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
“大都督。”
“大将军。”
“……”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懿在张虎等人的一声声呼唤之中醒来。
“大都督，你醒了？”
“大将军，你没事吧？”
“……”
见他苏醒，张虎和乐綝几人喜出望外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几个刚刚可是担心的要死，生怕司马懿这个大都督就这样被活活气死。
好在对方终于醒来了。
“扶我起来。”司马懿艰难说道。
“大都督慢点。”
“小心。”
在几人的搀扶下，司马懿勉强坐了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问道：
“子元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没有具体的情报？”
“有。”
乐綝连忙将手中的情报递给对方，口中不忘为司马师辩解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够怪大公子，主要怪孙礼那个混蛋。”
“要不是他捣乱，大公子绝对能够将蜀军挡在城外。”
司马懿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情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你错了。”
“就算没有孙礼捣乱，子元也无法在苏子夜的进攻下守住上古。”
“啊？”
张虎和乐綝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糊涂。
这份情报他们刚刚已经看过了，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是孙礼的问题。
“事到如今你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司马懿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人，有些失望，但还是解释说道：“这一次打败我们的不是诸葛亮，而是这个苏子夜。”
“我们都太小看他了。”
“小看了他的胆量，小看了他的能力。”
司马懿感慨万千。
从最初的失败到现在，他已经完全缓过来了，也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一切。
他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小看了苏辰。
尤其是小看了对方的胆量。
对方不仅明目张胆的欺骗了魏延和杨仪这些蜀军的高级将领，还欺骗了远在蜀都的刘禅。
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不是你立下一两个功劳就能够抵消的，早晚会被清算。
这一切他不相信苏辰想不到，但对方还是做了，而且做的义无反顾。
这胆量，这气魄，世上有几人能及？
相比之下，自己那个大儿子做事就有些太过于谨慎小心了。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个好习惯，可作为将领，这是一个十分致命的缺陷。
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可能你犹豫的那么一瞬间战机就已经消失了。
让他和苏辰交手，实在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罢了罢了！”
“胜败兵家事不期，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你们两人即刻派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陛下。”
在此之前，司马懿一直没有做这件事情，因为他想等司马师的好消息，然后再一同禀报给陛下。
如此一来，就算他最终会受到惩罚，也不会太重，可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
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认错，诚心诚意的认错！
至于命运如何，也只能够交给天意了。
“诺。”
张虎两人有些不情愿，但事到如今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
洛阳，
曹叡穿着常服，蒙着眼睛在房间内和一众嫔妃玩着游戏。
“陛下，我在这里。”
“陛下，玉儿在这呢。”
“陛下快来呀，咯咯咯。”
“……”
在一众嫔妃娇媚的声音之中，曹叡显得是那么的兴奋，不断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扑去，不一会就抓到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嫔妃，将其抱在怀中狠狠蹂躏。
“哎呀，陛下你轻点儿，都要把妾身揉坏了。”
“是吗？让朕看看哪里坏了。”
“陛下你坏，青儿不依嘛……”
“陛下。”
一到公鸭嗓子忽然响起，打断了曹叡的兴致。
曹叡一把将脸上的面巾扯下，很是不满的看向门口，但他也没有直接对前来禀报消息的太监发火，而是问道：“是不是哪个大臣又来劝谏了？”
因为子嗣的问题让很多大臣觉得是他太过于沉迷于女色把身体给搞坏了，所以每次他玩乐的时候都会有人劝诫，烦不胜烦。
“不是，是前线奏报，说是，说是大将军战败了。”
小太监也知道曹叡心情不好，所以很快就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什么？”
“仲达战败了？”
话刚说出口曹叡就后悔了，这里人多嘴杂，怎么能够说正事呢？
“你们都退下，不准将此事说与第三人听。”
“诺。”
待一众嫔妃退下，司马师才对小太监吩咐道：
“让信使进来，另外，传陈司空。”
“诺。”
……
陈群毕竟年纪大了，哪怕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赶到皇宫之中。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坐在上方主位，面色阴沉至极的曹叡。
他面前的桌案已经被踹翻在地，上面还多了好几道剑痕。
至于那名贵的地毯上也碎裂着各种各样的珍贵器皿，这让陈群心中有些不安。
在他印象里，曹叡可是很少发脾气的，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陈群向上方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的曹叡行了一礼，询问说道：
“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曹叡心中的怒火还没有散去，但他也不想当着陈群这个长者的面发脾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
“仲达兵败了，几十万大军尽数被蜀军击溃。”
“嘶……”
陈群倒吸一口凉气，在曹叡紧急召他进宫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可能出事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这可是几十万兵马，差不多占整个魏国大军的三分之一，可现在却是被司马懿一下子葬送了。
