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轻点儿啊你,疼。”
郭永喆龇着牙嘟囔着,我赶紧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套纸扎小人,激活了之后吹响了小竹哨。
一片白光此起彼伏,朝着我们身后洞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哎陶子,你这是……要让它们干吗去?”
郭永喆低声问我,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刚才不都说了吗,精卫连海都能填,咱就填不了这个小水坑了?”
郭永喆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咧着嘴傻笑个不停。
纸扎小人很快就洞口返回,每人手里都举着一块硕大的石头,迈着小短腿一阵风似的跑到了我身边。
“噗通,噗通!”
一块接一块的大石头丢进了脚下的大坑里,坑中顿时就腾起了一阵更浓郁的白气,扑的我们几个人都睁不开眼。
“热啊,太热了……”
那若兰咬着牙贴在了岩壁上,我和其他人也一样,冲锋衣里的热气死死的包裹着身体,淋漓的水流顺着各处奔涌而下,都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水蒸气了。
我实在是有点儿忍受不住这种高温的熏蒸,伸手就朝冲锋衣的拉链上摸了过去,郭永喆一把摁住了我的手。
“不能脱衣服,谁都不能脱!”
郭永喆大喊道,“这里一旦有什么耐高温的毒虫毒蛇,咬一口就能要我们的命!”
大家只能表情痛苦的点着头,我突然心里一动,摸了摸手腕上系着的鬼脸尸菌。
“大家都朝我这边靠拢,鬼脸尸菌可以抵御一切毒物,只要靠在我身边应该是不会被什么东西咬到的!”
话一出口,那若兰一把扯掉了冲锋衣,像一贴狗皮膏药似的啪在了我身上,一身肥肉闷的我一阵窒息。
我嫌弃的把他推开了一点儿,其他三个人也赶紧朝我靠拢了过来,脱下冲锋衣一个劲的呼扇着身边灼热的白气。
虽然这种方法不能让洞里的温度降下来多少,但至少没有了厚重的冲锋衣的束缚,我们几个人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丝救了命的凉意。
纸扎小人不停的循环着工作,从洞外搬来大大小小的石块,一股脑的填进了巨坑里。
我心里很清楚,想要把这个巨坑填满并不现实,但只要让我们有了一个能安全落地的落脚点,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纸扎小人的动作很迅速,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坑里冒出的白气渐渐的减弱了不少。
我们几个人使劲挥舞着冲锋衣驱散着热气,眼前的视线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看来再有半个多小时就可以把下面的温泉给填住了!”
唐果儿兴奋的叫道,“这些纸扎小人真厉害,连这种办法都……哎呀!”
话音未落,一个纸扎小人搬着一块大石头跑到了坑边,突然双腿一软,连石头带着纸扎小人一起栽进了坑里。
脚下发出了石头互相碰撞的巨响,我吃了一惊,赶紧吹响小竹哨让其他纸扎小人停了下来,伸手一摸……
我顿时就叫起苦来,这些纸扎小人虽然法力高强,但说到底……
它们毕竟还是纸糊的。
在湿度这么大的洞里被水蒸气不停的熏蒸,纸扎小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软了,已经慢慢承受不了大石头的重量了。
我叹了口气,捡起一块石子儿丢进坑里,估算了一下回响声传来的高度。
“下面的石块已经超过了温泉的水面高度,应该足够我们落脚的,可以下去了。”
几个人惊喜的凑到坑边往下看去,唐果儿紧贴在我身边。
这时候浓郁的白气已经消散了很多,她身上薄薄的速干内衣被汗水浸的透湿。
我戴在头上的头灯把她的后背照的一片雪亮,白嫩的皮肤明晃晃的映入了我的眼睛。
我赶紧扭过了头,但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瞥之下,我看见了她的后背上……
隐隐透出了一个形状很奇怪的纹身。
那个纹身的面积挺大的,好像是从她的脖颈开始一直延伸到了后腰的位置,在肩胛骨两侧还横向延展开了两条颜色鲜亮的类似于翅膀的图案。
具体是个什么纹身没看清楚,不过我也没太在意。
年轻的小女孩儿猎奇心强,尤其是像唐果儿这个年龄,正是对什么都感觉稀奇的时候,有个纹身也不算什么太值得让人反感的事情吧。
郭永喆用伞绳系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坑边放了下去,等听到了石块的撞击声后,他看了看手里伞绳的长度,朝我点了点头。
“垂直高度八米左右,只要咱索降的时候慢着点儿,多加点儿小心,问题不大。”
“行,那你就先下去探探路,我在上边保护。”
现在我也有了一些户外探险的经验,已经可以比较熟练的做出简单的索降工具了。
我把伞绳结结实实的捆在纸扎小人还没来的及扔下去的一块大石头上,简单做了个固定点,又把滑轮卡在了坑边上,把伞绳从滑轮上穿了过去,防止伞绳被坑边尖锐的石头磨断。
我想了想,让大家都在身上喷了各种虫药,穿好了冲锋衣。
郭永喆笑道,“行啊陶子,这才几天时间,你都成了半拉户外专家了,安全意识保持的不错。”
我咧了咧嘴,心想吃一次亏就得学一次乖啊,要是坑下面的温泉里真的有什么不怕高温的毒蛇毒虫,我们刚一落地就得变成盒了。
我把鬼脸尸菌解下来给郭永喆系在手腕上,又叮嘱了他几句,扽紧了绳子对郭永喆比了个“oK”的手势。
郭永喆在自己的腰里结了个安全扣,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把身子向坑里探了下去。
“放,慢着点儿,再放……”
郭永喆的声音不停的从坑里传了出来,我听他的中气很足,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凶险,这才慢慢的放下了心。
“哎,得嘞,踩着实地了!”
我手上的伞绳一轻,同时听见了郭永喆的声音。
确定了坑底没有什么危险,我拉回了伞绳,让那若兰,任诗雨和唐果儿依次索降到了坑底。
“陶子,下来吧!没人给你扽着绳子,你可慢着点儿啊!”
我答应了一声,把五个背包系在伞绳上顺到了坑底,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把经脉里的法力收敛进了丹田之中。
我的身子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了重量。
就在我顺着绳子慢悠悠的下降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