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稳住,大家不要怕。”
“只要躲藏起来,炮弹就打不着我们。”
“都躲好一点,千万不要跑出去。”
“清军红衣大炮的数量有限,是打不垮我们的。”
“......”
迎着清军不断的发炮轰击,明军军官们只得低吼连连,一边提醒着士卒们的隐藏躲避,一边鼓舞着士卒们的军心士气。
可在接连砸落的炮弹之下,明军将士们的伤亡仍是不可避免的进一步增大,就算是躲藏在了壕沟之中,也有倒霉的明军将士被炮弹砸中。
还有的明军将士躲藏在了土墙之后,也同样难以抵挡红衣大炮的巨大威力。
往往一颗炮弹重重的砸落而下,当场便将整面土墙砸的轰然倒塌,躲藏在土墙之后的明军将士,则是难逃被土墙掩埋的下场。
剧烈的炮鸣声一阵接着一阵,明军将士们的伤亡也在不断的增加,凄厉的惨叫声也从未停息半刻。
“瞄准前面的堡墙,给老子使劲的轰。”
“给我发炮,摧毁明军所有的火炮。”
“装填弹药,快装填弹药。”
“动作都快一点,赶紧的装填弹药。”
“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
伴随着清军军官们的催促大吼,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又一次响起。
大量的硝烟与火光从炮管中汹涌喷出,一颗颗炮弹在火药的推力下,呼啸着飞出了炮膛,狠狠的砸向了闾阳驿的堡墙。
数息过后。
一颗颗炮弹如雨点般的砸落而下,整座闾阳驿营堡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承受了数轮炮弹轰击的北面堡墙,终于在这一轮的炮弹轰击之下,被砸的轰然倒塌。
惊慌的求救声,凄厉的惨叫声、恐惧的大叫声等各种声音,接连响起。
幸好洪承畴等一众将官们,似乎也预知到了堡墙的不大安全,提前一步转移到其他地方躲避。
不然的话,一旦堡墙倒塌了下来,洪承畴等一众将官们必然是难逃被全部活埋的结局。
“哈哈哈!打的好!打的好!”
“继续装填弹药,发炮轰击。”
“给我使劲的轰,打死那些顽抗的明狗。”
“快快发炮,给我发炮轰击。”
“......”
望着轰然倒塌的北面堡墙,清军炮兵阵地上立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欢呼之声,清军炮手们装填弹药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很快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又一次远远的传开。
在不断砸落而下的炮弹中,明军将士们的伤亡也在进一步的增加着,军心与士气更是断崖式的大降。
没有任何的反击手段,明军将士们只得忍受着清军的发炮轰击,任谁也是难以抗住。
特别是不断传来的凄惨叫声,更是深深刺激着明军将士们的心理。
许多明军将士们把身子紧紧的趴在地上,惊恐的面色上一片惨白,浑身颤抖的身子,更是充分说明了明军将士们的心理状态。
........
一刻多钟后。
炮鸣声终于停息了下来。
“快起来,都赶紧起来。”
“拿好你们的武器,准备迎击清军。”
“都快点起身,不要给我装死。”
“准备迎战,火铳手列好阵型。”
“......”
明军军官们高声大吼,指挥着麾下的士卒们准备迎敌。
然而。
清军却并没有发起进攻,反而在那里给红衣大炮的炮管降温。
见此情景,白费了一番准备功夫的明军将士们,不由得暗声咒骂,各种问候的国语脱口而出。
当然了,明军将士们在问候东虏的同时,也在抓紧着时间救治伤员,重新修缮被摧毁的防御设施。
整个闾阳驿的阵地上,又一次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两刻钟过后。
清军的二十门红衣大炮已是降温结束。
“重新装填弹药,准备发炮轰击。”
“调整炮口,炮轰闾阳驿堡内。”
“动作都快一点,千万别给老子偷懒。”
“快发炮轰击,轰死那些明狗。”
“......”
