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知道的?”
我很奇怪,“你不是说狄三先做的菜和妈做的是一模一样的口味儿吗,你怎么就知道这虾仁是妈做的呢?”
“有一点儿小区别,狄叔叔炸的虾仁是用鹌鹑蛋的蛋清裹在虾仁外边做面套,妈妈用的是鸽子蛋,这是她自己发明出来的,别人学不来。”
唐果儿笑着把炸虾仁接过去,我帮她把袋口整理好,她轻轻咬着虾仁,满脸都是笑意。
“爸妈都挺好的,你别担心。等这波风头过去,我送你回家去和他们住几天,最近这一段时间……委屈你了。”
唐果儿高兴的朝我点头,我想了一下,把语气尽量放的平缓。
“今晚我有点事儿,不能留在房间里陪你,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这事儿吧……还不能让梁多多她们知道,我会留下纸扎阵法保护你的安全,但其他的事儿……就只能你自己来做了。”
“嗯,你注意安全。姐夫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沉吟了一下,“可能会很快,也可能……一晚上都回不来。我不会走开太远,要是你遇到危险的话,记得吹这个小哨子。”
我把一支小竹哨塞在唐果儿的手里,又叮嘱了她一遍。
“要是纸扎阵法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全,就大声喊,就算是我赶不过来,梁多多她们也会听见你的声音的,记住了吗?”
“好,我知道了。”
唐果儿把小竹哨放进她的衣兜里,我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套早就做好了的纸扎小人,用唐果儿指尖的阳血激活了,简单的教了她几个布设阵法的指令。
我教给唐果儿布设的是防御阵法,却没有把攻击阵法的指令告诉她。
一来呢,她的眼睛现在还看不见,就算是指挥纸扎小人摆出了攻击阵法,也找不到要攻击的目标到底是在什么位置。
这二来……
请大家原谅我的私心,我实在是有点儿不敢彻底相信任何人,也包括唐果儿在内。
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自从经历了九凶之地的生死与共,我不应该再对唐果儿有任何怀疑了。
但我要防的并不是她,而是……
她的父母。
唐枫长期以来都和青竹台有着秘密的资金往来,而且他和张俊轩之间关系密切,我不能确保唐枫是不是张俊轩的线人。
可能大家都快要忘记了,一年多之前我和唐枫的初次相识,就是张俊轩介绍的。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张俊轩事无巨细的掌握着,我怀疑这是唐枫干的好事儿。
至于楚凌,这是个让我更加头疼的角色。
自从唐果儿失明之后,楚凌就突然从一个商界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变成了柔情似水的贤妻良母,这个转变似乎来的有点儿太过于突然了。
或许母爱的力量真的可以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但是有一件事儿却在我心底挥之不去,让我不得不对楚凌万分戒备。
我在之前的故事里留了一个没说清楚的悬念,现在我可以揭开谜底了。
那个曾经很多次出现在我脑海之中的穿着华贵凤袍的女人……
就是楚凌。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
今天我有好多次想要问楚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幻象之中,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我,在我缺失的这九年的记忆里,她是不是和我见过面。
但我怎么也想不出这话应该如何问出口,她是我名义上的丈母娘,是我的长辈。
要是我跟她说,她曾经好几次出现过在我脑海里的幻象之中……
这也太轻浮了,一旦她矢口否认,我会尴尬到无地自容。
我决定明天和唐枫见面的时候,旁敲侧击的从他那里打探一些消息。
现在唐枫的小辫子牢牢的攥在我手里,如果他清楚这件事儿的内情,我想他应该不敢隐瞒我什么。
把唐果儿哄睡之后,我用烟灰蘸着水简单的遮掩了一下面容,悄悄的收敛起了丹田里的气息,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
确认了走廊上没有人,我闪身出了屋,轻轻的关上房门,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
今晚值守的人是蜀中铁器行的余独腿,另外一个就是胡小蝶提醒我重点关注的徽州尚家班的尚梨园了。
余独腿留在后门方向的保安室里,尚梨园正坐在大厅中的休息区。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用兰花指捏着一份报纸遮住了脸。
胡小蝶扮演的前台接待已经下班了,现在是另外一个小姐姐站在柜台里,一脸嫌弃的看着尚梨园,不屑的撇了撇嘴,低着头玩起了手机。
我不知道现在胡小蝶又改扮成了什么角色,也不敢释放出神识四下探查,生怕被尚梨园有所发觉。
仔细算算,胡小蝶已经有接近三天没能好好休息了。
我有点儿担心她的身体,再这么熬下去,五号仓库可能又要多一名烈士了。
我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暗自观察着尚梨园,目前他还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一直都把脸藏在报纸后边。
余独腿无聊的在保安室里来回溜达着,我没说错,他确实是在来回溜达。
其实吧,我挺不理解的,他为什么会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因为余独腿的双腿是健全的,没有少一条腿,只是走路稍微有点瘸,也不太严重,不用拄拐。
我估计他不是天生的残疾,一般来说,符合风水理论的天残之体都会符合男左女右的规律,而他不方便的一条腿是右腿。
他走路的时候右腿稍微有点儿迟缓,但表现的不是太明显,可能是小时候曾经落下过什么毛病吧。
这个人在风水十七雄里的地位还不算太低,大家都挺敬重他的,从来就没有人敢拿他的腿开过玩笑。
梁多多曾经和我说过,余独腿出身蜀中的铁匠世家,擅长打造各种兵器,掌门信物是一支金钱镖。
我和余独腿不算太熟,平时我们俩交流的不多,我只听过他说过不到十几句话。
他身材不高,长相比较粗犷,但操着一口很搞笑的川蜀口音,一张嘴就暴露了他的逗逼属性。
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盯着他俩,差不多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尚梨园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老余啊,老余!”
尚梨园的声音娘里娘气的,但我敢打赌,她……
不是,他的嗓音比那若兰的好听多了。
要不是不看人的话,这活脱脱就是个大美女的嗓音,而那若兰呢,却像是个公公。
“做啥子?”
余独腿从保安室里探出头来问道,尚梨园站起身来。
“替我盯一会儿,人家去趟洗手间。”
“盯啥子哟,旁边就是茅房噻,你去就是了,几秒钟嘞事情。”
“我不要!人家才不去那种臭烘烘的公用洗手间,我……回楼上去方便一下。”
尚梨园蹙着眉头傲娇的摆动了一下腰肢,我心中微微一动,顿时就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