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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容并不信佛,但经常会翻看佛经,所以星阁里有不少经书;

曾经祈月也问过他,为什么经常看佛经,他只是笑而不答。

祈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红肿的双眼,《法华经》七万余字,就算她每天抄写五千字,也得足足半个月,二哥这是要将她禁足半个月?

待回过神来后,她怒气冲冲地道:“我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要受罚,我不抄!”

祈容也不动气,淡淡道:“你可以不抄,但以后,我不再是你二哥。”

这句话落在祈月耳中,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许久方才缓过神来。

“你……你为了那个女人,竟要断绝你我兄妹的情份?”她问,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犹如凛冽寒风中一片无处归依的落叶。

祈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淡漠凉薄,“断绝与否,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祈月眼前一阵发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一支白玉雕成的兰花簪从松垮的发间滑落,“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坚硬的地砖将栩栩如生的兰花瓣磕掉了一下小小的口子……

祈月看着碎裂的白玉簪子,胸口一阵剧痛,也许她的心也跟着一起裂了……

这是当年祈容从边疆归来,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平日里十分宝贝,每每迎夏给她取下搁到桌上时,稍微搁重一点都要心疼半日,唯恐有所损伤。

祈月怔怔想着,泪水无声地从眼中滑落,那么汹涌悲伤,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观言想要去扶她,被祈容的目光制止,只能默默站在原地。

许久,祈月收回目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眼里是悲恸伤心后的麻木。

她也不说话,只是一步步往外走着。

“慢着。”

在祈月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祈容突然出声。

祈月停下脚步,黯淡的眸子微微一亮,难道……二哥终于明白了她的苦心,后悔斥责她?

“监视我的那个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府里并没有这样的高手。”

祈容那凉如秋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瞬间浇灭她心底刚刚生出的那缕火苗。

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

祈月吸一吸气,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嘶声道:“那是我在帽儿胡同里找的人,叫文九,擅追踪;按照约定,他三日回复一次,昨日就是三日之期,但他并没有按照约定出现,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扔下这句话,祈月逃一般地奔出了屋子,因为她怕再多待一会儿,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望着祈月怆惶离去的身影,观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将门重新关好,等他转身时,瞧见祈容正盯着那枝掉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白玉兰花簪,神色复杂。

他以为祈容不愿意看到这枝簪子,连忙捡起道:“奴才这就拿去扔了。”

祈容摇头道:“月儿一向喜欢这枝簪子,若是就这么扔了,她会难过的;明日你去一趟城西,张工匠最擅制作玉器,这枝簪子就是出自他手,且问问他有没有办法修复。”

“是。”观言诧异地答应一声,又试探道:“世子不生小姐的气了?”

祈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望着紧闭的房门。

就在观言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声叹息在耳畔沉沉响起,“她在这件事上,固然是过于偏激,且大错特错,但说到底都是为了我好,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世子刚才为何对小姐如此严厉?”犹豫片刻,观言又补充道:“奴才看小姐这次是真的伤心到了极处。”

“我知道,但我若不严厉一些,她怎会知道害怕,又怎会肯收手?”

观言一惊,迟疑地道:“世子是说……小姐原本还打算……”

祈容知道他想说什么,颔首道:“月儿的性子我很清楚,看似娇弱温顺,实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既然恨上了惜微,认为她会伤害我,又岂会因为我几句不疼不痒的训斥而作罢;

相反,她会将一切都怪到惜微头上,从而变本加厉。

若有一天,真伤了惜微,或者闹出人命,你说该如何处置?”

观言默默无言。

一边是至爱之人,一边是曾经相依为命,手足情深的妹妹,无论哪一边出事,对于世子来说,都是至痛之事。

“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让她放弃这个念头,那就干脆将话说重一些,让她不敢再胡来,也借此磨一磨她的锐气;另外……”

“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永宁明知道惜晴离开王府后,一定会来找我求救,为何还要放她离开,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我吗?

直至刚才,我终于想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目的,其一是试探,其二则是报复。”

“报复?”观言一头雾水,只觉得越听越糊涂。

“不错。她早就猜到秋蟹宴上,月儿是故意将惜微的消息泄露给她,目的就是借她的手除掉惜微。

以她的性子,怎么会肯被人当枪使;便将计就计,引我去王府,再将月儿的事情透过给我,好让我与月儿反目,而她则在一旁看戏。

祈容长眸微眯,眼中凝起一缕犀利的寒光,“月儿以为永宁蠢笨自大,不足以为虑,更以为她这一切做的滴水不漏;殊不知永宁的心计远在她之上;自大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希望禁足的这段日子,她能够好好反思,不要一错再错。”

在又一声叹息后,祈容道:“你明日抓捕到那道士交给顺天府,然后去一趟帽儿胡同,打听一下这个叫文九的人。”

“是。”

深夜,一只信鸽从一间不起眼的小屋窗口振翅飞起,冒雨往城外的方向遥遥飞去。

这一场秋雨下了整整一夜,直至天光初亮,方才止歇,地上满是被雨水打落的枯叶与残花。

雨虽止,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意却有增无减,果然是一场秋雨一场凉。

城门刚开,观言便带着一群狼影卫,直奔无尘子落脚的那座道观,在策马全力奔驰之下,不过一个时辰,那座道观便出现在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