清军军官们高声大喊,命令着清军炮手们装填弹药,发炮轰击。
很快的,二十门红衣大炮已是完成了装填弹药。
“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鸣声又一次剧烈的响起。
在明军将士们惊呼的大喊声中,一颗颗呼啸出膛的炮弹,再次如雨点般的砸落在了闾阳驿堡内。
立时之间,整座闾阳驿堡被炮弹摧残的一片狼藉,到处是倒塌的房屋与砖墙,当然也少不了明军将士们的凄惨叫声。
“都赶紧躲藏起来,快躲藏起来。”
“小心炮弹,都趴下身子。”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跑。”
“兄弟们都快趴下,不要随意跑动。”
“......”
明军军官们急声大吼,一边指挥着士卒们避炮,一边安抚着士卒们的军心。
而已经有了刚才的避炮经验,明军将士们也很快做出了反应,连忙将身子趴在了地面之上,减少被炮弹砸中的几率。
待得所有的炮弹全部砸落后,明军将士们则是趁着清军装填弹药的时间,急忙躲藏在了壕沟之中,亦或者是土墙之后。
毕竟壕沟与土墙的防御,总比趴在地面上好一些,也更有安全感。
尽管这种躲藏方式并非是百分百的安全。
“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
二十门红衣大炮再一次齐声轰鸣,炮口喷吐出耀眼的火光与浓密的硝烟,整片大地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一颗颗带着炽热高温的炮弹,如流星般的砸向了闾阳驿堡内。
片刻后。
雨点般的炮弹砸落而下,把原本就一片狼藉的闾阳驿堡,再次摧残的异常惨烈,整个堡内几乎见不到一间完好的房屋,到处是一片残垣断壁,还有坑洼不平的路面。
躲藏在壕沟中与土墙后的明军将士们,也是难逃被炮弹的轰击,总有一些倒霉的明军将士被炮弹砸中。
残肢断臂四处飞舞,猩红鲜血四洒而出,凄惨叫声此起彼伏。
明军将士们惊恐不已,面色也越发的惨白,整个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军心与士气,也在此时急剧大降。
剧烈的炮鸣声一阵接着一阵,明军将士们的伤亡也在不断的增加,几乎每一轮的炮弹轰击,至少都能造成数十或上百人的伤亡。
明军将士们强忍着巨大的伤亡,能做的只有死死的躲藏着身子,避免被呼啸飞来的炮弹砸中。
炮鸣声在响了一刻多钟后,终于是再次停息了下来。
........
清军大阵中。
多尔衮高坐在战马之上,透过千里镜的了望,将闾阳驿堡的一切情况都看的清清楚楚。
被数百颗炮弹摧残过的闾阳驿堡,如今已是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倒塌的房屋与墙壁,丝毫不见一座完好的建筑。
闾阳驿北面的堡墙,也被炮弹砸的倒塌了下来,出现了数个两三丈宽的缺口。
在堡墙外围的明军大营内,也同样是一片狼藉,到处可见被摧毁的营帐与倒塌的旗帜。
明军修建的各种防御设施,也是被摧毁的七零八落。
一面面三尺多高的土墙,同样被炮弹摧毁了大半,至于躲藏在土墙后的明军,则是不知被掩埋了多少。
还有那一道道半人高的壕沟里,也能看到一些明军来回奔跑的身影,那应该是在救治伤员。
隐约间,多尔衮都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哈哈哈!好!好!红衣大炮果然是镇国神器啊!”
多尔衮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止不住的放声大笑。
早就急不可耐的隆科多当即躬身抱拳,主动请缨道:“启禀皇上,奴才愿请命出击,率军击溃闾阳驿堡的所有明军。”
“若是不成,奴才愿提头来见。”
多尔衮很是欣赏的看了看隆科多,随即点头道:“好!既然你隆科多愿意主动请命,那朕就满足你的要求。”
“立即传朕旨意,大军发起进攻。”
很快的。
随着多尔衮的命令下达,清军大阵中立时响起了一阵阵苍凉的号角声。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骤然响起,而后迅速的传遍了整个战场。
在号角声的催促下,噶布什贤侍卫统领隆科多率领着两千汉军八旗骑兵、三千蒙古八旗骑兵以及一千五百满洲八旗骑兵,向着闾阳驿堡发起了进攻。
沉闷的马蹄声在大地上轰隆隆的响起,整片大地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都快准备迎敌,清军发起进攻了。”
“快点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迎击东虏。”
“火铳手列阵上前,端好你们手中的火铳。”
“大家不要怕,都给我稳住。”
“......”
