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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观恶这才如梦初醒,他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祈丰,这位大公子是受什么刺激了,挂城门就算了,居然还要扒裤子?

是不是有点过于变态了?

“你,你不要胡来!”看见挽袖走过来的观恶,那人终于有些害怕了,努力想要后退,奈何他现在四肢无力,只能靠身躯蠕动,就那速度,观恶一脚就追上了。

观恶一手按住他,一只手嘶啦一声,利落地扒下他的裤子。

“原来他是个太监!”

观恶看着裤子里的那个东西,恍然大悟,难怪大公子让他扒裤子了,原来如此!

那人感受着下半身的冰凉,面若死灰,他们居然连这个也知道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再不说,就只能挂到城门去了。”祈丰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毕竟他事先就从祈容那里知道了真相。

“我叫耿忠。”那人闭上眼,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祈丰挑眉,冷声道:“你在宫里时,就是这样自称的。”

耿忠狠狠一咬后槽牙,无奈地道:“奴才耿忠,见过大公子。”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祈丰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把药喂下去吧,然后立刻送过去,尽量赶在天亮之前送抵。”

“是。”观恶恭声答应,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你们要做什么?要送我去哪里?”耿忠紧张地问着,他有一种预感,若是去了他们说的那个地方,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一个蝼蚁是没资格知道这些的。”祈丰自问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但对耿忠,他实在升不起半点同情。

“你不能这么做!”耿忠急声说着,他从祈丰眼里看到了冰冷的杀意,也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为什么?”祈丰漠然问着。

耿忠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的主子是谁,与他做对,别说是区区一个祈容,就算是你们背后的祁守章,乃是整个镇南侯府,都不堪一击,主子弹指之间,就可以灭了。”

“弹指之间……”

祈丰喃喃念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大周百姓奉他为君主,按时上缴税赋;

有时候,收成不好,自己都吃不饱了,却偏偏还是勒紧裤腰带,咽着唾沫将一斗斗米粮交出去,好充盈国库,供养他们的君王。

他们老老实实的种地营生,起早贪黑,只求一日三餐……

不,他们从来不吃三餐,一日最多只有两餐,吃的还都是掺了粗粮。

结果呢,他们信仰依赖的君王,视他们如牲畜,且是可以随意宰杀的那一种。

呵呵,何其讽刺,何其讽刺!

耿忠见祈丰脸色连番变化,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正自暗喜之时,脸上突然重重挨了一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边脸颊也挨了一拳,紧接着是鼻子,嘴巴……

几拳下来,鼻血出了,牙齿也掉了,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凄惨。

“呯!”

祈丰又狠狠朝他脸颊挥了一拳后,方才停下手,这么一会儿功夫,右手指节的地方已经皮破血流,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你打我……”耿忠含糊不清地吐出这几个字,一并吐出的还有一颗被打松的牙齿,加上刚才那一颗,这一会儿功夫,他就不见了两颗牙。

这委屈简直……简直受大了!

“打你又怎么样,我还恨不得杀了你!”祈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要是不提你那个主子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提了,也恶心到我了,收你这两颗牙,就当利息了。”

“你……你死定了!”

耿忠恶狠狠地瞪着祈丰,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已经绝对无法善了了,只能是你死我活!

祈丰连看也懒得看他,催促一旁看呆的观恶,“还不赶紧喂药!”

“哦哦!”

观恶回过神来,赶紧倒了一颗黑色的丹药,强行塞到耿忠嘴里,又强迫他咽下去,不一会儿功夫,耿忠就昏睡了过去,与床上的钟三娘一模一样。

“啪啪!”

随着祈丰的拍掌声,一群黑甲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房中,在他们的手背上,皆刻着一只狼头,正是祈容临行前,留给他的一队狼影卫。

“立刻把这两个人带去南疆。”

没有回答,狼影卫只是点点头,派出两人上前,将耿忠与钟三娘分别负在身上,然后跃窗离去,片刻功夫,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除了地上的两颗牙以及一小滩血迹,这里一片宁静祥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祈丰揉了揉酸疼的手,转头见观恶瞧着他发呆,上前对着他额头一个弹指,“看我做甚,没见过帅哥吗?”

观恶揉着微红的额头,笑嘻嘻地竖起拇指,“大公子刚才可真威风,我都看傻了。”

“油腔滑调。”祈丰嗤笑道:“你跟在二弟身边,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还会被这么几拳给看傻了?”

“小的不是指这个。”观恶一脸认真地道:“跟在世子身边,别说打几拳,就是死人都见多了,只是小人一直觉得大公子是个老实人,没想到您竟然也有这样威风的一面。

那耿忠之前多么嚣张,结果被大公子打的喊都不敢喊,真是痛快!”

“威风……”祈丰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破皮,苦笑道:“哪有什么威风,我刚才就是……气坏了。”

说到这里,祈丰走到窗前,推开那两扇半人高的窗子。

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吹得蜡烛剧烈摇曳,观恶连忙取过八仙过海的薄纱灯罩,将它罩起来,这才避免了被吹灭的命运。

祈丰仿佛没有感觉到寒冷,遥遥望着白泽县的方向,低声道:“我生气了,还可以打他几拳发泄一下,可那些百姓……他们连骂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死在了那些恶人的手里。”

祈丰紧紧攥着窗台,咬牙切齿地道:“人心,怎么能恶心到这个地步!”

“人心”二字,他说的是耿忠,赵知府,更是远在京城的那一位……

想起白泽县那上万的百姓,观言亦沉默了下来,那是一万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都成了一缕冤魂,何其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