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衣也并不想白占她的便宜,正准备解释清楚,突然发现有两股强大的气机出现在洞外。
宁羽衣睁大眼看过去,发现竟然又是天狼门的少门主司空凌和那位范少杰长老,心想这两个家伙还真够阴魂不散的呀。
此时白翎在他怀里小声说:“我原本还想冲出去引开他们,让你有机会活下来,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白翎今天就认命了。”
说完,她干脆闭上眼睛等死。
宁羽衣心中一震,原来她刚才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安全?
宁羽衣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感动。
他能察觉出此时的白翎负伤不轻,境界已经跌到了筑基中期,再加上气息紊乱,暴露的气机很容易被外面这两个结丹期高手发现。
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和她也就必死无疑。
估计白翎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想出孤身出去,引诱他们远离,以保宁羽衣的安全。
危机迫在眉睫,宁羽衣马上用一只手抱紧白翎,另一只手抬起放在洞口,从衣袖中释放出一些闻香蚁,在洞口交织布置,切断洞内外相连的味道和气机。
洞外不远处,范少杰一直用卜筮之法追踪白翎的气机,此时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不好,气机在这附近断了?”
他一脸疑惑看向司空凌。
不料司空凌也同样一脸的问号。
他所追踪的气机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有人故意拿起一把剪刀,将那根长长的丝线一刀剪断。
司空凌冷哼一声说:“不对劲,这附近一定是有太白宗的机关,将她的气机给割断了。但她中了我一刀天狼斩,伤了自身真元,这伤势会一日比一日严重,我看我们就暂时守在这里,就算她隐藏得再好,只要伤势越来越严重,自然会露出马脚。”
范少杰犯愁说:“这不就是守株待兔么?假如她不在这里,我们岂不是在此白白浪费时间?”
司空凌瞪了他一眼说:“如果她能跑掉,而且隐去了气机,我们再追也没用。与其像只无头苍蝇那样乱撞乱碰,还不如在此守株待兔。只要等候两天时间,她再不出来也就离死不远了。届时假如再找不到她,我们就回去算了。”
范少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勉强同意了这个决定。
他心中非常懊恼,好不容易设计利用城主府耿自重等人的性命,破了那个倒转七星阵,却想不到太白宗竟然用秘法提前催熟了那株千珠金钱草,等剑阵一破便由白翎抢去灵草,她的其他师兄弟则全力缠住天狼门的人,让白翎能顺利逃脱。
幸好少门主司空凌棋高一着,当时并没有急于出手,反而趁着白翎拔起灵草的那一瞬间,用绝招天狼斩破去她的护身罡气,令她身受重伤。
否则以太白宗人对十境山的熟悉程度,没有受伤的白翎很容易就能利用各种地形躲开他们的追踪。
只是他们还是低估了白翎的修为和对十境山这一带的熟悉程度,被她带在山里转了半天,依然还是没能将她抓住。
司空凌拿出一个短棍样子的东西,拉开底部,一股红色的烟雾便冲天而起,这是他们天狼门独有的传信方式,是号召门人前来汇合的信号。
做完这些,司空凌干脆就在离瀑布不远的溪边,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躺在上面,一边喝着酒袋里的酒,一边啃着肉条,一副从容不迫,优哉游哉的样子。
范长老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盘膝打坐,养精蓄锐。
宁羽衣有些佩服司空凌的这份机智和冷静。假如某位重伤之人看到他这副打算赖死不走的模样,说不定就会提前有所动作,很容易弄出蛛丝马迹被他发现。
他能觉察到司空凌现在就像是一只蜘蛛,用气机在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然后表面上装出疏忽大意的样子,目的只是想让猎物放心从隐蔽处跑出来。
一旦被他的这张大网粘住,紧接着这张大网就会瞬间收紧,将猎物缠得死死的。
“气机切断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羽衣低头一看,两个人距离太近,差点就把嘴亲上了。
他连忙用手将白翎稍稍推开,发现白翎脸上飞霞,但依然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似乎对自己用什么方法切断她与外界的气机十分好奇。
宁羽衣对她笑了一笑,回答说:“这是秘密。”
白翎脸色羞红,发现自己确实问得不妥,一般门派里面的招式和心法都是门派机密,自然不会向外人透露。
只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光靠几十只小蚂蚁就能切断气机?
说出去,估计连太白宗的掌门都会认为她在胡说八道。
既然洞里暂时安全了,白翎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料她一放松,身上的伤痛顿时如巨浪袭来,忍不住嘴角抿紧,嘴唇上毫无血色。
宁羽衣见她脸色痛苦,便小声问:“你没事吧?”
宁羽衣以为是噬魂蚁控制了她的活动所致,于是命令噬魂蚁暂时放开对她的控制。
白翎身上的麻痹消失,却依然摇摇头没有回答宁羽衣的问题。
她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身体又再站立不稳,整个人又往宁羽衣身上倒去。
宁羽衣无奈之下,只好用双手轻轻抱着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晕倒在地上。
一时间软玉温香抱满怀,说的大概就是两人现在的这种姿势了。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许久,白翎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宁羽衣突然想起一件事,便从手指上唤出两只闻香蚁,让它们爬到白翎的鼻孔前,让她能闻到它们身上的那股神奇的香味,相信可以令白翎提神醒脑,减少晕眩的感觉。
果然,没过多久白翎便悠悠醒转,发现自己竟然又被宁羽衣抱着。虽然知道对方是一片好心,但毕竟孤男寡女,授受不亲,连忙脱开他的温暖怀抱,将身体挨住背后的墙壁,与宁羽衣稍稍保持一点距离。
说是一点距离,其实只不过是半臂而已,宁羽衣依然能够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犹如那夜间百合,清新而脱俗。
不过她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宁羽衣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翎伸手艰难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女人这种生物,就算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整理自己的头发。
只见她微红着脸问:“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太白宗的内门弟子白翎。”
”我?我叫宁羽衣,宁折不屈的宁,羽毛的羽,衣服的衣。我爸妈希望我能多读书,以后能够像天空上的大鸟一样,穿上羽衣,自由自在地翱翔。”
白翎一字一顿地念道:“宁羽衣,这名字真好听。”
接着她又问道:“我刚才睡了多久?”
宁羽衣伸手指了指外面的天空说:“也没多久,差不多一天而已。”
白翎错愕道:“天啊,竟然这么久了?”
刚说完,她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传出咕咕的叫声。
太糗了吧。
她不禁满脸通红赧然道:“对、对不起。”
宁羽衣微笑着说:“没什么对不起的呀,我这里刚好有些干粮,不介意的话你就吃一点吧。”
他从背后取出包袱,用手指夹出一块饼,递到白翎手上。
白翎为了维持倒转七星大阵,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虽说修真之人素有辟谷的习惯,可以多日不吃不喝,但她一路厮杀逃命,而且身负重伤,早就将体内真元消耗得七七八八,所以此时才会感觉又饥又渴。
“谢谢。”
白翎红着脸小心翼翼接过那块饼,用手轻轻撕开,一小块一小块地放进嘴里咀嚼,然后才缓缓咽进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