀娘居然嫁不出去?才多大的小孩儿啊,就开始担忧自己嫁不出去了?不等等,重点是檀娘这种奇异的人,原来可以嫁人啊?不是应该终身不嫁、侍奉什么神佛吗?

秦景在边上围观了半天,此时看公主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顿时忍不住,闷笑出声,被公主狠狠一瞪,他立刻收敛自己眼底的笑。

任性矫情的公主想吓唬檀娘,却被檀娘给吓住……他真是每天都要被公主的做作给逗乐。

真是个宝贝疙瘩。

别看秦景和公主现在很自在,等他们回到平州,见到平王妃后,欢乐日子就得暂时告一段落。

一年多没见,平王妃憔悴了许多,眼底有疲惫之色,只是在见到公主时,才有真心笑意。

可就算心中欢喜,平王妃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淡淡的,“回来就好。”

“娘,我好想你!”公主红着眼,扑入娘怀里撒娇。以前总是怕娘,可现在看到娘眼底的倦色,她也心中微疼。

重见女儿的欣喜,并没有打乱平王妃的计划。

她眼风都没给公主身后的秦景一个,只看着公主,“既然回来了,明天我开个宴,带你见见人,认认脸吧。”

平州的生活,平王的野心,一切都是新开始,宜安公主当然需要重新认人,融入这个圈子。

“娘,其实我和秦景……”公主心知娘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她张口,想告诉娘自己的决定。

平王妃凉凉打断,“有不少青年才俊,不仅有我挑的,也有你爹挑的,还有你大哥帮你看的。”

她冲女儿一笑,“都是你的口味。”

“……”娘你当这是挑大白菜吗?还我的口味?!我的口味是什么啊?

公主好像能想象远方成千上万个霍青正在向她飞奔扑来的壮观景象。

她的脸一下子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