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的法术还是施展完毕了,我们没能阻止的了他。
与此同时,空地上的尘烟慢慢落了下来,楚寒楼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斑斑血迹把他胸前的衣服染的一片殷红。
他身上的气息迅速的微弱了下来,我惊奇的发现了一件事儿。
他的脸在一瞬间就清晰了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容貌苍老,皮肤干枯,头发花白,双眼浑浊,眉眼间和颜安有点儿相似。
楚寒楼的眉心里隐隐现出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青黑色死气,那种法力崩散的迹象不是普通的伤情所能体现的出来的,我敢肯定一点。
楚寒楼已经算是……
彻底废掉了。
我估摸着这个时候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挪了位,身上的经脉也被打了个稀巴烂,就算是不当场身亡,也得借助高明的医术,找个地方静养上个三年五载的才能勉强下地走路。
而要想恢复法力……
除非太上老君赐他一颗金丹。
随着楚寒楼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不停的喷涌而出,我总算是松了半口气。
虽然夏风成功的启动了什么机关,但楚寒楼现在已经身受重伤,肯定是没有能力再参与战斗了。
敌人就只剩下了夏风一个人,我们的压力最起码是减轻了一半。
“姥爷,姥爷!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对姐姐姐夫还有那爷动手!你应我一声啊,你到底怎么样了?!”
唐果儿的神色很焦急,她瞪着眼睛茫然的来回转着头,带着哭腔大声叫喊着。
楚寒楼艰难的咳嗽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我们三个人对看了一眼,也都低头沉默不语。
我总不能告诉唐果儿,她姥爷已经快要归西了吧。
“嘿嘿,老楚啊,你这招引火烧身玩的还真够高明的,又不违背承诺,还让自己差点儿就咽气,我老疯子还真是佩服的紧了。”
夏风背着手慢慢溜达到楚寒楼身边,蹲下身子玩味的看着他的脸。
楚寒楼吃力的抬起脸看着夏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的脑子又乱了,真的想不通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我做出了一个很荒诞的判断。
夏风和楚寒楼好像是在……
抢着送死一样。
这两个回合下来,楚寒楼救了夏风两回,头一回是把夏风给转移到了安全地带,而这一回更狠。
他直接把我们三个人的全力一击都引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但我心里很清楚,以他那种鬼神莫测的魔术,一定是有办法把我们的法力全都转移到其他地方的。
可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承受这么雄浑的法力撞击?
难道他真的是……
活的不耐烦了?!
我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事儿实在是太诡异了,这绝对不符合常理。
我赶紧吹响哨子召回了两套纸扎阵法,围着我们几个人摆出了防御的阵型。
“老楚,这就是你不对了,要论道行呢,你跟我也差不了太多,但论年龄,我可比你大多了,要死也轮不着你死啊。你说你这着急忙慌的就想要去阎王老子那里报到,你问过我老疯子乐不乐意了吗?”
夏风嘴上和楚寒楼说着话,突然他一伸右手,捏住了楚寒楼的两颊。
楚寒楼猝不及防,嘴巴一下子就张开了老大。
夏风左手飞速翻起,手掌拍在了楚寒楼的嘴巴上,紧接着托着他的下巴往上一合,把楚寒楼的脖子拉的绷直。
“骨碌!”
楚寒楼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下上滚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什么东西被他给咽进了肚子里。
我一下子就懵了,这是要干吗?
下毒啊?!
按说以楚寒楼现在的身体状况,夏风给他喂毒药就是多此一举。
想要楚寒楼的命,现在真是变的无比简单。
随便戳他一指头,捡块儿石头朝他脑门上一拍,甚至是都不用使用什么手段,只要把他丢在一边耗上几个小时,楚寒楼随时都有可能会重伤不治,一命呜呼。
但几秒钟之后,我马上就否定了刚才的猜测。
夏风把手掌里的东西硬喂进了楚寒楼的肚子里,紧接着食指和中指并拢,迅速的在楚寒楼的喉头、胸口和胃部各点了几下,随后化指成掌,在楚寒楼的顶门百会穴上轻轻一拍。
还没过几秒钟工夫,楚寒楼的脸上迅速现出了一丝红润的血色,他眉心里那道青黑色的死气一瞬间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起来吧,走两步。”
夏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调侃的看着楚寒楼。
楚寒楼呆愣了半天,慢慢的爬起身来,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看着夏风。
“易……易筋丸?!”
“哎,对喽,你可真识货。”
夏风得意的哈哈大笑了几声,这下不光是楚寒楼,就连我和任诗雨也傻了眼。
在我和任诗雨的婚礼现场上,夏风送了我们一颗价值连城的疗伤神药,就是易筋丸。
夏风说过,这丸药世间仅存一颗,珍贵无比,无论是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没当场咽气,都能把命给救回来。
后来我和任诗雨产生了一场严重的误会,她赌气离开了小院,差点儿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撞到。
我用身体挡下了肇事车辆,当时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借助着易筋丸的神奇功效,我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让医院里那位秃顶专家瞠目结舌。
我敢确定,那颗易筋丸确确实实是被我吃进了肚子里,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第二颗了。
但夏风却又用易筋丸救活了楚寒楼!
夏风眼带讥讽的看着一脸茫然的楚寒楼,又是咂嘴又是拍大腿的,一副割了他两斤肉似的模样。
“哎,这颗丸药是我本来打算自己留着保命的,可真真儿的是这世间上最后一颗了。没想到啊,便宜了你老楚了。哎我说,你刚才救了我两回,这下咱俩能扯平了不?”
楚寒楼呆呆的看着夏风,嘴巴张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我彻底凌乱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俩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有一个解释是最合理的。
这俩人是……
好基友。
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他们把对方的命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得了,别磨蹭了,眼瞅着午时都要过了,再磨唧一会儿,咱还真是谁都吃不着了。”
夏风突然变了脸色,语气一冷,楚寒楼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一道低沉的歌声从楚寒楼嘴里吟唱而出,我心头猛然大震了一下,眼光转向了唐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