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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神色微松,随即又道:“不过世子哥哥,你也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找到陷害子谦的人。”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冷下来。

这一幕仅仅出现了片刻功夫,很快,她又恢复成那副笑靥如花的模样。

在走到门口时,永宁似乎想起了什么,收回已经迈出一半的脚,转身来到一直没说过话的颜惜微面前,歪头打量着她,“你就是颜惜微?”

“正是民女,见过县主。”颜惜微屈膝一礼,眉眼低垂。

“果然长着一副绝好的皮囊,难怪子谦与世子哥哥都对你念念不忘。”永宁明眸微眯,一缕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幽光在眼底若隐若现。

颜惜微眸光微微一颤,“县主过誉了。”

永宁盯了她片刻,突然抬起了莹白手掌。

祈容面色一变,身影一晃,已是出现在永宁身边,牢牢攥住她已经抬到一半的右手,冷声道:“你做什么?”

永宁一脸委屈地道:“我能做什么,就是看颜姐姐鬓边的珠花有些松了,想替她插好而已。”说着,她又可怜兮兮地道:“世子哥哥,你抓疼我了呢。”

“如此最好。”祈容缓缓松开手,但那双眼睛始终警惕地盯着永宁。

永宁揉着被抓红的手腕,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一剂在旁边喝着茶慢悠悠地道:“宋涟可还被困在幻境里,县主要是不怕他死在幻境里,只管继续聊。”

永宁眸光微闪,片刻,她已是恢复了那娇憨天真的模样,娇声娇气地道:“颜姐姐,我先去请张真人,回来咱们再聊。”

“恭送县主。”

颜惜微垂眸行礼,声音静若池水,无风无波。

永宁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转身的瞬间,那抹笑意从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嫉妒。

直至永宁走得不见踪影,颜惜微方才缓缓直起身,望着前者离去的方向,眸中幽光闪烁。

永宁县主……

“我会看着她,不会由着她胡来。”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祈容。

“多谢世子。”颜惜微欠身,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已经快记不得自己谢祈容多少回了。

这几日,她似乎一直在欠祈容人情。

明明是那么不想和他打交道,可绕来转去,总是避不开,实在让人无奈。

祈容笑一笑,正欲离开,被颜惜微唤住,“世子可是要去倚月阁?”

“是。”

“我也去。”

祈容一愣,在看到颜惜微眼中的坚持后,他无奈地点点头。

在换过一身男装后,两人乘着马车来到倚月阁。

去的途中,祈容已经让观恶飞鸽传书,通知观言与观色暂缓行动,所以倚月阁并未被惊动,大门紧紧关着。

在祈容的示意下,观恶上前扣门,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打着哈欠来开门,“大白天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是倚月阁的龟奴。

与一般酒楼茶馆不同,青楼做的是夜间生意,所以白天都是在睡觉。

观恶掏出一小锭银子掷到龟奴怀里,“还睡吗?”

龟奴看到明晃晃的银子,顿时两眼放光,再看到身着锦袍,容色俊美的祈容二人,迭声道:“不睡了不睡了,几位爷快里面请,我给你们喊姑娘去。”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在睡觉的老鸨姑娘都被喊了起来。

倚月阁的老鸨是一个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叫四娘,一袭紫纱罗衣勾勒出她丰满的身形,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来。

“妈妈……”龟奴迎上去刚喊了两个字,就被四娘拿扇柄打了下头,后者没好气地道:“这才什么时辰,就急吼吼地把老娘叫醒,不想干了是不是?”

“四娘消消气。”龟奴陪着笑道:“来了两位贵客,说要见咱们楼里所有的姑娘。”

“不就是那几个老爷嘛,还能有什么贵客。”四娘懒洋洋地摇着洒了香粉的鎏金团扇,这乐平县统共那么几个有钱的主,她熟得紧。

“不是。”龟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都是生面孔,长得特别俊俏,还带了一个小厮,出手阔绰。”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观恶给的那锭银子。

老鸨拿过掂了掂,足有五六两重,她满意地点点头,“行吧,带我去瞧瞧。”

“得了。”龟奴答应一声,引着她来到前厅。

待得看到坐在那里的祈容两人,四娘眼睛顿时一亮,她常年混迹于烟花之地,年轻貌美之时曾是绍兴府有数的红牌,达官贵人见了不少,眼睛极毒,一眼就看出祈容身上的料子,上等的云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她侍候的客人何止百人,但能穿得起这料子的,不超过三个人,且都是京城来的客人。

至于旁边那位,虽然料子寻常,但长得可真俊秀啊,这要是换身衣裳,怕是她这里的花魁都要黯然失色了。

呃,不对,这是个雌儿!

带个雌儿来逛青楼,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四娘眼神微微一冷,不过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对方什么也没做,她自然不会主动撕破脸。

她笑意盈盈地走过去,欠身道:“奴家给两位公子请安。”

随着她的俯身,一大片汹涌的春光从那轻薄的罗衣中露了出来,观恶脸庞一红,赶紧将目光移到别处;反观祈容与惜微,两人皆是面色如常。

四娘不动声色地将几人反应收入眼底,笑吟吟地直起身,取过一旁的酒壶替他们满上,“二位公子好雅兴,这么早就过来了,姑娘们都还要梳洗呢,待会儿就下来。”

她也不说破颜惜微的女儿身,只当不知道,“二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家也好替您二位把把关。”

“自然是越美越好。”祈容折扇轻摇,风拂起他散落在鬓边的碎发,衬着那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与那袭白衣,恍若谪仙。

饶是四娘见惯了俊男美女,也不禁看得一阵恍惚,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要知道这可不是旁边那个女扮男装的雌儿,而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好看得让她这个女人都嫉妒,也不知这爹妈是怎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