望着策马冲来的数千清军骑兵,明军军官们急声大吼,连忙喝令着麾下的士卒们,做好迎击东虏的准备。
一队队的明军火铳手列阵上前,站在了三尺多高的土墙之后,目光紧紧的望着策马冲来清军骑兵,眼神中既有着紧张,也有着压抑的恐惧。
至于说兴奋之色,则是没有看到半点。
不过也是如此,明军将士们被二十门红衣大炮轰击了近半个时辰,早已是士气低落,伤亡惨重,哪里还有高昂的士气与清军拼杀。
能稳住阵型,迎击清军骑兵的进攻,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
南面堡墙上。
望着远处冲来的数千清军骑兵,此时洪承畴等人的脸上已是充满了凝重之色。
特别是辽东总兵刘肇基等大半的辽东将领,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惊慌,丝毫没有身为统兵将领的镇定之色。
“英都伯,如今我军伤亡惨重,而清军又势不可挡,要不我们还是先撤退吧?”刘肇基终是忍受不住心里的恐惧,再次向洪承畴提出了撤退的建议。
“是啊!英都伯,我军已被清军的红衣大炮轰击的伤亡惨重,哪里还是清军的对手。若是此时不赶紧撤退,怕是要全军覆没了啊!”
“英都伯,非是末将想要做逃兵,而是清军实在力不可敌。若是继续抵御到底的话,那我等可就要马革裹尸了。”
“对!对!若是我们全都阵亡在了这里,那整个辽东可就群龙无首,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
“......”
接连有将领出声表态,应和着刘肇基撤退的建议。
而洪承畴没有说话,只是用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刘肇基等人,逼迫的刘肇基等人低下了头颅,不敢直视洪承畴的目光。
片刻后,洪承畴冷冽的声音响起。
“再有敢言撤退者,军法处置!”
刘肇基等人心中一凛,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头颅低的更下了。
随即,洪承畴又吩咐道:“刘总兵、肖副将、李游击,你们三人速去北面堡墙亲临坐镇指挥,一定要挡住清军骑兵的进攻。”
“若是被清军突进了闾阳驿堡,休怪本伯拿你们是问。”
“不过你们且放心,本伯会增派三千兵马,帮助你们抵挡清军骑兵的进攻。”
“这......”
刘肇基等四人又惊又恐,迟迟不敢应承下来。
亲临北面堡墙坐镇指挥,这明显就是前去送死啊!
“怎么?难道你们敢不听从本伯之令?”
洪承畴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声音中没有半点的感情。
“下官领命!”
最终,刘肇基等四人还是抱拳领命。
........
在苍凉的号角声中,策马冲锋的数千清军骑兵并没有分散进攻,而是全都冲向了闾阳驿的北面。
毕竟闾阳驿北面的堡墙已经被炮弹轰塌,各种防御设施也被摧毁的七零八落,是一个非常适合进攻的方向。
数十息过后。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轰隆隆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响,战马疾驰的速度也在逐渐的提高着。
站在土墙之后的明军火铳手们,则是紧紧的端持着手中的火铳,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发白。
显然,明军火铳手们是在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直面冲来的清军骑兵。
“火炮准备,瞄准清军骑兵。”
“快调整好炮口,都瞄准一点。”
“都给我稳住,不要乱了阵脚。”
“等到清军骑兵进入火炮射程,立即发炮轰击。”
“......”
在闾阳驿堡的东面与西面堡墙上,还幸存着三门将军炮与四门佛郎机炮。
七门火炮在明军炮手们紧张的调整下,很快便对准了冲来的清军骑兵。
又是十数息过后。
“开炮!”
“轰!轰!轰!”
三门将军炮率先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
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硝烟与耀眼闪现的火光,三颗数斤重的炮弹呼啸着飞出了炮膛,狠狠的砸向了冲来的清军骑兵。
片刻的功夫,三颗炮弹已是重重的砸进了清军骑兵群中。
三条鲜红的血路也立时清晰可见。
在血路之上,满是骑兵或战马的尸首,当然也少不了各种残肢断臂。
至于幸存下来的清军骑兵,则是根本不见一个,全都被身后冲上来的战马,践踏成了一团团分不清模样的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