这对整个魏国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以仲达的能力应该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啊？”
陈群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毕竟司马懿的能力和本事摆在那里。
“这是具体的情报，你看看吧！”
曹叡也不解释，直接把险些被自己撕碎的奏报递给了陈群。
陈群也不客气，接过奏报就看了起来。
奏报的内容很是详细，包括司马懿他们得到了什么样的情报，做出什么样的推论和判断等等全部都有。
花费了约一盏茶的时间，陈群终于看完了。
他放下手中的奏报，很是感慨说道：“这个诸葛亮还真是疯狂啊，仲达这一次败得不冤。”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曹叡有些不悦。
他现在是恨不得将司马懿给大卸八块，生吞活剥……实在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帮对方说话。
“臣不是在为仲达开脱，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诸葛亮这一次的计策确实很大胆……任谁都会上当的。”
陈群知道曹叡的心情不好，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司马懿附送的调查报告来看，苏辰是一个毫无战阵经验甚至于连官场规则都不懂的人。
像这样的人别说将几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对方了，就算是给对方安排一个小吏的职位恐怕都要考虑半天吧？
可诸葛亮就是如此的胆大，直接就将几十万大军全部交给对方指挥，并且从始至终都没有进行丝毫干涉，哪怕知道对方的布置有很多漏洞。
这份魄力和勇气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拥有。
“好了。”
“这些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吧！”
见他越扯越远，曹叡主动将话题给掰了回来。
他现在一点也不关心诸葛亮的计策有多么玄妙，更不关心司马懿能不能够活着回来，他关心的是经历如此大败之后，该如何安抚人心，如何应对蜀汉可能的进一步进攻。
“陛下可有主意？”
“朕准备御驾亲征将蜀军赶回去，最起码要将他们留在五丈原一带。”
曹叡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司马懿的这一次战败让他们的防线彻底告破，接下来蜀军可以随时随地威胁长安等三辅之地。
当然，如果仅仅是军事上的威胁的话，那也没什么。
毕竟从五丈原到长安洛阳这些地方还有很多险要的关卡要塞可以利用，阻挡个蜀军几年完全不成问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方是打着大汉的旗号来的。
而洛阳和长安这些地方的百姓对于汉室还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不少人还留恋于前朝。
这些人一旦得知蜀军打来说不定会趁机作乱。
这样的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不是现在的魏国能够承担的，所以他决定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将蜀军赶回去。
听完曹叡的计划，陈群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此举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
“嗯？”
“此话何解？”
曹叡有些疑惑的看着陈群，现在蜀军士气正盛，要是不派遣足够多的兵马很难将对方赶回去。
可他又不放心将这么多的兵马交给某一个人，所以只能够亲自御驾出征。
难道陈群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以最小的兵力击退蜀军？
陈群也没有隐瞒，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臣以为蜀军不会再继续往北进攻。”
“为何？”
“因为诸葛亮的病情是真的……从之前得到的准确情报来看，对方活不过今年。”
“在这种情况下，蜀军绝对不敢贸然进攻。”
诸葛亮对于蜀汉实在是太重要了，一旦对方死去，蜀汉内部绝对会出现问题。
不说其他，杨仪和魏延两人绝对反目成仇。
这种情况下，诸葛亮除非疯了，否则绝对不敢率领大军攻打长安等地。
“诸葛亮是重要，可不是还有个姜维和苏辰吗？”
“听说诸葛亮很看重他们两人……”
“没用。”
陈群直接说道：“姜维在行军布阵上面很有天赋，但其他方面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至于苏子夜，倒是有可能继承诸葛亮的衣钵……可他现在的资历实在是太浅，根本不会有人服他。”
苏辰这一次的表现很是亮眼，但绝大部分人都会将功劳揽在诸葛亮身上。
换句话说，这一次的战功苏辰本身获得不了多少。
这种情况下，对方又拿什么来号令魏延这些骄兵悍将呢？
曹叡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当即询问道：
“那依先生之见？”
“曹爽不是已经赶往五丈原了吗？这两天也应该到了，让他先去接应司马懿他们的残兵败将，然后静观其变。”
曹叡皱了皱眉。
陈群这不就是让他什么都别做吗？
“这件事朕再考虑考虑吧！”
曹叡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再考虑考虑，毕竟事关重大。
“对了，陈爱卿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司马懿？”
“臣心中也没有思绪，还是让满朝文武去讨论吧！”
陈群不想掺合这件事。
如果他帮司马懿说话，那满朝文武肯定觉得他在包庇对方。
可要是站在司马懿的对立面，自己又不太愿意。
所以还是不掺合的好。
“既如此，那还是等会儿召开朝会再议吧！”
曹叡自己也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处置司马懿，索性将其交给满朝文武去讨论。
很快，曹叡就召开了朝会，满朝文武乃至于整个洛阳的人也是知道了司马懿战败的消息。
普通百姓还好，可那些已经投靠曹魏的官员一个个惶恐不已，尤其是那些前朝官员，生怕蜀军打来将他们这些背叛大汉的逆贼给处死。
甚至于有一些胆小的官员已经将自己的家眷送往乡下了。
……
就在洛阳这边因为司马懿战败的消息而人心惶惶的时候，汉军这边还在漫山遍野的搜寻魏军溃卒。
“这些魏军是真能跑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呢。”
看着在山上跑的飞快的魏军士卒，姜维也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
可这些魏军溃卒却好像是抓之不尽一般，依然数不胜数。
他真的很想就此不管，但又担心这些人会成为山贼匪寇为祸地方。
听着姜维幸福的烦恼，苏辰笑了笑，说道：
“伯约，我这里倒有个主意可以帮你快速将这些人抓回来，你要不要听听？”
“你有主意就快说呀，少卖关子。”姜维捶了一下苏辰的肩膀，没好气道。
通过这一次的大战，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苏辰，这说起话来也是没有了之前那些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