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喆敲着脑袋想了一下,“估摸着……差不多是上下半夜之间吧,这表都没法用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时间。”
我又问了一下任诗雨和唐果儿,她俩的说法和郭永喆基本一致。
“就是差不多睡下之后三个小时左右,睡着睡着就觉得身上发冷,我就拿出毯子盖着,但睡了一会儿却感觉更冷了。最后我把能盖的东西都盖在身上了,还是给冻醒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
“那就没错了,我们感觉到的根本不是温度的变化,而是……阴阳交汇,夺阳炼阴!”
除了郭永喆之外,其他几个人都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若兰点头说道,“子时阴气由极盛逐渐变衰,阳气开始滋生,这个时间是阴气转化成阳气的最佳时机。而午时就恰恰相反,是阳气炼化转换为阴气的时间了。”
“不是……您几位这儿说的什么呢,哥们儿怎么就没明白?”
郭永喆给冻的脸都发紫了,哆哆嗦嗦的插了一句。
“你这意思就是咱几个人身上的阴气被转化成阳气了呗?那这么说咱应该是觉着越来越热才对啊,怎么还会觉着冷了呢?”
我笑了笑,瞟了那若兰一眼。
“这儿不是有一位越来越热的吗?”
“嗯?”
郭永喆挠着后脑勺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的一拍大腿。
“我去,不是吧!你这意思是说,咱四个人身上的阳气是被……那爷给吸走了?!所以咱四个人才会越来越冷,他反倒是越来越热了?!”
“你你……你放屁!你才是吸活人阳气的僵尸,你全家都是!”
那若兰气的暴跳如雷,我赶紧一把拦住了他,费了半天劲才把他给摁住,郭永喆这才逃过了一顿毒打。
“我们四个人身上的阳气是被阴阳傀儡给吸走了,只剩下了阴气,所以我们才会感觉越来越冷。那爷的体质……他那个那个……有点儿特殊,他身上的阴气比咱都多,所以被转化成了阳气之后,他就觉着越来越热了。”
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儿给郭永喆说了个大概能明白,郭永喆讪笑着看着那若兰一个劲儿的哄他,我在一边暗暗皱了皱眉头。
情况……
不太妙啊。
要是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每天的子时和午时两个时辰,我们身上的气息都会被溶洞里的风水局给转化一次。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郭永喆是最危险的一个人。
他是个普通人,身体不会自动激发防御法力,按照现在这种速度……
顶多两三次吧,他身体里的阳气就会被完全吸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们几个人里,也只有那若兰暂时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因为他是纯阴命格,即便是身上的一部分阴气被转化吸走了,也能凭借溶洞里旺盛的阴气迅速复原。
可我,任诗雨还有唐果儿……
就不知道能撑多久了。
昨晚我还鼓足勇气想和阴阳傀儡大战一场呢,可别还没等我们见到阴阳傀儡的面,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我让任诗雨拿了几张三阳符,烧成灰之后给我们四个人用画符的水兑着喝了下去。
符水的味道真是……
一言难尽,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没过多一会儿,我们四个人就感觉体温慢慢的升了上来。
果然就和我猜测的一样,溶洞里其实一点儿都不冷,在我们的体温恢复了正常之后,我感觉溶洞里的温度挺舒服的,大概有个二十来度的样子。
现在我没再感觉到那一股股冰寒的气息涌进我的身体了,看来阴阳傀儡吸取阳气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我心里一动,赶紧扒着手指头掐算了一下。
要是阴阳傀儡从子时开始吸收阳气的话,这个周期大约是两个时辰。
子、丑两个时辰一过,溶洞里的阴阳气息就恢复了正常,那这么推算下来的话……
现在大概是凌晨三点以后了,寅时,距离下一次阴阳交汇,气息转换的时间还有将近八个小时。
“快,大家收拾东西,抓紧赶路!”
郭永喆张嘴打了个呵欠,一脸幽怨的看着我。
“陶子,咱能先补一觉再赶路吗,哥们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觉着身上很乏,老是提不起精神头来。”
“坚持一下吧,你那是刚才流失了大量的阳气,这才会感觉到身体乏力。咱必须抓紧时间找到溶洞里阴阳交汇转换的机关,不然下一次机关开启你就会流失掉身体里的阴气,你不光是身上没劲儿这么简单了,连神智都会变的模糊。”
我赶紧给郭永喆解释了几句,招呼大伙儿收拾了帐篷,我们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继续顺着地下河往上游方向赶去。
我们走的很慢,除了那若兰以外,每个人都露出了疲态,脚下的步子有气无力的。
我也感觉到身子乏的像一滩烂泥似的,虚汗一个劲儿的从脑门上涌了出来,手电筒光束里的景象都变的重影模糊了。
我只能远远的落在队伍后边,时不时的提气用出幽冥鬼步来追赶着队伍前进的速度。
“小多余,你想到阻止阴阳二气流失的办法了?”
那若兰趁人不注意悄声问了我一句,我苦笑了一声。
“办法倒是想到了,但我不知道管不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这阴阳傀儡……嘿,真是够邪门的。”
那若兰的脸色变了一下,他没再说话,只是心事重重的朝河流上游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们五个人连说笑的力气都没有了,队伍沉默的缓缓向前。
就这么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我约摸着大概十点多钟的时候,招呼大家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用扎帐篷了,大家都坐到我身边来,围成一个圈。”
我盘膝坐好,其他四个人围坐在我周围。
我先让任诗雨点起了火墙防止蝙蝠袭击,然后脱下了鞋,深呼吸了几口。
“诗雨,郭子,你俩把一只手的手心对着我的手心。那爷,果儿,你俩脱了鞋,把一只脚的脚心和我对在一起,男左女右。”
几个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还是照我说的,把手心和脚心跟我对了起来。
我闭上了眼睛,刚把经脉里的法力都收敛进了丹田里……
“唳!!!”
一声暴戾的鸣叫声猛然在我脑海里响起,我心里一惊,手脚一用力,把四个人同时推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