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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羽衣奇怪了。

“有用?”

白衣女子抬头环顾四周,好像黑暗无法阻挡她金色的眼眸。

“你不觉得你能活着到这里就是个奇迹吗?”

宁羽衣也跟随她的目光环顾一周,却除了拜火蚁可以照亮的地方外,其余皆不可见。

“这不就是一个地下水道吗?”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地下水道?就这一湖玄冰真水,就没人能耐得住。”

宁羽衣听到玄冰真水四个字,猛然想起《天罗神修心法》里面的记载。

和五行真火类似,玄冰真水是世间温度最低的液体,密度极高,而且永不结冰。

据说只要接触到一滴玄冰真水,身体就会被严重冻伤,只能大面积切除受伤部位。

而在宁羽衣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充满了玄冰真水的地下湖,而刚才这头蛟精,他明明白白看见她就是从湖里走上来的,似乎玄冰真水对她丝毫无损。

白衣女子看出他的疑惑。

“所以我说你不是一般人嘛,原本我以为你被玄冰真水浸泡,必死无疑,但很奇怪你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热力,抵消了玄冰真水的极度寒气。”

宁羽衣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脉搏的有力跳动。

他终于明白,原来又是血鬼蚁的功劳。

长期生活在炙热岩浆里的血鬼蚁,自带强大的热力,在遇到超过宁羽衣身体极限的低温时,便会自动在血液里释放出热力抵消损害。

还好血鬼蚁不是养在自己的魂境世界,若不然宁羽衣早已昏迷过去,又如何能将它召唤出来。

白衣女子又伸手指着拜火蚁。

“我还在你的身上闻到同类的味道,所以你能召唤出这些神奇的小家伙。”

宁羽衣耸耸肩,心想再神奇也神奇不过你吧,都化形成精了。

“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不管如何,还是非常感谢。”

宁羽衣向女子深深一揖。

白衣女子又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

“先不用谢我,虽然刚才说的都是我救你的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我救你是要你付出代价的,并不是平白无故救你一命。”

宁羽衣听了脸色一沉。

白衣女子席地坐下。

“想听故事吗?这个故事有点长。”

宁羽衣见反正无处可去,便也席地坐下,听听她的故事无妨。

“在几千年前,有一条小鱼在大江里默默修炼了一千年,终于修成蛟身,获得龙魂,即将蜕变成龙,飞升仙界。”

白衣女子的目光无悲无喜,却一直看着宁羽衣的眼睛。

“蛟要蜕变成龙,自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必须吸收足够的天地灵气,令头上长出龙角,才能变成一条真正的龙,在这个过程中,就要每日吞云吐雾,吸收日月精华。”

宁羽衣突然插了一句话。

“所以会引起水灾?”

白衣女子赞赏他的机灵,点了点头。

“确实引起了水灾,而且延续了三年之久。江畔原本居住着几十万人类,只是因为大蛟在江上行云吐雨,影响了他们的生计,于是便想方设法请来各路修真者攻击大蛟,企图置大蛟于死地。”

宁羽衣好像猜到了结果,沉默不语。

“原本大蛟也不想生出事端,于是每每退让,但人类以为修真者真有能力降服大蛟,于是变本加厉,不仅压缩大蛟的生存空间,而且在上游筑起堤坝,企图令江水断流。”

说到这里,白衣女子脸上有了愤然之色。

“大蛟退无可退,只好动手拆掉堤坝,导致洪水决堤,人类死伤无数。后来人类请出当时最强的蜀山派三位渡劫真人,联手斩杀大蛟。可怜那大蛟已经怀有龙珠,并且正处于蜕变期,只差一步便能飞升仙界,不再受世间约束。”

宁羽衣低头叹了一口气。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万事皆有定数。”

白衣女子怒叱道。

“你放屁,这都是借口。三位渡劫真人竟然毫不留情,趁着大蛟最脆弱的时候猛下杀手,将大蛟头颅砍下,放在蜀山镇压,这叫定数?这叫名门正派?和魔族夺舍之术又有何不同?”

宁羽衣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你和这大蛟又有何关系?”

白衣女子忍住怒气。

“他们没料到,大蛟虽然最终无法飞升,但已经结成龙珠和元神,龙珠当时就藏在嘴里,被镇压时龙珠落入地下缝隙,最终被水流送至此地。”

白衣女子怒气已消,脸上露出悲戚之色。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就是从那颗龙珠孵化出来的,那条大蛟就是我的母亲。我继承了母亲的元神,在这里孤独修炼了几千年,终于又到了该死的蜕化成龙的阶段,但又是那些可恶的蜀山派修真者,再一次坏我好事。”

宁羽衣听到这里,终于搞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冤家路窄,和蜀山派是世仇了。

“前不久,蜀山派派出两百多名修真者企图再次镇压我,被我一口气干掉一百多个,剩下的大部分身受重伤,只是我也被他们的阵法所伤,伤及心脉,有可能永远都无法蜕变成龙了。”

宁羽衣眼角忍不住抖了几下。好家伙,两百多个蜀山高手都干不掉你,你可真够厉害的。

不过蜀山派也做得太过分了,别人修炼成精,蜕变成仙,是别人的道行,但蜀山派屡屡破坏别人飞升的机会,这就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还真是杀了人家的母亲,这仇算得上是不共戴天了。

说到这里,白衣女子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宁羽衣。

宁羽衣被她看得心里猛地一跳。

“我原本以为心脉受损,日后必定无法恢复,但当我看见你竟然能熬过玄冰真水的洗礼之后,才发现了一丝希望。”

宁羽衣心脏这时蹦蹦乱跳,脸色苍白。

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要将我当药吃了?

白衣女子见他这样紧张,又哈哈一笑。

“别紧张,只是需要你给我一些精血罢了。你身体里的血液可以克制极寒之力,刚好我是极寒之身,如若没有这种极热之血,我的心脉可能就永远无法恢复了。”

宁羽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要一些精血,给她便是了。

“那你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我的性命都是你救下来的,我也不能小气不是?”

白衣女子笑了笑。

“你倒是挺大方的。”

宁羽衣挠了挠鼻子。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呢。我叫宁羽衣,宁折不屈的宁,羽毛的羽,衣服的衣。”

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名字。”