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秒,顾凌笙才反应过来,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他赶紧转身往门外走去。
林知夏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见顾凌笙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她抬手,轻轻覆在刚刚顾凌笙摸过的地方,唇角渐渐勾起好看的弧度。
直到出了别墅的大门,坐进车里,顾凌笙才看着自己的手陷入疑惑。
他刚刚在干什么?
他竟然觉得林知夏有点可爱,还摸了她的头?
难道是昨晚一夜没睡精神不好,所以思维都变得混乱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朝前面开车的顾南道:“一会下去帮我买杯浓咖啡。”
顾南应声,“是。”
“顾北那边事情弄完了吗?”顾凌笙问。
“已经办妥了。”顾南声音沉稳,“我们的人在容琏那里搜到不少禁品,Jc昨晚就把人带走了。只要进了局里,他再想出来就难了。”
顾凌笙沉声道:“别让他太好过!”
顾南点头,“您放心,我已经让人交代里面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了。”
“嗯。”
顾凌笙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小憩了会。
……
顾凌笙走后,林知夏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觉,直到外面有人敲门。
她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进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端着个托盘进来,笑着跟她打招呼,“林小姐您好,我是顾先生派来照顾您的,您叫我张嫂就可以。”
林知夏点点头。
还好顾凌笙总算记得找了一个女人来照顾她了,他要是再亲自照顾她,她的脚趾恐怕都可以抠出一栋别墅了。
张嫂把手里的托盘放下,“顾先生说您这两天要吃清淡一点,我给熬了点粥和几个小菜,您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林知夏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原来都已经晚上了。
她撑着床起来,张嫂看她手上没力,忙上前帮忙扶她起来,又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谢谢。”林知夏轻声道谢。
张嫂爽利道,“不客气,这两天您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叫我就可以了。”
林知夏温笑,“好。”
刚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陆淮的电话就来了。
“夏夏,你怎么样了?”
陆淮声音里满是焦急和紧张,平常总是连名带姓地喊她,这会也喊起了小名。
林知夏怔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我挺好的啊,怎么了?”
陆淮生气道:“你还想骗我?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林知夏抚额,“你怎么知道了?”
陆淮说:“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林知夏摇头,“我没事。”
“真的没事?你没骗我?”陆淮声音怀疑。
“真没事,”林知夏语气轻松,“顾凌笙来救了我。”
陆淮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你怎么会被容琏抓去的?凭你的身手不该这么容易被抓才对。”
林知夏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把实情跟他说了一遍。
“林家实在欺人太甚!”陆淮听得怒火中烧,“他们究竟把你当什么了?卖了一次还不算,还想继续卖第二次?”
林知夏嘲讽地笑了一下,“可能是把我当摇钱树了吧。”
而且还是要连根拔起的那种。
陆淮声音阴沉,“这次你不要再拦着我了,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该得的代价 !”
林知夏道:“陆淮,这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之她被林新平夫妇和林希三人刁难的时候,陆淮就不止一次想要为她出头,都被林知夏拦了下来。
她能活到今天全靠林家爷爷当年的施救,林新平等人纵然对她苛刻,和林爷爷的救命之恩比起来都是小事,看在林爷爷的面子上她都忍了。
可是陆淮却不愿再忍了,“他们既然可以一次次把你卖给别人,你也无需再顾念其它了。”
林知夏声音轻轻,“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我不会再忍气吞声。”
陆淮知道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只得道:“再有下次,你别再拦着我。”
林知夏浅笑,“好。”
陆淮又道:“那你现在在哪?我过来看看你。”
不看一眼他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我很好,你不用来了。”林知夏眉眼弯弯,“顾凌笙叫了人来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又是顾凌笙!”陆淮冷笑,“他只要对你稍微好一点点,你就感恩戴德了是吧?”
“我哪有?”林知夏表情无辜,“再说了,人家救了我,我感谢他也是应该的吧?”
陆淮哼了一声,“顾凌笙这次倒是为你出了一口气。”
“他做什么了?”林知夏忙问。
她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顾凌笙什么都没告诉她。
“他把容琏送进去了,听说容琏一到里面就被打了个半死,家里的产业也遭到重创,估计离破产不远了。”
顾凌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容琏一家在他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陆淮道:“也就是他出手快,否则我也不会放过那个畜生。顾凌笙只动了容琏一家,我准备把整个容家都拉下水。”
“不用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林知夏眸光沉静,“惩罚容琏一人就够了,容家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容琏一样,没必要让好人也受牵连。”
她记得容彦哲就是容家的人,她对他印象还不错,若是把事情闹大,势必波及到他。
他又是顾凌笙的兄弟,到时见面也尴尬。
况且容琏一家既然已经得到了惩罚,就没有必要再牵连其他无辜的人了。
“好吧,”林知夏既然这样说了,陆淮也只能应下。
他打趣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心软了。”
林知夏挑眉,“我以前心很硬吗?”
陆淮笑,“你说呢?你刚到孤儿院的时候,谁跟你说话都不理睬,我们几个费了多大的心思,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让你接纳我们的?”
想起幼时的事,林知夏唇角勾了起来,“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
当年被林家夫妇扔到孤儿院后,她本来就脆弱的心灵变得更加敏感封闭,对所有人都不理不睬。
是陆淮几人锲而不舍的坚持,她才逐渐放下戒心,对他们敞开心扉,最后和他们几个成了亲如兄妹的知己。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而她很幸运地遇到了能帮她治愈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