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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羽衣感到好笑。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眨了眨眼睛。

“我叫阮星晖,你呢?”

“我叫宁羽衣,很高兴认识你。”

简单几句话,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很容易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宁兄弟,你也是来看比武大会的?”

宁羽衣笑笑。

“可不是么,有这么多年轻高手打擂台,看了应该会有很多领悟呢。”

阮星晖也笑笑。

“我想这里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吧,不管如何,既有热闹可看,也能领悟些武道方面的心得,这样的好事还能往哪里找?”

宁羽衣听出他话里有刺,看着他。

“阮兄好像对这个大会有些不满?”

阮星晖干脆躺在地上。

“岂止是不满,这不都把十大门派的菁英弟子当成猴子了么?在众人面前比试,和马戏团耍猴又有何区别?只是为了那区区虚名,十大门派的掌门都好像吃屎狗一样,闻到臭味就忘乎所以地扑上去了。”

宁羽衣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家伙,这小子口无遮拦,敢连十大门派的掌门都说成是吃屎狗,这胆量可真够大的。

还好附近没有其他游侠,要是被人听见,说不准就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宁羽衣原本还想问他是何门何派,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就没有开口询问。

“阮兄慎言,这里人多口杂,传出去怕是会有麻烦。”

阮星晖哼了一声,忽然从地上坐起来。

“宁兄有酒吗?心中郁闷不平,突然想喝酒了。”

宁羽衣摊开双手,拍了拍口袋。

“阮兄,真不好意思,刚好没带酒上来。”

阮星晖眼珠子一转,竟然从身后拿出一个酒葫芦。

“不怕,我有!刚才从一个大胡子身上摸到的。”

此时,远处有人大声吼叫。

“是哪个不长眼的偷了洒家的酒葫芦?如果被我抓住,我一定会把你的脸打到屁股上!”

阮星晖吐了吐舌头,得意的笑了。

宁羽衣见他调皮又不缺真诚,倒是有了亲近之意。

“阮兄好身手。”

阮星晖哈哈一笑。

“来,喝酒,咱俩也算是有缘人了。”

阮星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小瓷杯,打开酒葫芦,倒满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宁羽衣。

“谢了。”

宁羽衣接过一闻,酒香扑鼻,是上好的黄酒,忍不住赞叹。

“好酒!”

阮星晖举起酒杯和他干杯。

“宁兄识货,是最少二十年的老黄酒,味道还行。”

说完,他一口饮尽。

宁羽衣也一口饮尽,只觉得一股热流滚入喉咙,然后浑身暖洋洋的,十分惬意。

阮星晖见他豪爽,马上又给他再添上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宁兄酒量不错呀,我喜欢。”

宁羽衣哈哈一笑。

“阮兄才是真人不露相呢,要不是阮兄赐酒,我今晚还得喝凉水。”

阮星晖看着他的眼睛,异常干净明亮,再加上说话真诚不造作,不禁心生好感,觉得这个朋友自己交对了。

“天大地大,喝醉为大,来,为了明日的盛会,我们不醉不休!”

说完,阮星晖和宁羽衣你一杯,我一杯,说着行走江湖上的那些见闻,不知不觉就喝到半醉。

阮星晖倒转酒葫芦,再也滴不下一滴黄酒,这才将酒葫芦扔到帐篷的角落里。

“好酒逢知己,千杯不觉少。不过不好意思,宁兄这酒没了,只能等下次再喝。”

宁羽衣也只是喝得半醉而已,头脑还是清醒的。

“今日与阮兄相见,感觉就如同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实在是荣幸之至。”

阮星晖大手一挥,抓了一把空气。

“宁兄客气了,这个帐篷还是留给你吧,我突然记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也就不影响宁兄休息了。”

宁羽衣挠了挠鼻子。

“这么晚了还有事情要办?”

两人原本在帐篷里席地而坐,此时阮星晖从地上爬起。

“这次出来,我还有个师叔跟着,我怕他找不到我,把这解剑池都拆了,还是快点找到这糟老头子比较好,要不然回去我会被师父骂死的。”

还没等宁羽衣反应过来,他已经快步走出了帐篷。

宁羽衣愣了一下。

把解剑池都拆了?

这么夸张?

这家伙的师叔又是什么神仙啊?

宁羽衣突然发现,这个阮兄弟好像并不简单。

突然,一道人影闪进了帐篷。

原来是阮星晖去而复返。

宁羽衣还没张口说话,他便小声嘟囔一句。

“得把这酒葫芦扔到林子里,要不然在帐篷里被找到,这就算跳到河里都洗不干净了。”

宁羽衣哭笑不得,原来是为了此事。

阮星晖对他眨了眨眼睛,又一溜烟地跑了。

帐篷里这才安静下来。

宁羽衣落下帐篷的门帘,在地上打坐修炼,很快一夜便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营地里热闹非凡,各游侠呼朋引伴,结队向蜀山的山门走去。

此时有数十位蜀山派弟子在山道沿途一路指引方向。

虽然山路崎岖,但众人都有修为在身,行走速度极快,很快便来到了这镇龙台上。

俯瞰这个镇龙台,就会发现奇妙之处。

众人脚下并非泥土,也非金石,在阳光下显得漆黑如墨,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墨砚,平滑工整,踩在上面若没一些修为,恐怕还会摔个狗吃屎的样子。

镇龙台上寸草不生,也无其他植被,就这样光秃秃的十分怪异。

众人看了,无不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镇龙台原本是远古一条恶龙的头颅,被蜀山派的绝世高人斩落后运到此处镇压,尸体万年不腐不化。现在大家所站的地方原本就是恶龙的脖子部位,被仙剑一剑斩断,所以极为平滑。”

又有人说:“蜀山派传承近万年,果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单单是这镇龙台的手笔,就可见门派的真正实力。”

宁羽衣一边走一边听,跟着大家走入观众席,找了个最高的边缘位置坐下,目光不时看向对面的大帐篷。

帐篷上旗帜猎猎,镶黄色分外刺眼。

太子就在躲在那里吗?

杀害父母的仇人近在咫尺,宁羽衣不由得杀机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