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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老汉听着上面没动静了,就悄悄从地窖里出来,发现相熟的街坊邻里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的,这里成了一座死城。

老汉害怕那群杀人士兵去而复返,带着一些食水又躲进了地窖,这一躲就一直到了现在。

刚才二丫在给菜园浇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瓢掉在了地上,这才引来了祈容的注意。

其实刚进来,祈容就察觉到这间小院不对劲,相比之前去过的几户人家,这里太过干净了,一点残留的血迹也没有。

还有那块小小的菜地,白泽县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被屠灭了,成了一座空县,可若是这样,菜地里的那些菜无人打理,就算不枯死,也该杂草丛生了。

可看那菜地,不光菜长得水灵,杂草也被拔得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打理。

还有那个掉在地上的水瓢,如果是被掷在这里十多天,怎么可能一点灰尘也没有,相反还有残留的水。

祈丰发现了,所以听到祈容说自己听岔,打算离去的时候,才会想要阻止,好在他及时领会了祈容的意思。

祈容见牛奔雷找不到人,便假装退去,实则一直守在外头。

不得不说,那老汉甚是谨慎,过了这么久才出来,若他没耐心一些,便真要以为屋里没人了。

祈丰疑惑地问道:“我听说官府派人来过,还把尸体收集起来焚烧,以免形成瘟疫,你怎么不出去?”

听到“官府”二字,老汉脸色顿时露出惊恐之色,正在给几人沏茶的二丫头也是小手一抖,不小心洒了出来,赶紧慌慌张张地拭去。

见老汉迟迟不说话,祈容问道:“老人家,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老汉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犹豫了很久,他才道:“这南城官府……并非善地,你们要是没什么必要的话,听老汉一句话,赶紧走,离得越远越好。”

祈容一惊,与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道:“老人家,能否与我们仔细说说。”

老汉踌躇不语,倒是一旁的二丫嘴快的话,“他们杀人了!”

“杀人?”牛奔雷插话道:“杀谁了?”

“杀跟我们一样侥幸活下来的人。”

“二丫头!”

老汉瞪着她道:“谁让你多嘴的!”

“爷爷,我又没说错。”二丫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上布满了委屈。

“那也不能说,去,到里屋待着去,没我的话不许出来。”老汉喝斥着。

二丫撇一撇嘴,无奈地搁下茶壶,挑帘进了里屋。

祈容问道:“老人家,二丫说官府杀人,是真的吗?”

老汉沉默不语,浑浊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叹息道:“都已经过去了,还说来做什么。”

牛奔雷当了那么多年的锦衣卫,除了找银子外,最擅长的就是抓人逼供了。

此刻见老汉不肯说实话,顿时犯了职业病,眼睛一瞪,喝斥道:“什么过去不过去,杀人犯法,你也敢包庇,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将你抓到诏……大牢里去。”

老汉本就一直提心吊胆,精神紧绷,此刻被他一吓,顿时身子一软,顺着椅子瘫坐在地上,那张黝黑的脸庞硬生生给吓白了。

“老牛,你做什么,看把人吓的。”祈丰翻了个白眼,起身扶起哆哆嗦嗦的老汉。

牛奔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挠头道:“嘿嘿,一时顺口,老人家别往心里去,老牛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不敢不敢!”老汉连连摆手,一脸惶恐。

老汉瞅着牛奔雷,试探道:“这位爷……以前在官府做过?”

“算是吧。”牛奔雷含糊道:“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做了几年衙役,后来觉得没意思,便辞了。”

“年少不懂事?”祈丰挑眉,一脸好笑地问着。

牛奔雷那张粗犷的脸庞一红,梗着脖子道:“怎么着,不行吗?”

“行行行,你老牛这一身本领,别说做衙役,就算做个锦衣卫都绰绰有余。”祈丰笑着打趣。

牛奔雷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这一路过来,相互都比较熟了,经常开个玩笑。

老汉只当他们是开玩笑,没有多想。

他低着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道:“我观几位爷都是好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有一件事,想求几位爷答应。”

祈容一怔,“什么事?”

“二丫头的爹娘早亡,打小就跟在我身边,过得清贫;老头子原想着,等再过两年,给她找户好人家嫁过去,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若是老头子运气好,还能看到重孙子,可现在……唉。”

想到白泽县现在的情况,老汉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都死光了,哪里再去找合适的人家。

老头子没能耐,只能带她窝在地窖里苟且偷生,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粮食都已经快见底了,水也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便是等死。

所以老头子想求几位爷,帮忙带她离开白泽县,去哪里都无所谓。”

“若是……”老汉小心翼翼地看向祈容,他虽是个庄稼汉,但活了那么多年,也算有些眼力劲,通过刚才那番话,判断出祈容是这个小团体的话事人,“若是您几位不嫌弃她笨手笨脚,就让她留在府上,不用给钱,给她一口饭吃就行。”

见祈容等人不说话,老汉连忙跪了下来,垂泪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可二丫头还小,她不该死在这里的,求爷慈悲。”

“老人家,你先起来再说。”祈容试图将他扶起,但老汉铁了心,说什么也不肯起。

“爷爷,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陪你,要死咱们爷孙一起死。”

二丫头从里屋冲了出来,抱住老汉哭得梨花带雨。

里外虽说是两间屋子,可就一道帘子,哪里能隔得了音,她一直都听得清清楚楚,听到爷爷执意要将自己送走,她哪里还忍得住。

“不许胡说,爷爷答应过你爹娘,一定要看着你长大,嫁人生子;你若是死在这里,爷爷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你爹娘。”

“我不管,总之我要和爷爷在一起!”二丫头哭着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松开老汉。

“傻丫头……”老汉心里也是难过,一时祖孙二人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